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禟想不明白，为什么每个人都说是他挑拨知韫两人的感情？
苍天可鉴，他是真的没做，当然非要说的话，他顶多就起到一个加速的作用。
一个巴掌拍不响，要不是胤禛本来也不坚定，他怎么会这么对待知韫？
“儿臣冤枉啊，儿臣怎么会去做那种事情？”
康熙听着耳边的鬼哭狼嚎有点揪心，若是往常他直接处理掉那个惹是生非的人也就算了，可偏偏挑事的是他这个糟心儿子。
对象还是乌拉那拉知韫，费扬古的女儿。
费扬古是朝廷的一大功臣，当年还是带病在职位上病逝的，他心中有愧乌拉那拉氏。
而后不久爱新觉罗氏也跟着去了，乌拉那拉氏除知韫外都是男儿又无半个长辈，不然他也不会让胤禛那么早成婚。
真算起来，知韫也可以说是他半个女儿，他又怎么可能处理了她。
再说，这些年她也一直安安分分的，并没有任何出格之处，若非要说上一点不对，那就只能是被胤禟粘上了。
思绪至此，康熙没什么好气地拍开了胤禟的手，面色带着几分愠怒，“你告诉朕，你这些年往四贝勒府跑到底是为了乌拉那拉氏，还是为了弘晖？”
胤禟闻言，猛地一惊，但很快又恢复了原来的神情，情绪在眼波流转，他想也不想地说道：“乌拉那拉氏。”
这句话一出，几乎是将他今晚上说过的所有话都作废了，甚至明晃晃地告诉康熙，他只是私心而已。
果不其然，康熙脸色一沉，再也见不到方才那副和蔼可亲的模样，“放肆！你可知道你这是什么罪名！”
康熙此言一出，胤禟迅速跪了下来，口中死板地认着错，面上却依旧是一副固执的表情，“是儿臣的错。”
康熙几乎要被胤禟这句半点诚心都没有的话给气死，但又不可能真的做出什么。
他忍了忍，事实他是改变不了了，但有个问题他还想知道，“你与乌拉那拉氏进展如何？弘晖可是你的子嗣？”
不过，不等胤禟回话，康熙便从他飞速泛红一大片的脸上得到了答案。
“知韫现在应该不把儿臣当九弟看了，至于弘晖，他不是儿臣的子嗣。”
听着胤禟声音里的可惜，康熙又看了看他现在这副纯情的模样，只觉得两眼一黑，他的儿子怎么会那么没出息！
但胤禟真的有出息了，估计他又不乐意看。
总之，康熙现在有点心累，随手挥了挥，“你告退吧，让朕好好想想。”
见康熙没有把话说死，胤禟顿时就明白了，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控制不住地勾了勾嘴角，“那儿臣先带知韫住外面了？”
康熙现在一听胤禟的声音就觉得糟心，懒得反对，默认了下来。
思绪回笼，胤禟看着眼前漂亮的眼眸，有私心地说道：“对了，我记得德娘娘与你关系不错，这次事情……可要进宫和她谈谈？”
知韫长长的睫毛低垂着，与胤禛发生的争执画面仿佛就在眼前，那种令她无所适从的无力感再一次笼罩住了她。
德妃与胤禛关系再不好，但毕竟是他的额娘，如今闹得那么难看，知韫不认为她会站在自己这一边，可过去的记忆也不是假的。
她思绪不断翻滚着，明明在心底想了许多，但再一次抬起头看着面前的胤禟时，却并没有过去多久。
“还是谈谈吧，只是我现在不方便进宫，恐怕又要麻烦你了。”
胤禟的目光忍不住落到随着知韫笑着显露出来的酒窝上，也跟着扬了扬嘴角，眼里满是喜欢。
“不麻烦，这都是顺手的事情，但要是知韫还这样跟我生疏，我可就不高兴了。”
胤禟时常觉得，知韫对他的定位还是原来的那个九弟，那怎么能行？他可不想一辈子都是九弟。
“而且我们都认识那么久了。”
知韫看着眼前仿佛含着泪光的眼眸微微一愣，总感觉胤禟好像一只幼犬，手掌控制不住地想摸一摸胤禟的头。
胤禟发现伸到跟前来纤细的手，在这一刻跟知韫心灵互通了似的，乖顺地低下了头，任由她随意摸着，好像真成了认主的幼犬。
摸了一会儿胤禟的头，知韫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了不对劲，可感受着手掌下的触感，她心底却不大乐意收回手。
但良好的素养还是让她收了回来，只是在这一瞬间变得拘束了一点，也就并没有发现她收回手后，胤禟眼底的失落。
“这不是一回事，你已经帮我很多了，多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还你了。”
胤禟眼底的失落并没有持续很久，但在听见知韫的声音后，却忍不住升起了一个阴暗的念头。
不能还他，而且还要越欠越多，越欠越多，欠的再也无法偿还他，每次见到他都忍不住心生愧疚，而他装作不在意的模样。
每每都让她不要多想，直到有一天她扛不住自己的愧疚，一定要还他，哪怕用自己来偿还。
回过神后，胤禟没有被自己吓到，只是睫毛轻轻颤动了下，便又恢复成最初的模样，朝知韫笑着说道：“那就不用还了。”
知韫看着胤禟不到眼底的笑意，总感觉这会的他让人心底毛毛的，连忙回道：“那怎么能行？”
这会的胤禟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的情绪不对，脸上的笑意看着更加真实了，“就算没有我，你也能处理好的，只是现在更快了而已。”
说着，他又垂下睫毛，一根根在眼下投出清晰的影子，唇角微勾。
“如果真的要还我，那就让我多过来几次吧？我还没有在这种四合院转过。”
知韫见他恢复如常，心中忽然松了一口气，直接应了下来：“没问题，但是你没有在这里转过？”
“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