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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她所说,我接下来的生活轨迹大概率也是这样的,在世俗的欲望里打拼出来一个牢固的事业,同时,也在这座现实的都市里收获了一位爱我的姑娘,然后三餐四季携手一生。而关于秦小晓的一切只会在时间的催蚀下,变得模糊又模糊……最后那些点点滴滴,也只是我的一段珍藏心中的回忆而已,可能等到垂垂老矣时,我会时常把它拿出来晒一晒,想来…也只有这些了吧!

“那你又为什么会告诉我真相呢?”我问着。

“徐晨,关于那些而言,我直到现在这一刻才幡然醒悟过来,我错了,小晓也错了,我们都错了……我们都小看了爱情的力量以及它的魅力,也同时忽略了爱情最本来的样子……对比与那些病痛带来的生离死别而言,我觉得“陪伴”比任何都要重要……”

说到这里时她忍不住的连连咳嗽,好一会才缓过来,然后说:“如果…上天再给我们一次重来的机会,我和小晓一定不会这样选择了,我一定劝解小晓抛开世俗的眼光,去爱你,去和你一起享受完生命的最后时刻!相比于遗憾而言陪伴才是最好的结局,而遗憾只会将痛苦贯穿一生……”

“咳咳咳……徐晨,这就是我要和你说的秘密。不要让遗憾在滋生一辈子了……”说到这里一丝丝鲜血从她的嘴角流了出来。

“王汐……”我心疼的叫了她一声,说实话,看着她如此痛苦的样子,我的心就像是在滴血一样!一阵阵绞痛感蔓延着全身……

她用力的用微笑掩饰此刻的痛苦,对我说:“徐晨,小晓现在,在城外郊区的阳光花园疗养院里,你快去找她吧,还能再陪她一段时光,让那些遗憾就此覆灭吧。”

我重重的点点头说:“我记住了!”

随后王汐对我说:“你这就走吧,多一秒多一些陪伴……我…就到这吧,让我自己最后走完这一生吧。你快去吧,也许她也一直在等着你呢……”

我哽咽的对她说:“王汐…谢谢你。”

“徐晨,好好生活,别再颓靡了,加油,我看好你!”

这就是王汐最后对我说的一句话,也宣告了我和她之间的结束,虽然她离开了,但她和我之间的友谊会一直存在我的心里,不消不散!

……

离开手术室后我像个疯子一样一路狂奔到外面,径直上了车直接赶往了王汐所说的疗养院。夜晚的都市车辆较少,我也只用了不到半个多小时就离开了市区,驶向城外郊区的路上。

车一到了郊区路上,我就像是一匹脱缰的野马,将车速开到了两百多码,所幸现在的路上车只有零星几辆,否则就论我这速度,一定会是车祸的不二人选。

开着车,在静怡的月光映衬下,我的心也越来越悸动,这一刻,我也彻彻底底的,感受到了失而复得的幸福感,在我心中,我也早已不再追思过往,探究往昔的对与错是与非,我现在脑海中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好好的陪着秦小晓度过她人生的最后一段时光。

也正如王汐所说,相比于遗憾而言,陪伴才是最好的结局……此刻,在我眼前飞速展开又消失的风景,好似在我视线中,逐渐变得模糊了起来,在夜色中,我忽然便恍了神……车窗外逐渐模糊的风景好像正一点点的蜕变成了我和她往昔时光的点点滴滴。而我脚下这条水泥公路也更像是一条回忆铺就道路,我则是时光胶卷机一样,正一点点的沿着回忆的道路,回味着那些美好的片段……

大约又行驶了半个多小时,月光更加皎洁满天的繁星正轮换着发着光,那一刻我脑海中也情不自禁的想起来和她初次相识的画面……那个时候我依稀记得我也带她去看了一场繁星,那晚,我们一起邂逅了流星雨,还一起向着星空许了愿。

想着想着,我头顶的星空就被此刻的深邃的隧道淹没了一切。而我在就这条隧道里,忽然便被一阵孤独感席卷而来。由于这里并没有车辆,再加上现在已经是深夜,所以我将油门慢慢的踩到了最底,在一声又一声呼啸而过的风里,我逐渐感知到了肾上腺素飘升的感觉,但我却并没有停下来,因为在肾上腺素飘升的同时,我空虚的内心也得到了释放,讲真的,我喜欢这样的感觉,这让我很放松,有一种专注于当下的感觉,很放空……

正当我将这种放空的感觉贯彻到底时,我便被眼前的一幕吓醒了。此刻,在我眼前,也就是路中间,有五六辆机车随意散乱的摆放在隧道中心,而那些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青年就在机车圈里聊天说笑,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来临的征兆!

这条路是郊区靠外的国道,就算是在白天,车辆也很少。所以我根本就不会想到,会有车辆通过,更别说此刻在路中间停放的机车了……现在的情况十分的危急,以我现在的时速而言,90%会和他们撞上。

“艹”我气愤的一边打着喇叭,一边爆着粗口。真是上天捉弄在临近疗养院时,我却遇上了这群闲得发慌的富二代……

就在我距离他们十米的时候,他们居然还没反应过来,就是傻愣在原地看着我越来越逼近的车,我心急如焚,脚下踩着的刹车从来没停过。估计就连外面的刹车片都快起火星了。

越来越近了,眼看就只剩下不到八米的距离了,这个距离其实是很危险的,搞不好今天晚上就要出人命了,情急之下,我飞快的把方向盘往右边猛打。然后我就以时速两百撞向了隧道的墙上……

那一刻,所有的片段都像是开了倍速的电影一样,在我眼前飞速的掠过,那瞬间,我再一次的感知到了死亡的来临,我知道,我可能要死了。但我却并没有恐惧,我只是心有不甘,最终也没能见到秦小晓,哪怕只是一面呢!

我不再做任何的反抗了,于是我就在快撞向墙上时,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到来……几秒后我能感知到的,只是身体里传来的一阵抽痛,在伴随着大脑的逐渐模糊,我彻底的失去意识……

就在我以为我死了的时候,我却忽然听见了一阵急促的步伐。我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在我朦胧的视线中,我看见了一个十七八九岁的姑娘,她正向我奔跑而来,头上的马尾辫也跟着摇摆不定。那一瞬,看着她的身形好似秦小晓。

其实,我知道这一切都只是我的濒死幻觉而已,但尽管只是幻觉,我也很知足了,最起码我真的看见她了……

她就在我眼前,越来越近了,我下意识的抬手想要将她握在手中,可才发现又好远。就在这种忽远又忽近的感觉里,我视线逐渐变得模糊了。

隐约间我听见了她走来的声音,可我却没有睁开眼的力气了,就在我心里遗憾滋生的时候,我却听见了一阵焦急的呼喊:“大叔…大叔…快来人啊!快来…叫救护车…!”

我不确定我听到的是真实世界,还是我所幻想出的灵魂世界。直到有一阵少女发丝的芬香钻进我的鼻腔时,我这才意识到,我可能还并没有死。为了印证这一点,我的手指已经掐进肉里了,感受到了一丝丝的疼痛后,我这才又用力的睁开眼睛。

在我视线的缝隙里,我模糊的看见了一双又一双离我越来越近的脚,随后我便被一双又一双的手用力的往外拉扯。

……

片刻之后,我逐渐清醒了过来,恢复了一些意识。我靠坐在墙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用他们递来的水清洗着伤口的血迹……好在上天还是眷顾了我,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就目前来看,并没有致命的伤口,最严重的也只是脚肿了而已。

十分钟后我逐渐恢复了过来,分别给交警和保险公司打了电话,讲述了这里的情况后,我又向他们其中一人,借了一辆摩托车准备离开这里。

正在我一瘸一拐往摩托车那边走去时,那个扎着马尾辫的姑娘在我身后喊了一声:“喂,大叔,你不要命了,你现在连路都走不稳,有什么事还能比你的命可以要呢……”

我回头看了她一眼,笑着说:“我没事,她还在那里等着我呢…我得抓紧去了!一会儿保险公司来了之后,麻烦你们交接一下,然后明天就按照我给你们的名片,来我公司拿摩托车……”

……

我忍着撕裂伤口的疼,艰难的坐上了摩托车,插上钥匙后就启动了摩托车,这次我并没有骑的很快,只是以低速前行着。风吹在我的脸上就像是刀割一般的疼,而我也在这种疼痛感中,有了一种再次为人的隔世感……

大约就这样骑了一个小时后,我就看见了王汐所说的“阳光花园疗养院”瞬息,我心中顿感激动,就连先前的疼痛也在此刻烟消云散了。脑海中想的都是一会儿和秦小晓见面时的场景。以及我们往后余生的美好片段了。以至于我现在因为紧张心跳也变得加快了不少,那种感觉就像是初次相识的样子……

等我到时,院长正在康复中心和一名患者做着心理疏通。片刻之后,在我和院长讲明了来意后,她并没有初次相识的那种感觉,她就像是等待了我许久一样……最后我也在院长委婉的讲述中得知了一件让我感到十分悲痛的事情,那就是秦小晓早在一周前就去世了,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这一刻,那些遗憾的种子,就在我心中永远的埋下了祸根。而它们就在悲痛和忧伤中吸取养分,将那些遗憾不断的滋生着,蔓延着我的过往余生……

之后,我就在院长的带领下,沿着疗养院后面的泥巴路,去往了秦小晓死后安葬的地方。我的心情很沉重,很沉重,走在路上时那些花草好似会说话一般,向我讲述了她这些年的点点滴滴,一阵风轻柔的吹来,将我的泪水擦拭干净,那一瞬间我好似透过这阵感性的风,看到了她的身影!

等将我带到地方后,院长就悄悄的离开了。 而这里就只剩下了我和她两个人,我们目光对望中相对无言,只有一阵又一阵的晚风,在我们之间不断的游离穿插着,充当着我们之间的媒介一样,传递着我们内心的思绪。

沉默中,我还是率先打破了,我对她说:“小晓,好久不见…”

她坟头上的草在风里不断 摇曳着似乎是在向我招手也好似在告诉着我“好久不见”一样。

我上前几步坐在了她的旁边,对她说:“不建议我靠靠你的肩膀吧?你不说话,我就当是你同意了!”

说着我就直接将头轻轻的靠在她的墓碑处,当触碰到的那一瞬间,我极力擒住的泪水又抑制不住的流了下来。在我泪水流下的那一瞬间,不断的有风向我吹来,我知道,那一定是她想替我擦掉脸上的泪水……我就在这阵风里好似看到了一只彩色的蝴蝶。它在我的眼前轻轻的飞着,随后又悄悄的飞到了我的肩膀处停留着。

直到一滴滚烫的泪水滴落在我手背上时,我才发现这一切都只是我的幻想。但我却觉得,那只幻想出来彩色蝴蝶并没有消失,因为它已经深深的烙印在我的心里,在我的血液流向心脏的那一刻,它也传来了一阵有力的心跳声……

在我泪水又一次模糊双眼时,空气中似乎也变的有些湿冷,好似她也在同我一样哭泣着……这一瞬间,在我的心里不断的涌来一阵又一阵,熟悉又陌生的回忆片段。这些回忆就沿着我们之间走过的脚印,一步步的回到了以前。

回忆不断的在倒退,这一刻,记忆好似在我的脑海中为我筑成了一条时光的的轨道,而回忆也变成了无数个记忆的光点,构造了一列时光的火车。与以往不同的是,它不是从始发站到目的地,而是从目的地到始发站!而一切就这么静静的回到了原点,回到了记忆的开头,也是我们最初相识的场景……

依稀记得我带着她来到了阿婆早点,然后她让我给她唱一首“不怕”而那一次也是我生平第一次面对面的给一个女生弹唱……

想着想着脑海中的列车越来越具象化,而那首只属于我们之间回忆的歌,就这么在我耳边响起。渐渐的我也哽咽的跟着唱了出来。

“雨点一滴滴地落下,彩虹挂在蓝天的家,难道天空在流眼泪吗,太阳温暖天边彩霞,努力代表汗水无价,用自信走遍海角天涯,管它寒冬炎夏,我很坚强大步地跨,我停不住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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