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知晓是何人在暗中稳定南仲体内的毒素,第二夜年苏言彻夜未眠。
直到天蒙蒙亮,他才起身伸展筋骨,“竟然没来,害我白等了一夜,算了,还是去补个觉吧。”
南絮不知有人在等着她,没去南府完全是因为她相信那颗药丸的功效。
不过到了第三夜,她还是再次来到南府主院。
这一次,年苏言放松了警惕,早已趴在桌上沉沉睡去。
若云照例将他打晕,以便南絮为榻上之人诊治。
又一日醒来,年苏言仿佛见了鬼一般,呆滞坐在椅子上,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
她竟然又来了,还再次将他打晕。
师父明明说过女子皆是温柔小意,最会为男子排忧解闷。
为何他觉得师父所说的不是真的。
若是温柔小意,岂会用那种狠厉的方式打晕他?
她难道不知道被打晕一回,后脖颈就会酸痛两三日?
第四夜,年苏言决意揪出那名女子,再次彻夜未睡。
结果还是令他失望,等了一夜,连一只蚊子都没等到。
用过早膳,刘太医终于带着解药归来。
“如何,解药可有研制出?”守在门口的南峰和李荷玉连忙迎了上去。
刘太医眉眼有着疲惫之色,但还是挤出笑脸,“解药在此,贵公子有救了。”
服用过解药的南仲又沉睡了半个时辰才幽幽转醒。
“大姐姐......”醒来第一句便是呼唤南絮。
有两日,迷迷糊糊间他似乎听到大姐姐的声音,是大姐姐来看他了么?
“仲儿......”面容憔悴的李荷玉坐在榻边,眼中有着明显的失望和不解。
南絮将他害成这个模样,差一点点就命丧黄泉。
好不容易才活过来,结果开口第一句就是那个贱人,而不是她这个守了他七日七夜的娘亲。
心中气愤,本想责骂他几句,可目光触及那张苍白的小脸又觉得于心不忍。
仲儿到底只是个八岁的孩子,这个年岁最是天真无邪,也最容易受人哄骗。
若有错也不该是他的错,而是南絮那个罪魁祸首迷惑了他。
刘太医帮南仲检查了一番,发觉并无异样便与南峰道别。
“刘太医,这几日辛苦了,我送送你。”
南峰领着刘太医往门口走去,管家携带重礼跟在二人身后。
见李荷玉似乎有话想问南仲,年苏言也离了房间走向花园。
等房中仅剩他们二人,李荷玉才问:“仲儿,南絮归宁那日,你是否与她有过近距离接触?”
“娘亲为何这般问?”南仲有些不解。
大姐姐也是他的亲姐姐,他不能跟她亲近么?
李荷玉恨恨地道:“你把她当姐姐,她却想要你的命,你这个傻孩子,可知自己去鬼门关走了一趟。”
“娘是说我之所以中毒,是大姐姐对我动了手脚?”
这七日内,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但他还是能隐约听到外界的声音。
也知道自己忽然倒下,痛苦不已,是中了剧毒,而娘亲认定下毒之人就是大姐姐。
可大姐姐没有理由这么做不是么?
自小被送离京城,在清苦的庄子里头长大,好不容易被接回京城却是为了代替雪姐姐冲喜。
大姐姐没有做错过任何事,是南家对不起她才对。
尤其是娘亲和姐姐,对大姐姐更是亏欠了许多。
他年纪小做不了什么,也保护不了大姐姐,只能尽自己所能给她亲情和温暖。
而大姐姐并不记恨和排斥他,甚至他还能感受到大姐姐对他的喜爱。
那份浓烈的喜爱之情不是假的,所以大姐姐必定不会对他下毒。
不等李荷玉回答,南仲笃定地道:“娘,大姐姐不会对我下毒,她只是个没人疼爱的可怜人,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针对于她。”
“南仲。”李荷玉难得对他正言厉颜,“我是你娘,也是这个世上最关爱你的人,你怎么可以为了一个不知所谓的人这么跟我说话。”
“明明都是一家人,只要娘多几分仁慈,我们南家何至于受人嘲讽。”南仲小小的脸上满是无奈。
做下那么多事都是为了毁掉大姐姐,可最终结果呢?
大姐姐的声誉毁了,南家又能好到哪里去?
“够了......不要再说了,”李荷玉猛地站起,极力压制着即将控制不住的怒气,“这段时日,你就待在屋里好好反省反省。”
直到这一刻,她才意识到自己对这个儿子是不是太过娇惯。
才会养成他是非不分,吃里扒外的性子。
目送着李荷玉出了门,南仲默默低下头,眸中染上一抹哀伤。
他喃喃低语:“我只是希望一家人能和和美美的过日子,这也不行吗?”
花园中。
年苏言侧卧在躺椅上,晒着日光,吃着洗好的葡萄,舒服到快要睡过去。
忽然,一道冷厉的声音打破了这份美好。
“你......你怎么敢擅自碰我的物品?”
南雪没想到仅是回房换了身衣裙,再回来就被人鸠占鹊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