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多少天，友谊商场的六楼、七楼就都是咚咚咚地拆墙、装修。
这些楼层上的拆装，要简单简单，要复杂也复杂，隔断可以随便拆，但承重墙和柱子你要对照图纸，不能随便动，消防设施、相应通道、水、电、煤气，你也不能不管不顾，很多野路子的施工队都是一点常识都没有，图纸都不一定看懂，真碰上了，再说都晚了。
所以，商场这边的基装都是商场在派人跟着。
马老板这边动工，也要对照图纸，跟工程师反复核对，而且商场也派个人专门跟上协调。
沈在心上来，灰尘漫天。
他咳嗽完，马老板就赶紧带着巴结，送过来一张口罩。
王希早不在了，给沈苏楠打电话，沈苏楠说她在游戏厅打游戏，两人说好了，沈苏楠会在10点钟去接她。
沈在心也是随口一问而已，也没想着把人抓过来搬砖。
马老板忍不住给沈在心说：“商场装修我也是第一回，你要照我以前，绝对闯祸，当然，承重墙、柱子找出来，哪些能动哪些不能动，这我知道。但我真不知道烟都不让抽，刚有工人他妈的偷着抽烟，就被罚了1000块，把我气得，还好咱们商场这边吓唬完他，私下给我说，下次别再犯了，老大，现在可是日夜连轴转了呀。”
商场这边的主管也过来打个招呼，站在旁边，幽幽地说：“干商场装修都是夜班，白天营业呢，咚咚咚的，还落灰，影响营业，这都是给你们开的特例，白天、晚上不停干。”
沈在心问了一下商场那边基装的情况，怕他们跟不上。
问题不大。
其实他们难，难在拆，拆的时候，怕钻机轰鸣，怕隔断整个一扇倒下、声响太大，怕建筑垃圾块太大，从楼上往楼下运，纯属人力，显得困难，但他们装快，施工有经验，舍得用人。
按说都已经是加班加点。
沈在心还是觉得慢了。
走走看看，从7楼下来，再检查6楼，已经装出个样子来了。
这算是雷司令所说的多线施工。
因为基装在，办公区又不搞什么百年工程，走模块化，建得很快，隔断已经打完，正在吊顶装灯，完成灯光和造型。
让沈在心看，办公室你吊什么顶，人家友谊商场人家的办公区也不见吊顶，直接用白墙，装个灯就完了。
但王迅音和雷司令人家有这方面的偏好，觉得办公环境能体现企业文化。
沈在心也不好多说的，看一遍出来。
他问一下商场郝经理，之前租赁商户的有多少家，现在怎么安排，是不是应该给他们转租过来，把租金转过来。
郝经理一句话把他气死。
之前零星在写字楼办公的，几乎都是商场商户的办公室，商场为了招商方便，跟福利一样给了人家一间、二间。
至于真正的租户？
商场嫌他们管理起来困难，拿的地方小，有的还不按时交租，还因为各种原因，不愿意一间挨一家租赁，早就清理走了。
他们年前就规划好了，楼上准备收拾出来，最起码也是按照A座，b座，c座的模式，只面对那些大户招商。
沈在心差点气死。
这不是又上当受骗了吗？
这不是一上来，又跳进郑子瑜的坑里。
她还给你搞得跟真的一样，我不能给你私相授受。
全他妈的跟尤雅学坏了。
谁都坑。
你没有这些租户，也不影响我决定，非要给我表演，弄不好那天还是统一通知，让他们全部开着门给我看的。
沈在心从楼上下去，到楼下就给郑子瑜打电话了。
听他一阵子迫击炮般的谴责，郑子瑜不带不好意思：“在心呀，姑姑是个打工的呀。姑姑只保证对你老婆忠诚，你要不是娶了她，是吧，我完全可以不这么搞，你们是两口子呀，你们两口子回家之后，躺被窝里对账，她发现姑姑到处照顾你，她不弄死你姑姑呀，你越上当受骗，尤总越给我加分呀。”
沈在心说：“不是，姑，你这样做生意真不行，你这样做生意你会吃大亏，做生意靠的是诚信，是眼光，是光明正大，不是偷鸡摸狗，你骗我、我骗你……”
郑子瑜冷笑说：“在我的办公室，你都快搂着人家女的在怀里哄，不就是让人家签2000平的面积吗，你怎么不说你自己骗没骗人？”
她又说：“要不要我跟尤总说，你为了让人家签字，你都色诱人家？”
沈在心差点破防。
他怒吼说：“我什么时候我搂着人家在怀里哄，才让人家签的字，我那是给人说好的，我跟其它人向来保持着合理的距离，当天小姨也在，她能给我作证。你胡说八道什么呀？我就没见过你这的姑姑，天天坑我，转身就跪尤雅，你光坑我算什么本事呀？”
郑子瑜说：“尤雅给我发工资，是我老板，我忠诚我应该，你在找上门谈生意的时候，你是我侄子吗，你是我客户。我告诉你，我把顶楼和广告位都给你了，你怎么不说呀？我给你包基装，包基础照明，包物业费你怎么不说呀？你跟我喊，我老板每天都跟你一张床，你不服，你觉得价格高了，你上当受骗了，你掐死她呀？”
沈在心把自己都气冷静了。
他说：“都已经这样了，算了，但营销上，你要全力配合我，尽快跟商场会员卡，储值卡打通，这事儿没问题吧？”
郑子瑜说：“这不就对了嘛。我现在在新雅总部，事情太多，你那边直接找夏总，我已经安排过她了。“
挂了。
刚挂，区医院刘院长打电话了。
刘院长说：”玥玥开月子中心的事儿，她都给我说了，她说呀，是沈医生不挣钱，多少钱拿的地方多少钱给她的，还找人给她设计，给她出图，给她装修，全部给她包了，我还在说她，怎么能让人家沈医生什么都帮你干呢，你不知道跟人包个红包吗，是不是？我让她把你喊家里，咱们一起吃个饭，说两天了，让她喊她不喊，不好意思喊的……“
刘玥玥能不好意思喊的？
沈在心连忙说：”在区医院，我也是多蒙您老照顾，帮着点小忙是应该的，也不能说完全没有私心，纯粹帮忙，我那边的医院，也开了妇产科……”
刘院长说：“小沈，啥都不说了，两个事情，你知道刘玥玥在外头开月子中心，这事儿不能外传，影响太不好了，我这边找的李雪帮她，对外都要说是李雪的，李雪辞职之后，自己开了月子中心，你明白的吧？合同也不能轻易拿出来，到时候工商营业执照什么的，你帮她办理掉，都用李雪的身份；这第二呀，明天我跟玥玥说好了，在余市饭店请你吃饭，你不能不去，咱们也有段时间没见了，叔叔也是真想你，到时候没外人，就李雪他爸，我，你，玥玥，怕李雪闹你，我们都不让她去。咱们坐一起，除了喝酒，就是谈点事，医院的事儿，月子中心的事儿，都是自己人，现在也都关系到了，有些话才能给你说，等你来了，咱们细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