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没有跟着一起解决早饭，而是又自顾自的去泡了个温泉。
砚则是很细心关切地照顾着像饿死鬼一般的云雪。
她的态度很随然，和往日里温柔恬静的样子没有什么区别。
墨一时半会儿看不出来砚是什么样的心情，也不敢去主动提及。
泡在温热的泉水中，墨又想起了砚先前的那番话。
“不想去明白吗……”
（这样，或许更好吗……？）
墨缓缓的将脑袋沉入水中，又猛的探出头来，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纠结迷茫的面色神情已经恢复平淡。
“雨晴！”
墨唤了一声。
“我在。”婉约的声音响起。
“哦，不自称奴婢了？”墨笑着回应。
“你说过，我们之间可以有平等的关系。”
墨吹起了一阵水花，就算是无聊的孩子在打发时间。
“平等？你不觉得好笑吗……算了，问你个事儿。”
墨让阿邪取来那本“华夏百科全书（伪）”，自顾自的翻阅起来。
“我那天看到，你夫君临走前，似乎从你体内取走了什么东西？你能解释一下吗？”
神念传来一阵颤动，雨晴的情绪似乎起了一丝的波澜。
她语气冰冷的回应道：“我没有什么夫君，生前死后都没有！”
她的话语带上了自嘲，墨依旧翻着书，边看边听着。
“你真想知道他从我身上取走了什么？并不是什么宝贝，对你来说或许也没什么用。”
“别扯那么多……”
墨有些不耐烦了。
雨晴顿了一下，缓缓道出实情。
“那是我的子宫。”
墨：“……”
“他可真是恶趣味呢……难不成，他还想用你的子宫再生一个孩子？”
墨摇着头，看着雨晴“不想提起此事”的神情似乎也渐渐察觉到了什么。
“喂喂，美人院长，你不会还是个处子吧？”
那卷金页缓缓飘到墨的身前，其中美人露出冰冷凄然的笑容。
“那天在海边，你不是抱过我的身子吗，难道看不出来？”
墨不置一语，雨晴则是继续说道。
“既然你都让我说了，那我索性就拿你当这些年委屈苦涩的宣泄桶吧，主人。”
雨晴冲着墨露出端庄的微笑。
“我自小出生在帝都雨家，是家族那一辈中最小的女子，得到了长辈们的万千宠爱，待遇几乎不亚于帝宫中的公主。”
“雨家的势力很大，几乎所有的帝国氏族都争先恐后地想要与雨家结亲，然而原因并非雨家有什么实力高深的老祖坐镇，而是因为雨家的血脉，不，严格来说是尊脉。”
“上古雨氏，丰润万泽，先祖更是以世间最另类的方式证得了大道——雨祖百媾。”
“先祖走遍天下，专门寻找那些生育力低下的家族与之交易，迎娶那些家族中最美的女子，为他们生育尊脉血统最为纯良的后代。”
“那些后代，每一位几乎都有返祖的尊脉天赋，一时在天下引起轰动，各大氏族纷纷眼红先祖的生育秘密。”
“可是，先祖终归是男性，嫁过去的女子终究是嫁出去了，即便所出后代天赋资质再高，氏族也不可能另立外人继承氏族家业，毕竟重男轻女，一直都是天下氏族内的常态了。”
“于是就有人提议从雨祖的直系后人中挑选优秀的女性进入他们的家门，为他们的后代增添优秀血统。”
“很多氏族试图绑架雨祖，让他仅为他们所用，但不料当时的帝尊却率先出手，庇护了雨祖，于是雨祖就从风口浪尖来到了所有人都争相交好的对象……随着雨祖的开枝散叶不断壮大，这便有了如今的雨家。”
雨晴说到此刻渐渐沉默了。
她看着墨那一脸玩味的神情，便知道对方可能已经猜出了事情的七七八八了。
果不其然，墨饶有兴趣的开口，但他似乎感兴趣的并不是雨家的由来，而是另一件事。
“所以怪不得除了当今帝尊在，先代帝尊每一位正宫帝后都姓雨呢……”
雨晴也微微有些错愕，她没想到墨的关注点在这儿。
“接着说啊，我还没弄明白那个云破天为何要你的子宫呢？”
“呵……”雨晴冷冷的笑，语气竟有些许瘆人，“那个畜牲当年娶的根本就不是我，他只是想得到我的生育能力，不，严格的来说，他就是想要那个我的子宫罢了。”
“命魂状态下，还能有如此激烈的情绪，看来你对他的怨恨不浅呐……”墨有些调侃的意味。
雨晴旋即释然一笑，她也明白现在的处境，不求能否报仇，她只想眼前这个男人真的能好好照顾她的女儿。
“你知道，雪儿是怎样出生的吗？”
“不知。”墨故作好奇的回答。
“那个畜牲自身修炼的尊法走火入魔，让他的下身几乎软散的就跟他的姓氏一样，他想要好的后代传承，于是就找到了雨家。”
“当时雨家正因为新任帝后不再是雨家中人而弄得人心惶惶，生怕如今帝尊是否已经对他们雨家改变了态度，四处开始寻找势力结交，给自己留下后手。”
“而云破天这样一位尊者当然值得他们的重视，可是家族之中没有一个女子愿意嫁给这个被发配边界当个一城之主的落魄尊主。”
“于是他们便找到了我，一个因为天赋最差而被送去天府进修的最小丫头。”
“他们就说了一句话，晴儿，小的时候我们都最疼你了，现在家族有难，就到你来为家族报恩的时候了……”
“然后我就嫁给了那个畜牲……”雨晴露出了一阵自嘲。
当然，这个选择还有别的层面的原因，但她不会说出来。
“新婚当夜，我本已经认命，都做好了要被一个从未谋面的陌生男人糟蹋的准备，呵，谁是那家伙就直接扔给我一枚丹药，让我将它放进我的子宫里……你说可不可笑？”
墨并没有笑，只是看着雨晴那悲凉的神情。
他是知道可能真正的原因不止于此，毕竟先前还偷听过雨晴与帝女的对话。
“可笑？所以说那枚丹药里是他的精元？而你， 我的美人院长呦，你还真是个没尝过男人的黄花大闺女呀！”
雨晴闻言有些恼火，原本凄凉的心绪都被墨的一番调笑给打没了。
“那又如何？我虽未行过那人伦之事，可却真实体会过分娩之痛，主人也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鬼，有资格调笑于我吗？难不成主人有过那方面的经验？”
雨晴恭敬地说着讽刺的话语，这让正歪着嘴的墨表情突然一僵。
“不该问的就别问，一个奴婢，谁给你的胆子质问主人的？”
墨冷冷的回道，旋即切断了与雨晴的心念交流，接下来无论雨晴怎么开口说话，墨都听不见一点声音，只有金页一个风韵美妇恼怒地乱踢乱踹。
（如此一来，那云破天既然没有带走云雪，并说明这个女儿并没有传承他云家优良的血统）
（而且偏偏云雪关键是女孩，氏族对此的态度十分的死板强硬，只认男丁，可想那小妮子这些年受到了多少的父亲的冷眼相待。）
（不过再生一个不就行了？）墨如此想着，旋即也明白了什么，（怕不是他已经产不出精元了吧……）
墨摇了摇头。
（可是一个死人的子宫，又有什么用呢？）
想不明白就不想，终有一日他会亲自前往帝都，到时有空再弄清楚也不迟。
泡的也有些久，墨还是选择出去好好见一见那个磨人的小妮子。
（之前糊鼻涕的仇还没算呢……）
谁知刚一推开浴室大门，两道身影就急忙的匆匆闯入。
其中熟悉的清香混杂着些许酸臭。
“小墨，你怎地这么大早上还在里面呆这么长时？快出去，快出去，我要给小雪儿洗一洗！”
墨：“……”
（这么快都喊上小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