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守心颔首,“是,季夫人来过了。”
江时月了然,怪不得廖守心对自己的态度这般恭敬。
“我知道了,廖大人去忙便好。”
廖守心吩咐衙役照顾好江时月,便转身离开。
“江姑娘,他就在里面。”衙役说着,就要领着江时月进去。
江时月抬手,示意衙役止步。“你们在这等我,我自己进去便好。”
众人闻言,乖乖守在外面。
“那您有事喊我们。”衙役不放心,补充了一句。
“好。”
江时月应了一声,转身进了幽暗的牢房。
还未见到人,江时月就听到了江兴旺的疯嚎。
“走开,走开,别拉着我,救我......救我,谁救救我!”
“我不要娶段小姐,我不要娶段小姐!”
“滚开,都给我滚开!”
“放开我,放开我!”
一双绣着花瓣的精致布鞋,出现在牢房外。
江兴旺余光瞥到有人来了,转身看了一眼,瞧见是江时月,连忙冲上来。
“时月?”
“时月,是我,我是爹!”
“快救爹出去,我知道你跟县令关系不错,快跟他说说,把爹放出去!”
“爹知道错了,爹以后都听你的!”
江时月弯腰,戏谑的看着江兴旺,“怎么不装疯卖傻了?方才不是挺会装的吗?”
她知道,江兴旺就是想通过装疯卖傻的方式,来免了这牢狱之灾。
但是,有她在,怎么可能让他如意呢?
江兴旺此时,没了平日的傲气。
“时月,爹知道错了,算爹求你,把爹救出去吧!只要你把爹救出去,爹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以后咱们一家好好过日子,我绝对不会对你们动手了!”
“时月,就当是爹求你了,想办法把爹救出去吧!”
江兴旺说着,伸手,想要去扯江时月的裙摆。
江时月后退一步,躲开。
随后一脚狠狠踩在江兴旺的手背上,“求我?你不是求过好几次了吗?哪次有用呢?”
江兴旺见江时月压根没有救自己的意思,也脸了黑。
“江时月,我是你老子!”
“再说了,我蹲大牢,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谁说没好处,当然有好处了。你蹲了牢子,就再也不会有只恶心的苍蝇在我娘面前飞来飞去!”
江时月说着,使劲黏了黏江兴旺的手掌。
咯吱咯吱的声响,在空旷的牢房里异常的明显。
“啊!”
江兴旺痛的直冒冷汗,他瞪圆着眼,恶狠狠地盯着江时月,“贱丫头,早知你是这么个东西,当初你生下来,我就该把你掐死!”
江时月摊开手,“那可惜了,现在......你掐不死我。”
江时月说着,又再度碾了碾江兴旺的手指。
“啊~!”
这下,江兴旺痛的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痛吗?之前那十几年,我娘每一日都是这么痛过来的,你放心,接下来的这三年,我会让你好好感受一下我娘所受的痛苦。”
江时月说着,松开脚。
本想转身离开的,转念想到什么,她蹲下身子。
“对了江兴旺,忘了告诉你,其实你早就娶到了你心心念念的大小姐了。”
“只可惜,你这蠢货不会珍惜,若不然,你现在已经是高门女婿咯!”
江兴旺缓过来,恶狠狠的盯着江时月。
“呵,还装呢?”
“怎么,你以为雇个人,再雇一辆马车来演,就真的能成为大户人家的小姐了吗?”
“呵呵,痴心妄想!”
江时月接着衣袖的掩饰,拿出一叠地契,在江兴旺眼前摇晃。
“看到了吗?地契。我们江山村那一片,都买下来了。”
“啧啧,我娘这下直接成了大地主,几辈子不愁吃喝穿了。不对,还有十几个铺子呢,这下还得费心打理铺子了呢!”
江兴旺瞪红了眼,“怎么......怎么可能?”
“那天那人,不是你们找来演戏的吗?怎么可能真给柳春杏买地买铺子?”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江时月笑着道,“你不能动脑子想一想,廖大人为何对我一个小丫头这么客气吗?”
“呵呵,我告诉你吧,那日那个衣着华丽的女子,是从京城来的,姓季。”
江兴旺一听,直接笑出声。
“哈哈哈,姓季?难不成你要说柳春杏是护国公的女儿不成?”
江兴旺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你要撒谎,能不能打听一下?护国公是什么人?”
江时月双手环胸,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就好似在看小丑一般。
看到江时月的眼神,江兴旺有些慌了。
“不可能,她怎么可能是护国公的女儿?”
江时月从怀里拿出一个玉牌,在江兴旺面前晃了晃。
江兴旺看到玉牌上的“护国公”三个字,顿时瘫坐在地上。
“怎么......怎么可能?”
“那贱人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来头?不可能不可能!”
江时月没再跟他耗下去,转身出了牢房。
“来人!来人!”
江兴旺扒在牢房的门上,大声的喊着。
衙役把江时月送走,便听到江兴旺的嚎叫,他不耐烦地走进牢房,“做什么?找打是吗?”
江兴旺想起这几日挨打的经历,缩了缩身子。
“大人,我要见大人!”
衙役不予理会,转身就往外走。
江兴旺见不到人,就一直喊,一直喊,衙役打了一段,他依旧是一直喊。
见此,衙役只能去禀告廖守心。
不一会儿,江兴旺总算如愿见到了廖守心。
“大人,你告诉我,那贱丫头说的是不是真的,柳春杏是不是真的是护国公的女儿?”
“她在撒谎,她在撒谎对不对?”
廖守心微微眯眼,“你知道昨日来见你的那人是谁吗?”
“她是柳夫人一母同胞的亲姐姐也是护国公的大女儿,同时,也是温侯爷的夫人。”
江兴旺瞳孔睁大,“怎么......”
“怎么可能?”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
“柳春杏就是一个贱婢,她怎么可能是护国公的女儿?不可能,这不可能!”
江兴旺捂着头,怎么都不肯相信。
他一直心心念念要娶的大家小姐,其实早就被自己娶回家了。
然而,自己不仅日日对她拳打脚踢,还跟她和离,甚至孩子们都断了亲。
本来离变成高门大户就差临头一脚,可现在一切都没了,这让他崩溃至极。
“不可能,这不可能!”
“不可能!”
廖守心看着江兴旺,只觉得讽刺不已,心心念念攀高枝,结果自己却丢了一根金枝。
“啧啧,江兴旺啊,你真是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若是当初你好好对柳夫人,只怕现在你已经成了高门大户的老爷,混上了一官半职。”
“只可惜啊,你太蠢,到手的荣华富贵你都往外推!”
廖守心的话就如同一根根刺,一下又一下的扎进江兴旺的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