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颜小锋
男子不情不愿地挪动着脚步缓缓走来,那模样犹如一只受惊的小鹿般怯生生的,根本不敢抬头与人对视。然而,当他瞥见身旁那位美女时,眼中还是不由自主地闪过一丝惊艳,但仅仅只是一瞬间,他便迅速将目光移向别处。
这位青年生得一副好皮囊,五官端正且英俊帅气,本应是意气风发、气宇轩昂之人。可如今,他的眼神却总是躲躲闪闪,仿佛在逃避着什么;那原本明亮有神的眼眸此刻也变得黯淡无光,毫无神采可言;再加上他那张紫暗的脸庞和疲惫萎靡的神态,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医者伸出手指轻轻搭在了青年的手腕处,刚一接触,便立刻感觉到一股凉意透过指尖传来。紧接着,医者又仔细查看了青年的舌苔,然后才不紧不慢地开口道:“诸位想让我先讲讲他目前的状况是否准确,之后咱们再来下结论。”说完,他环视了一圈周围的人,稍作停顿后继续说道:“小锋啊,依我看,你这病症怕是已经持续超过半年之久了。平日里是不是经常觉得胸胁疼痛难忍?头部也时常隐隐作痛?就连手臂都会不时传来刺痛之感?而且食欲不佳,晚上难以入眠,心情更是糟糕透顶,整日心灰意冷、容易恼怒,不管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致来......”
听到这番话,在场的众人皆是满脸惊讶之色,而小锋则只是微微抬起眼皮快速地瞟了一眼,随即便又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垂下了头去。此时,医者再次开口补充道:“据我的诊断,小锋所患之疾乃是中度抑郁症。此症大约始于七个月前,期间虽接受过西医长达半年时间的治疗,但效果却并不显着,病情仍未得到明显的改善。”
颜总用力地点着头,表示赞同道:“没错,一剑兄弟,那依你看,这病可有什么法子能治好啊?”只见郎一剑毫不扭捏作态,一脸笃定地回应说:“若是让我来医治的话,大概需要八个月上下的时间吧。主要还是依靠中药来进行调理,此外呢,再搭配一些食疗方子以及适量的运动和按摩等手段加以辅佐。”
听到这话,颜总的脸上瞬间绽放出欣喜之色,不过心里头多少还有些将信将疑,于是连忙追问道:“真的不需要一辈子都吃药吗?”
郎一剑斩钉截铁地答道:“自然不必!像那些采用西医西药的疗法,不仅耗时良久,动不动就得好几年,而且即便表面上看起来似乎已经痊愈了,可一旦停药没多久便会再度发作。真正能够彻底摆脱药物依赖,无需终身服药的人可谓寥寥无几。但我所用的乃是中医之法,并且还是综合性的诊疗手段,既能治标又能治本,只需按部就班地完成几个疗程,便可药到病除啦!”颜总闻听此言,终于是如释重负,一颗悬着的心总算稍稍落定了几分。
儿子打小就机灵得很,压根不用父母管,自己就知道用功读书,脑子转得快,学什么都不费劲,好像就没遇到过什么难题。也没给他报过什么辅导班,(倒是有不少同学和家长,时不时地偷偷塞钱给他,想让他帮忙补课),可他各科成绩依然都在全年级名列前茅。中学、大学读的都是名校,硕士、博士也是师从名师,一路走来顺风顺水,成绩那叫一个亮眼,经常被人夸是天才。
他就像一件父母精心雕琢的艺术品,给自己和家族都带来了满满的成就感。可谁能想到,就在他准备博士毕业论文的最后关头,突然就病倒了,从此一蹶不振,整天唉声叹气的,也不想见人,更不愿意跟人说话。以前那个性格开朗、胸怀坦荡、自视甚高的儿子不见了,甚至还一度想轻生,把一家人都快逼疯了,陷入了绝望的深渊。这病也不是啥绝症,但治疗过程却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住的,好多人都得拖上好几年,把一个本该朝气蓬勃、争分夺秒展现才华的大好时光,就这么白白浪费和折磨了,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他以后的日子可咋过呀?他的事业、爱情和婚姻,不都毁了吗?!这可真是当父母的最痛心的事。
“谢谢,谢谢一剑兄弟。”颜总的眼眶一下子就热了,赶紧用力忍住,然后转过头去,掩饰自己的情绪。可小锋只是随意地瞟了一眼,就又低下头,再没有别的反应了。
“小锋,别因为得了这病就灰心丧气、觉得丢人或者自卑啦,这不过是生命的一个小插曲而已。你去网上搜搜就知道,好多名人都得过这种病呢,像大画家梵高、音乐家贝多芬、大作家托尔斯泰、总统林肯、丘吉尔,还有科学家达尔文等等。”
这时小锋看了过来,郞一剑接着又说,“所以呀,得了这病没什么可怕的,有人说,一个人要是没得过抑郁症,那人生可就不完整了。这是因为,抑郁症其实就是人生的一次蜕变,一次成长。既然已经是这样了,那我们就该开开心心地去面对它,接受它,然后打败它。要是不能端正自己的态度,老是消极地对待抑郁症,那人生可能就玩完了,或者永远都出不了头。但是,如果能顺利度过这个‘劫’呢?那人生就能重新起飞啦!”
小锋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他继续劝说道,“得过抑郁症的人,大多都可聪明了,喜欢思考,也善于思考,会琢磨人生的意义。在生病的时候,虽然有时候情绪会很低落,或者会变得很暴躁,但这也很正常嘛。不过,也会有冷静下来的时候,这就像人生走进了一段黑漆漆的隧道,是一次劫难,一次低谷,只要能早点走出来,那就能重新变得意气风发,让整个人生都焕然一新。”
“对,对,就是这样,小锋,你觉得呢?”颜父也赶紧附和道,但看到小锋刚才还挺专注的,现在却又把头转了过去,被忧伤和恐惧笼罩着,一句话也不说了,颜父的脸色也变得跟霜打的茄子似的,阴沉得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