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定位系统,沈在心才敢跟姜惟一起到酒店,继续给她治疗,他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每一次尤雅让自己出现,给出的时间都是刚刚够用,分明是自己的行踪尽在她掌握之中,她是什么时候给自己安装的呢?
姜惟是敏感性体质,一诊疗就犹如百爪挠心,热痒难忍,关键是,她又觉得这样是一种舒服,跟有些人有按摩之瘾一样,乐此不疲,就算胳膊没那么疼,她也想做一下理疗。
在一块时间久了,二人已经没多少距离感,她也不怕丑态百出,嘤嗡说:“沈在心,你讨厌,你能不能背对着我坐……”
沈在心也确实不敢看她,刚刚赶上参加个宴会尾声,多少还是喝了一点酒,只不过这一次,虽然跟往日比,也不算少,却没有喝癫狂,知道自己喝完酒什么德行,他也愿意背对着姜惟坐,换这种坐姿,因为要扶姜惟的胳膊,等于是把她胳膊圈在腿上和怀里,而姜惟因为要忍着,就呈现出虾米一样的姿势,蜷缩在沈在心的身后。
试图分摊注意力,她主动说:“明天下午就要去跟政府上接洽,我找人做了视频和ppt,等一会儿做完诊疗,你看一下,都是哪些地方需要修改。明天下午,你要跟我一起去迎宾馆,我觉得你叙述的愿景,不是我能即兴发挥,给人家描绘出来的,万一人家当众提问,我卡壳了呢,所以你不但要随行,还要有一个好的状态。“
沈在心对今天西餐厅之行耿耿于怀,他说:”有时间了,你教我西餐礼仪好不好,我算是明白,为啥尤雅说我,别假装浪漫了,你也不懂浪漫,我一直都不知道问题出在哪,还是你今天告诉我了。“
姜惟不快地说:“你练好了,回去找你的尤雅,把你的浪漫展现给她呀?凭什么?”
沈在心解释说:”浪漫是咱们的灵魂,不是展示给谁不展示给谁的,我现在练吉他,等过几天钢琴到了练钢琴,我能是为了尤雅去练它吗?她压根就不知道我也学了好些年音乐……“
正说尤雅。
尤雅打电话了。
沈在心分出一只手,拿出手机一看,提醒姜惟说:“你别吭声,是尤雅。”
姜惟激动不已:“我知道,定位系统被拆除,她抓瞎,这个点不放心,打电话过来,跟查房一样性质。”
沈在心说:“那你别说话,免得她给我们找事儿。”
以为姜惟同意了,沈在心接起来说:“尤雅,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我问你,我车上的定位系统是谁装的?”
尤雅“哦”了一声问:“你怀疑是我吗?”
她说:“我装没装,你不知道吗,近期我才坐你的车,再之前,我看到你的屌丝车,都是敬而远之,我会给你装定位系统吗?再说后来我坐你的车,什么时候我上你的车,你不在,能给我机会偷偷摸摸装什么定位系统的?”
这么去想也对。
沈在心说:“除了你还有谁?”
尤雅说:“你能排除唐娟、姜惟吗?”
“你放屁。”
姜惟一激动,差点坐起来。
尤雅语气一下变冷了:“沈在心,几点了,你们在哪?”
沈在心说:“姜惟胳膊不舒服,我给她做一下理疗就回去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姜惟却毫不客气:“就是你想的那样,尤总,就你这样对我们,本来没什么,现在也有点儿什么了,吃醋吗?”
尤雅说:“姜总,我想想都为你可惜,我不要的,马上离婚的人,你倒贴呀,我倒想知道,你倒贴,他要不要?”
感觉姜惟一把抓住自己背后的衣裳要坐起来,力量奇大,沈在心觉得不对,立刻给尤雅说:“我马上就走了,我马上就走了。”
把电话挂了。
姜惟气得想哭。
接什么电话呀,沈在心用手拍一记自己的脑门,憎恨自己没记性,姜惟现在跟尤雅已经势头不对,自己多傻安排姜惟不说话。
要是不说话,她怎么隔空气尤雅。
挂了电话,给姜惟起针要走,姜惟说:“沈在心,你要是个男人,你今天不走了,标间还有一张床,你气死她。”
沈在心说:“这不是男人不男人的,我是结过婚的人,让人家知道了,你将来怎么办?怎么嫁人?之前我都犯过错了,绝不再犯。你好好休息吧,等我到家了,给她打个电话解释一下就行了,你别因为我,再跟她闹腾了,她现在是你的领导,依照她的心黑手辣,你不知道她在哪等着你,赶紧睡吧,哥一生就这样了。你要从哥身上吸取经验教训。”
快快收拾了金针,从姜惟那儿跑出来,出了门,他才想起来,说看ppt和视频呢,先回家,让姜惟发给自己吧。
没开车,把车留给姜惟代步,自己打车走的。
明天打算开好车出门,姜惟不愿意开就不开,上午见外国人,下午接洽会,你得用那辆车带着姜惟充一下门面。
到家后,尤雅打电话了,沈在心接起来说:“我已经回家了,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像你想的那样,我更不会害人家姜惟。”
尤雅说:“我可以试着相信你,这样吧,我们先视频一下,你要我相信你,你就要做出让我相信的样子。”
本来沈在心是想拒绝的,担心日后尤雅随时随地要视频,但尤雅都这么说了,他就赶紧同意说:“那好吧。”
尤雅把视频发过来了。
他接上。
尤雅是在他们家的酒店里住,但床品什么的全部换成个人的了,她穿着宽松随意,刚刚洗完头,没有完全吹干,用一条粉色的毛巾包了起来,慵懒地躺在大沙发上,粉嫩的脚丫都能看到,也不知道这手机是怎么放置的,她要求说:“你给我看看你居住的环境,我想知道有没有其它女人的痕迹,不是我不放心你,我不放心那些女的。照以前,我无所谓,但现在,我怀了宝宝,是你的,宝宝还没出生,爸爸出轨了,你觉得呢?“
沈在心啥话也不说,带着她各个房间看一遍,给她说:“我是说话算话的人,我都想好了,只要有个孩子,这一生无所谓了,开心快乐就好。”
尤雅要求说:“镜头转回来。”
沈在心以为她要看新布置的办公区呢,却不是,在她的指挥下,定格在沈在心的吉他上。
尤雅问:“姜惟的?”
沈在心强调说:“我的。”
尤雅问:“你会弹?”
沈在心说:“多多少少能弹几首了。”
尤雅说:“你弹一首我才信,你弹,我听听,你要配合了自证。”
沈在心不好意思地说:“我弹得不好,初学者水平,害怕污了你的耳朵!”
他自己也闹不清楚,为什么在姜惟面前,好坏都不怕,到了尤雅这儿,自己会有那么多的不好意思。
尤雅说:“我就怕是姜惟的。”
沈在心知道她是故意说的,绝对的,但他忍不住要证明,拿过来吉他问尤雅:“我问你,人家姜惟用这种教练琴呢?你好好看看,这琴,这琴她用呢,行,你让弹,我弹,想听什么?”
尤雅问:“你擅长什么?”
晕了。
初学者擅长什么呢?
沈在心说:“我和我的祖国吧,这歌我最熟。”
放好手机,找个合适的距离,他背上吉他边弹奏边歌唱:“我和我的祖国,一刻也不能分割……”
尤雅就保持着她奇怪的姿势,静静地看着,不发一言,直到沈在心表演结束,她才说:“丑得呀,一塌糊涂。我其实一点也不在意你跟谁好上,我只是怕宝宝生下来没有爸爸,你说呢?”
不等沈在心回应,她就挂了,没有结束,没有再见,突然就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