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开始怀疑,毛球毕竟只是只鸟,对人的情感哪能理解得那么透彻,说不定相柳对她真不是爱,只是别的情感。
可什么情感会让他放弃自己生命呢?
“怎么,怕你自己对我图谋不轨?”相柳转过身,看着一脸纠结的小六,“放心,在你动手之前,我会先吃了你。”
小六跳上床,躺在相柳身边,心中还在纠结着相柳刚刚说的话。
夜色沉了下来,小六睡着了。
醒来,烛光晃动,小夭打量了一眼四周,这是……西炎城。
她翻身下床冲到镜前,已经恢复女儿身了吗?
她回到床前,床案上摆着一瓶未喝完的青梅酒,小夭拿起酒嗤笑一声,自言自语嗤笑道:“上天你让我回来只是想看我撕心裂肺的再疼一次吗?“
一个人从窗户跳进,又关上窗户。
小夭眸光中露出一抹惊喜,朝前走了几步,“相柳,是你吗?“
防风邶一身黑衣,取下面具,“原来王姬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他面色冰冷,轻擦嘴角的血迹走到床上躺下,“外面那些人,你打发一下。”
小夭,“……”
他倒是不客气得很。
小夭打开床头的小箱子,将里面制作的毒药拿出来,扶起相柳,将毒丸一股脑的倒进他嘴里。
“毒不死我想噎死我?”相柳勉强咽下嘴中的药丸。
“能噎死你再好不过了。”小夭将他放好,手伸进衣服里解开自己的抹胸。
相柳直直的看着她将抹胸从领口扯出。
感觉到男人带着火的目光,小夭嘴角勾起一抹嘲笑,“你不是说对我的身子不感兴趣吗?”
“王姬莫记错了人,我可是闻名大荒的浪荡子。”相柳笑,一如她初见防风邶那般。
“王姬,世子带兵在抓人。”门外,婢女焦急的声音响起。
小夭白了相柳一眼,将他盖好又将肚兜丢在一旁,才让婢女开门通知岳梁进来。
打发了岳梁,小夭将门锁好,掀开被子伸出手,“喏!“
相柳看着她白皙的手腕,伸手将她拉进了床帏,薄唇贴在她脖子上,“我要这里。”
小夭脸色通红,感到他的尖牙刺入脖子娇嫩的皮肤。
即便这样,他的手也只是虚扶着她的肩膀。
小夭心中不知怎么的,就呕上了气。她佯装无力的倒在相柳身上,挽住他的脖子用力一拉。相柳受了伤,小夭的动作突然,他整个人压倒在她身上。
“嘶……”
尖牙在她皮肤里转了一下,小夭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相柳一惊,收回尖牙。
他费力抬起身,长指握住小夭下颚将她头侧过去检查伤口。
小夭握住他的手,将头扭到另一边,“我没事,你吸这一边吧。”
相柳愣愣的看了她许久,才重新俯身上来。
小夭晕晕沉沉道:“你多吸点,西炎城你不能久留。“
男人身子愣了一下,才继续吸血。
小夭睁开眼,只见男人侧撑着头打量自己。
“我睡了多久?”
“三天三夜。”
“那外面……”
“我幻化成你的模样打发过去了。”
“哦!”小夭松了口气,疑惑的看着相柳,“这次你怎么醒得这么快?”
“这次?”相柳皱眉。
“我是说你疗伤不都需要些时日吗?”小夭道。
相柳目光落在空了的药箱上,“你炼制的毒药不错。”
敢情是将她炼制的毒药都吃空了,小夭白了他一眼,“既然你都好了,为何还不速速离去,这西炎城可不是什么好待的地方。”
小夭起身,才觉身上空荡荡的,对上男人火热的目光,她脸颊通红,“你……”
相柳笑道:“现在害羞了?你倒在我身上时在想什么?”
果然她的小心思都被看穿了,小夭也不再矫情,侧身揽住相柳的脖子,“我想看看相柳大人是不是也会动凡心?”
相柳挽住纤腰,将她摁向自己,声音低哑的笑道:“我记得早就告诉王姬,我是个浪荡子,王姬敢要,我就敢给。“
男人的薄唇靠近自己,贴紧自己,小夭脑子嗡嗡的,感觉呼吸都困难了。
猛地睁开眼睛,男人俊美的容颜离自己近在咫尺,他手紧捂着她的嘴。
快要憋死时,小六终于挣脱开了他的手。
“你干什么?”小六大口喘着粗气。
相柳冰冷着眸子,“你应该问问你自己嘟着个嘴靠近我想做什么?”
小六这才发觉自己整个人压在相柳身上,梦里的内容浮上脑海,她尴尬得满脸通红,结结巴巴的牵强解释:“还……还不是你这床太小了,我怕掉下去。”
“下去!”相柳冷声道。
小六松开对相柳的钳制,规规矩矩的下了床。
相柳揉了揉酸疼的脖子,出了门。
没一会儿,外面传来相柳训练士兵的声音。
小六躺在床上想着早晨尴尬的情形,没了睡意,带着药包去了熬药的地方。
辰荣的医师防备的看着小六,“你是哪里来的?”
小夭拿起桌上的额称将药材分成一份一份的,“被你们军师抓来炼药的小医师罢了。”
“相柳抓你来的?”
洪江忽然走了进来,他一头火红的头发,胡须也是红的,眉眼自带一股戾气,让人望而生畏。
这就是洪江?
小六听说过无数次,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洪江本人,他看起来脾气火爆,和相柳冰冷的性子完全相反,真不知两人平时如何相处。
一旁医师恭敬的行礼,“将军。”
洪江拿起小六身前的药细看一番,“你放心,等这次疫情结束,我就让相柳送你回去,不会让你有性命之忧。”
小六反应过来,屈身行礼,“谢将军。”
有了洪江的认可,小六名正言顺进入药房帮忙。
木屋外,响起了辰荣将士们哀伤的歌声:
此身托山河,生死不足道。
一朝气息绝,魂魄俱烟消。
……
小六听在耳朵里,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一群傻子……”眼泪划出眼眶,又被她擦了去。
外面的火光慢慢黯淡了下来,直至完全消失,歌声也慢慢消失。
小六将熬好的药交给医师,转身离开。
相柳的木屋内,他仰头喝着酒,神情淡然,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悲伤。
小六走过去,他却忽然发狂的揪住她的手,“你说从千年之后而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们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