他们早就说了一些话,爱丽丝天真无邪根本不会考虑话里头的深意,斯凯拉说话也家常,没有什么顾忌。
他一开始先恭喜了伊丽莎白:“恭喜姐姐,如今洛奇都已经成年了,陛下可算愿意让姐姐成婚啦!”四皇子洛奇实际上是要比斯凯拉大一岁的,他母亲嫁进宫后不久就有了他。
伊丽莎白也谦辞,说父母爱重子女,本是常事,父亲喜爱女儿就把她留得久一些,这也没什么。
“不论如何,我都得祝姐姐得偿所愿。”斯凯拉噗嗤一笑,又拉着伊丽莎白和爱丽丝坐下,便说起了小话。
毕竟现在早过了下午茶的点,却还没到宴会开始的时候,斯凯拉虽然换了一身裙子,却没有佩戴珠宝首饰,一头柔顺的金发垂到腰间,恍若浓密厚实的披帛,又可与珠宝媲美,远看近看美人如花,倒是一点都不失礼了。
他们就坐着说话,另摆了一些不占肚子的小点心给爱丽丝吃,此番提前并不算失礼,主人家本就可以邀请一些贵客到会客室里等待宴会,只是斯凯拉请的几位夫人都不愿意来,倒是未成年的小公主被姐姐一块捎带出来玩。
说了一会子话,话题就转到太子身上来。
爱丽丝向来没什么心眼,直说道:“父亲看凯拉哥哥身上似是略有好转,也病急乱求医跑去找神庙那边呢!倒是有神官看到重金就愿意下山,可我看着也没什么用。”
伊丽莎白揉揉妹妹小脑瓜,语气里难免有些忧心:“凯拉又哪里是因着信神才好起来?若是神官当真有点儿作用,不说整个大陆,兰卡姆乃至全国上下的人都要把山上挤满了。”
斯凯拉点点头:“都说成年了身子会强健些,也许就是这样才让我挣得一丝生机呢!饶是如此,身子还是不比常人。”
“所以说呢!但是父亲爱子心切,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了,还是前两天有个披着黑斗篷的巫师求见,用一种蓝盈盈的法术让大哥暂且稳定下来,不然也没什么心思出来。丽兹姐姐虽然好不容易得到注视、婚事提上日程,却也一直担心地紧呢。”
说着话,舞会开始还有一个小时,楼下却已经有人到了,女仆便来请斯凯拉过去梳妆。
他站起身来,先转了一圈,这条和他眼睛同色的浅蓝色纱裙就水波一样荡开来,连里头的裙摆都好似浪花一样密,蓬松得好像一块松软的甜点一样。
只是这样动作,斯凯拉就有些气喘:“唉,近日弗斯舞会盛行,这样的裙子美则美矣,实在太重了一些,以前我还想过幸亏我无需如此打扮,难怪他们比我健康还要扶着手,实在累人。”
爱丽丝很是捧场:“美丽的代价实在不轻,好在咱们身份都不低,就算是一块布料子都抵得过乡绅女儿几套衣裙,而且凯拉哥哥这么美丽,就算只穿普通裙子也美得像女神一样~”
斯凯拉又陪着说了几句话,就离开去梳妆打扮了。
今夜舞会倒是一切平安,也有些小孩儿跟爱丽丝一样被家里人带来,年纪还小多数不爱跳舞,那爱交际爱美的也是被家里人不错眼地盯着,生怕自家的宝贝跟着谁家的人跑了,倒是有意思。
斯凯拉现在经常跟小孩子打交道,后半程索性也不下舞池了,就坐在一边看着一帮大大小小的孩子,听着一声声又甜又脆的“哥哥”,倒是比跟人交际要舒服许多。
安稳的日子没有过几天,国外的消息就传到了兰卡姆:伦索科皇帝正式立女儿加拉德瑞尔为继承人。
“两件事一刺激,父亲心意已决,”伊丽莎白叹气,“过去只有查理才能接触的政务,也叫我挨到了边。”
斯凯拉看着她这番情真意切的样子,拢了拢披散的金发,似是随口说道:“我可是你来求我才出手令他安稳度过最后的日子,他这般不同我是天生的不足,我施法时屡受阻碍,瞧着倒像是有人诅咒他,法圣都不一定能救回来。姐姐,人力有时尽,切莫执念过深,反受其害”
伊丽莎白看他一眼,摇头叹息:“我当然没有想拼尽一切也要救好他……我知道你的意思,皇室争夺往往血腥残酷,但他虽非我所害,到底是同母弟弟,为他落几滴泪也算尽了情分。”
“四皇子婚后便将搬出宫中居住蒂利诺馆,丽兹姐姐,你切莫忘了,你的婚事还未着落,你今后是居住宫中还是出宫别居也未定下。雷尼顿至今仍赖在莫斯荷宫不肯从西翼搬出,也切莫忽略。”斯凯拉劝谏道。
他们又说了一些话,这事儿也就揭过去了。
一眨眼间社交季就已经过了三个月,伊丽莎白还未定下亲来,斯凯拉只看见她每日忙于政事,倒是越发顺遂了。
四皇子的婚礼举行得很快,因是到了年龄后现找,而非年幼时定下婚事,因此倒也费了点功夫,皇帝不管,他又和皇后、亲弟弟佩拉吵了架,为此只有点儿面子情,按照惯例举行了盛大的婚礼后就搬到宫外的蒂利诺馆居住了。
国外伦索科尚还好些,纽弗尔传来的消息都很激烈,纽弗尔国情不同,没有皇妃至多只有国王养的情人,现在的国王暴戾多疑,早年为了生下孩子换了数位皇后,难产而死的、病死的乃至被公开绞死的……不计其数,夭折过好几位公主、活下来两位女omega之后才开始有儿子,霍提里克就是他最小的一个儿子,alpha三个儿子之间的斗争比帕伊帝国有六个alpha都还要激烈。
但是斯凯拉知道,只有霍提里克继位,才是最好的结局,他的两位兄长一位肖似其父、一位阴郁狠毒,任何一人上位都会对周边国家动手,绝不是什么温柔可亲的好邻居。
“更关键的是,纽弗尔另外两位皇子都继承了父亲的一贯看法,两头讨好的我国、支持魔法的加拉德瑞尔都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斯凯拉在神像前叹出一口气,语气亲昵如同对待自己的丈夫,“这可真是,别人不知道也就算了,我知道了也只能发愁,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