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雷司令讨论了一、两个小时。
雷司令有意支持沈在心，搞一场盛大的音乐、舞蹈比赛，最好能联合当地电视台，因为王迅音这大神把素人之路的内测版弄出来了，服务器也建设好，他们想在当地搞一轮内测……
沈在心想了一下，拒绝了。
要组织不好组织起来，又足够仓促，还没什么影响力，弄不好还会把素人之路的内测搞砸掉。
想搞，咱们不如找一家成规模的策划方，找一家省级以上的电视台，模仿前一世成功的好声音，我是歌手等节目，做成全国性的活动，进行全国性海选，这样你才能为素人之路这种社交软件造势。
搞不起来就走软件、游戏发布上市的路，该买广告、买广告，必要时重回浒市，我们在余市是搞开发的，等于回深山老林苦修了，神功大成，自然要重返人世间，参加华山论剑一样的武林盛会。
沈在心说：“最好是把楼上你的音乐之路修完，我现在找了个实验室的工作，有点外快，实在不行，我拿这些钱出来，自己填坑，在楼上把录音棚做起来，录制，混音，打碟，创作室，声乐室，演播室，咱们再干脆一点，搞一个小型的艺人公司，培养当地的青少年，也不指望挣钱，就是以那种较为专业的经纪方式，帮他们规划音乐道路，出品音乐作品，接演出……”
雷司令像被烟头烫屁股了尖叫：“哥。怎么能让你个人出钱？”
没啥不能的。
我现在每年1000万，每个月150万，哦？好像哪儿不对？
懒得去想的。
太困了。
沈在心说：“让迅音稳住，再把产品打磨、打磨，音乐细节处理够不够好，画面够不够唯美，效果能不能出得来，有没有衍生品，有没有电脑版，能不能用电视，可不可以用麦克风和音响接出手机，采集、还原能不能更加高保真……做得不到位，这种软件就跟小孩过家家一样，我们是竞争不过其他社交软件的，不要轻易往外放，一放出去就要惊艳全场，所以我是建议你们压住自己内心的躁动，我们也趁机把楼上音乐Ip打造出来，跟游戏相互促进。”
雷司令沉默了好一会儿。
他们都想尽快把产品放出来。
偏偏有位老大哥压着你，你好了，他让你再打磨打磨，你好了，他还让你打磨，万一市场上现有同类产品问世了呢？
沈在心又问：“9楼的男子运动空间，你谈下来没有，如果谈不下来，你告诉他们咱们先自己开？”
雷司令说：“哥，这太土豪呀，这得多少坑填，9楼的健身中心已经定了下来，姜总，我嫂子还介绍一家武馆进来，我就是怕他们打来打去，影响天花板和地板，正在找人去了解武馆能不能放楼上。”
沈在心说：“那就好。我让原膳在开发菜系，营养师已经招了，很快就让他们在8楼再拿一块位置，专门做减肥餐。”
二人跟基友一样，不知道聊到几点，都是电话一放就睡着。
天亮起床，沈在心并不忙着联系尤青山。
给他回答那么快干什么？
告诉他当晚自己就可以跟尤雅聊天，如果人在余市还能睡一张床？
不能这样，起码也要他的200万花完再说。
姚斌来接他。
他先去找一下小马，让小马去验收买来的两套房，顺便看一下怎么装修，自己又去买车。
你订完车，到你提车还有一段时间呢。
一路上都在算自己的钱。
忽然又觉得哪不对，一个月150万，一年12个月，一年怎么会是1000万吗？
都被实验室那边发工资给发懵了。
他当场给人资打过去。
人资上的经理很热情，告诉说：“没有错呀，您是拿年薪，今年也是一年，一个月给您发150万，到年底剩下的一起发完。”
沈在心震惊了。
他决定尽快去三医院看看，人家这么厚道，自己不管不问，去都不去，实在说不过去。
正好可以了解一下他们的人和他们的科研团队。
也没买太好的车。
家里钱是不差钱，但爸爸说得对，你不能有两个臭钱就满世界招摇，麻烦说来就来了。
交完钱，上车要走，在姚斌的提醒下，沈在心又看到沈宇澄和他妈了。
你说巧不巧？
你能不能说余市太小了？
姚斌要看沈在心的意思。
沈在心决定说：“不打招呼了，直接走，他们要回来安家，买辆车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
姚斌走在路上，跟沈在心笑着说：“哥。你说他买楼买车打算落户，我一点都不意外，但不用这么着急吧，昨天买楼，今天买车？家里挺有钱。在明哥在那边不是公职人员吗？公职人员收入都那么高？”
等等。
关键点是公职人员收入都那么高吗？
回来之后昨天看房、今天看车，你只能像自己这样得了一笔意外之财，而且数量够多，你才说买就买吧。
就算你小家庭有一二百万存款，你能一激动，两、三天花完？
沈在明弄不好有钱。
沈在心开玩笑说：“这货不会是个小领导，怕被调查被清算，从工作地直接跑回老家，因病内退，然后躺医院病床上，希望能躲过组织调查吧？”
姚斌连忙说：“哥。这是你说的啊，我可没说。”
沈在心说：“要是这样我就明白了，为什么心相融医院免费他不住，他怕你开不出住院证明呀对不对？在他的理解里，我不要钱，拿什么证明他住院呢？他现在趴在区医院，弄不好就是为了让医生给他弄个绝症，加上本身有病，然后就等他们那儿的相关单位忽视他，自己好金蝉脱壳，消失在老家……”
是不是不知道。
对他们一家开始不感兴趣，也就推测一番，图个乐。
人到医院，何院长跑来说：“在心，马上社区开发部要开会，你最好参加，山童区那边免费医疗的承包方垮了，政府要收回来重新招标，我们要讨论我们参加不参加竞标？”
免费医疗不亏钱呀。
沈在心问：“他们怎么会干跑了呢？”
何院长说：“你不会算账，我给你算算，就拿龙云区算，10来个街道，90多个社区，1个社区1个医务室，1个街道1个卫生站，我们接手之后，账上没钱，是去凑数的，人家鲁书记没给我们较真，哄着我们接第二中医院，但你要按照他们规定的标配来，为了不被处罚，你得俩护士，1个人1个月至少开3000工资开，加上社保你就过4000了，两个人8000，一年起码9万6，按90个社区算，1年800多万，你没其它花销了吗？”
沈在心震惊了。
他说：“我看我们医院的职工没那么多呀，这光免费医疗就要分配180位护士，难道我们到现在人都还没配齐人？”
何院长狡猾一笑，小声说：“我们一个护士负责两个社区，排单、双日，按承包责任制，走绩效走提成。”
卧槽呀。
沈在心一身冷汗，卫生部门的人不检查，鲁书记不发飙吗？
何院长说：“咱们这边区里1000万拨款，是直接转拨给我们的，等于还给了每人30块的体检费，你让别的区，他们项目里含有全民体检，社区这边区里能拨多少？又能不能按时给你？一旦全民体检的钱扣出来之后，相关单位再压低竞标价格，像我们这种90个社区规模，给你300、400万就不错了。而且怕免费医疗变形，你不够自觉，还限制你搞经营活动，而且你敢说除了护士工资，就没有别的开销了，你考核不过，相关单位还会罚你吧……”
沈在心说：”这个我不关心，我关心的是我们怎么过关的？人家一个社区至少用2人，我们2个社区用1个人，咱们现在医院不缺人了，还不赶紧给补齐，你要等那天鲁书记直接上门打人？”
何院长笑着说：“一个社区一开始给她们4000，要求一个护士要负责2个，她可以自主请小时工。后来说累，干不过来，医院给到5000，其中1000是绩效，是承包、绩效加提成，社区医务室直接挂号给她们提5块，社区百姓App安装后，所在小区居民，App挂号提5毛，社区30元体检提3块，家用小药箱备一单5块，盒饭一单2块。都是护士自己忙了自己招兼职，中午招个小时工或者小黄人送盒饭，我们有自己的社区开发部，反正要开会，你参加一下，会上直接问他们。”
沈在心脸色难看，跟着他就走，去开社区开发部的会议了。
社区开发部，就是主管社区护士们工作的方式方法的。
他们建议护士怎么工作，统计当地多少小区，多少网格，多少栋楼，网格员电话多少，楼长电话都是多少，经常跟社区消息共享，再统计出来，社区情况都在手边上。
一旦有实习医生，社区忙不过来，社区开发部调度实习医生和医院护士下去帮忙，安排义诊，制定病人家访计划，推广盒饭、常备小药箱等项目，全面开发社区资源。
沈在心总觉得何院长是搪塞自己。
哪天爆出来，就是一个自己扛不住的大雷。
眼看社区开发部人员到齐，沈在心立刻质疑：“1个人干人家4个人的工作，能忙得过来吗？”
开发部的主任说：“忙不过来的时候，我们会指导她解决问题，比如帮她在社区签订一位闲散人员，定点送盒饭，送去再收盒饭保温盒回来，只提1块钱，给社区2块，提走1块，还剩1块。如果是其它情况，需要配合社区工作，忙不过来，我们就从医院调度人手去帮忙。而且我们要求负责两个社区的护士就要住在社区，请假或者休息，我们派人顶上，相应工资从她工资中扣除。”
沈在心说：“当初我们医院初开，接了社区免费医疗，我们没人，不得已，一个人管2个社区，应付着过来了，现在我们医院人手充足，不够也可以再招聘，一定非要这样搞下去吗？”
主任说：“加不进去人了。”
什么意思？
沈在心看向何院长。
何院长说：”在我们余市，你底层的护士想拿上万块？你科室效应不好，不加班，想8个小时走人，不可能的，普通医院也就3000块，很难3000往上，三甲医院按照541原则，是有科室拿高薪的，但普通医院几乎没有，咱们给它们提供了高薪机会，要求社区不能有投诉，不能被卫生部门罚款，罚款你自理。就这样一路干下来了，而且干得特别好，上个月，因为疫情的原因，常备小药箱放量，有的护士工资扣税扣社保之后，都已经接近了，虽然她还会不会支付别人工资我不太清楚，反正离职率极低，投诉率几乎没有。”
他强调说：“社区现在都是护士们的自留地，进去一个人直接分钱吗？一加人，局面就直接崩了。”
沈在心震惊。
他问：“工资过两万？”
主任汇报说：“对呀，还会更高。为什么说她们的工资还能更高，我们现在盒饭做不过来，如果盒饭能够供应上，有的社区起码每天100-200份盒饭，这就200-400块提成了，家用小药箱一说要，一栋楼上下多少户人呢，楼上一报数，几十户可以统一要，我派人下去考察了，也正在设法解决医保收费问题，将来社区那些慢性病用药，直接到社区拿药扣社保就行了。但我们不会放任她工资更高，我们正在调解，比如我们现在要求的人员配属，已经从我们放任不管，已经变成一个承包护士必须再配备一名护理专业的助手，一名小时工，还要有其它考核要求，这两名雇员的工资是从她工资中扣除的，也就是说，我们给她支付的工资其实是承包金，团队工资，她忙，她可以雇人，招小时工，找她同学们，找其它医院的护士们来加班。”
沈在心问：”所以你们还想进其他区，还想拿社区？“
主任说：”对。因为我跟何院长我们已经单独开几次小会了，我详细做了报告，现在社区免费医疗，我们是挣钱的，而且我们跟医院医疗制度相结合，可以延伸出很多先进的工作模式，比方说远程医疗，病人社区托管，病人不用来住院，在家庭就可以把病治了……”
沈在心也没有什么可说的，问他们：“风险有没有？”
主任说：“其它区不愿意像鲁书记那样大方，他们会从免费医疗中扣走钱，会限制我们的经营，会僵死地要求一个医务室如何配备，但根据我们的经验，按他们那种方式，谁也接不了免费医疗，谁接谁亏，谁接谁死，都是不长脑子才敢去接，他们要是自己搞，免费医疗的钱花完，也是他们免费他们的，而人民群众一无所知。所以我个人觉得，我们能不能再承包社区，主要在于我们能不能拿出吸引人的方案，他们认可不认可我们的方案，咱们参加竞标，其实只是我们说服他们的一种途径。”
何院长打圆场说：“行不行试试嘛，反正给我们干了，就要认可我们的方案，我们是连全民体检一起接的，如果一个体检中心不够，我们就再建一个，这种下社区的方式，能让我们充分挖掘病患资源，你看上次主任给我的数据，某个社区，多少慢性病病人的数据都有。”
沈在心苦笑。
分明就是一个陷阱，让自己跳进来，上下都商量好了，这是等着自己拍板的。
实属老板也挡不住他们的步伐，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