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来，本来应该严肃地开个会。
杨总又翘首说：“在心，我现在漂亮吗，是不是只有一个缺点了？腿还是有点儿短，我是比着心一这么觉得的，你有没有办法让我再长高一点点？腿再长一些，真的，一条美腿太重要了。”
沈在心愣了一下。
杨总央求说：“你说嘛，能就能，不能就不能，我要是再漂亮一点，出去也不丢你的人。”
沈在心差点掉头就走。
她“出去也不丢我的人”是什么意思？
杨总也感觉说过头了，就说：“是这样的，我们是美容机构，我是总负责人对吧，我都没把自己打造得完美无瑕，人家对我们的印象就会打折扣，我是不是就对不起我的老板呀。”
这么说也对。
有瑕疵，确实可以说是丢我的人，嗐，她已经把自己修得够漂亮了，已经足够代表形象了……
人造美女也不是那么好。
最安全的造美方式，也没有你自然生长来得健康呀。
你说我们家尤雅和心一，我想怎么搓怎么搓，想怎么团怎么团，搓扁捏圆，不怕崩了、塌了，你杨总，我要是……
走神了。
搞这种想象邪恶了。
沈在心一本正经地说：“可以呀，打断重新长。”
杨总愣了。
她咳咳笑着：“你跟我开玩笑吧？”
沈在心怕不严肃，被她故意挑逗，刹不住车，直接告诉说：“没开玩笑，把腿部骨头打断之后，利用骨头的定向增长，把它变长，有个半年几个月的，就能重新长长，但问题是，肌群也要重新适应，弄不好要上老虎凳一样扯着你的腿，给骨头生长腾空间，否则的话，腿部的肌肉有收缩力，约束着腿，骨头还是长不长。”
杨总还真的开始思考了。
她嘴里说着太吓人了，但不自觉开始抚摸自己的腿，也不知道是在想象断骨长腿，也不知道是在迷惑人……
女人对美的追求就能到这种程度？
沈在心还没说呢。
腿连肉带皮长不长，光骨头长没用，要是老虎凳还不行，得手术个皮开肉绽，给皮肤和肌肉延长。
沈在心结束她的臆想说：“将来也许会实现，我们干预dna，干预脑体植物系统，给你的腿下指令，长长，长长，但现在我们调转方向，去思考一下藐时光的发展问题，杨总你给我介绍一下，余市业务开展的情况吧。“
杨总愣了。
啥都干了，就是工作不上心呢，现在美容院也被并购了，一点心都不想操，光想变美，光想变美之后给心上人看看。
但她知道基本情况，翻一阵子手机，在给手下人要数据，自己先说了：”没什么大的增长，毕竟美容是一件吃钱的消费，咱们这边女的结婚早，早早就是黄脸婆了，家里老公、婆婆惯着的，能出来花钱做个美容，不惯着，一个月下来，普通人的工资花完都不够，想美容也是有心无力，所以在我们跟几家大的美容院合作之后，基本上饱和了。“
沈在心说：“我们通过申请，是有特许加盟资格的，能不能把店开到外地呢？”
杨总说：“其实不容易，不光是广告上的问题，这个行业，各个加盟机构都在吹自己，你跟一些有意向加盟的人介绍，他们不懂，还没入行呢，分不出来谁健康，谁更好，等你几刀下去，人崩了，醒悟过来已经晚了。”
这是个现状问题。
沈在心又问：“美容费用能不能下降呢？”
杨总摇摇头，她说：“在心，你去按摩过没有？”
沈在心警惕地摇摇头。
杨总说：“你看，一说你排斥，按摩很舒服的，要不姐姐给你按摩一回，咱们虽然没有男士业务，但很多手法男女都一样，你体验一回，否则的话，你不了解美容费用高在什么地方？”
沈在心发愁了。
自己脱光了，让她跟给女人做按摩一样，给自己打满精油，盖上毛巾按一场呢？
他拒绝说：“你给我说，我先看我能不能理解。”
杨总说：“咱们就拿按摩为例，你一个钟，一两个小时，往往人来的还集中，大家都在差不多的点来做美容，一个小妹是不是只能服务一个人，一两个小时过去，只能收一个人的钱？你要50也好，你要100也好，你把条目列在墙上，从50到298全覆盖，只要不缺客人，客人认可价钱的情况下，你收得越少，你挣的越少……如果按照充卡68的话，一个小妹一天也就10来个客人，你再求薄利多销，你挣不过来了。”
明白了。
一对一费工呀。
时间还长。
其它的项目大体上也一样，比如挑黑头，比如做脸。
延伸一下，就说跟美容擦边的做指甲，有一段时间尤雅迷恋做指甲，让自己推着她去做，直接两、三个小时过去了。
沈在心当时差点崩溃，大哥、大姐，这都是咱们宝贵的时间，去睡会觉也行呀。
杨总说：“所以降价，你只能降医美上的项目，割双眼皮，打磨颧骨，瘦脸，种眉毛，取瘊子等等，但问题是，这种成本都是要动刀子的，成本根本降不下来。”
沈在心想也不想就说：“可以降得下来。”
杨总问：“为什么要降呢，降一项两项，吸引人就行了，全靠这个挣钱呢，它还有一定的风险性，你不挣钱你就吃亏。而且这类客人，冲的不是贵和便宜，要的是效果，除了个别穷人花一点钱，希望能有个好结果外，多数人一旦决心做了，她只要相对便宜，是不是真便宜不重要，她在意的是手术的结果，安全不安全，手术完好看不看，值不值，你有没有给她优惠……”
沈在心问：“不能又快又好，设法放量？”
杨总说：“可以。但你把价格打下来，只会造成别人都跟进，然后女人们又在里头糊涂了，陷入先择性障碍，谁家更好呢？它是没有口碑的，女人们很虚伪的，你看不出来，她不会告诉你她做过，你看出来了，不是很亲近很亲近的人，她不想让你知道她在哪儿做的，她要的是她自己美丽，周围人都丑，这样才突出她的美丽。”
她又说：“还有一些与健康有关的，拔罐呀，用灸呀，疏通呀，难度更大一些，你人多了，小妹培训不出来。”
沈在心就不在这上头纠结了。
不懂，听她介绍完，需要有一个消化的过程，回去之后，自己再想想。
沈在心又问：“运动中心这边呢？因为禁止男子入内，我也没敢进去过，都是你们发的小视频我看一看。”
杨总说：“也不够理想，叶公好龙的多，我有一个姐妹，锻炼15天，瘦了三公斤半，不来了，问我能不能退会费，说她受不了，太苦，不见效，她还不如买点药吃。”
沈在心震惊说：“15天瘦三公斤半，她还想怎么样？”
杨总说：“说实话，也就是咱们项目多，环境好，很好玩，但这个健身，女人们比男人更不容易坚持。”
那不对。
尤雅和姜惟谁不比自己容易坚持。
自己天天喊着健身，健身健哪儿了？
她们俩是真健身。
确实是有哪不对，在脑袋里检索一下，白领和家庭妇女选择上的差异……
沈在心问：“会不会是我们方法上有问题呢？”
杨总说：“有什么问题？别的健身房……对了，还有个问题，爱健身的女人，有很多喜欢男女混合健身的那种场合。”
去她大爷吧。
那是奔着喜欢环境去的吗？
那是喜欢看帅哥。
沈在心说：“我有几个想法，我给你们说一下，你们看看能不能去做，第一就是，我们减少教练人数，由学员来晋级教练，就跟人家练习跆拳道，练习柔道一样，我们自创一些项目，你这个项目晋级，晋级完，你其实可以在我们健身房教人带人，并且收费的，而且这个收费是工资形式的，以此来提高很多人健身的动力，同时她作为教练，她该希望拉亲戚、朋友进来了，她好隐蔽地挣钱，而且不是她拿介绍费挣钱，而是她作为传授舞蹈，健身，瑜伽挣钱，挣得心安理得。”
他说：“分级。首先要锻炼的时间要够，比如50个锻炼时，打卡锻炼，然后掌握技能、技法，你约一场考试，考试完之后，你就可以助教了，再升级，你就带初级学员了，你自己出去招学员也好，健身房给你分学员也好，你可以专兼职赚钱，你级别越高，你收费越贵，然后各个项目我们虽然还是免费，但是私教收费，收的钱主要用于支付教练费用，我们既不承担多少费用，顶多是助教的费用，学员也能从中因为可以谋生，而当成一种动力……”
张开心内合着两条腿，夹着他自己的两只手，以一个怪怪的姿势说：“我觉得没问题，我一开始就没想过做健身教练，但练的特别有感觉，就考了。”
沈在心点了点头。
他说：“我们有什么好处你们知道吗，我们有一家软件公司，我们的软件有源代码，我跟雷司令碰过，我们预留过这种方案，可以很快推行，给会员分为六级，三级以上就可以成为私教，二级以上就可以做助教。”
他强调说：“这不是沈腾的减肉给钱吗？”
他跟一位教父一样，后退回去，手伸在小黑板上，又说：“但是还不够，刚刚说了，为什么我们这边的女人，对健身不感兴趣呢？收费贵吗？没时间吗？不全是，就是女性没有活出自我，自我，永远是要有榜样的力量，我们要招女性摄影师，拍纪录片，专门找模特来这儿锻炼，她们的身姿，她们锻炼的投入，她们的心得，迅速分享出来，让城市里的，乡下的每一个女人都能感受到，活出自我的精彩。而且是这样的，我打算让雷司令扩大一下他的广告组，他们是接广告的，其实有模特需求，我们在楼上布置上摄影棚，把健身好的，形象好的女的，当成模特一样拿出去接广告。”
他又说：“友谊商场这边的招聘，我们也会调整，之前要求形象气质佳，没有个标准，但是今后可以有，有段位的优先。为什么呀，身材好呀，人能刻苦锻炼，她有毅力呀，她爱自己，她愿意追求自身的完善，她也一定会有追求事业的欲望。我们要打造自己的文化氛围，爱自己，来健身，完善自己，来健身，追求美好姻缘，来健身，追求健康，来健身，找好工作，来健身。我们要跟上时代，我们要跟上浒市的脚步，我们不能被动地等消费者，我们要引导消费者，我们要给她们倡导理念，我们让她一头猪一样进来，天使一样出去。”
他手一伸，要求说：“杨雪娇女士，让你变美的动力是什么？”
杨雪娇笑场说：“当然是你呀，你就是我变美的动力，我变美就是为了给你看呀。”
不严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