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吴欣悦发现徐云天脚尖的绷带松松垮垮，等她拆开绷带，发现那些幽影脚趾早已不见踪影。
看来，即使连接上人体，到了白天幽影造物还是会消失。
就像一场梦，白天就该醒了。
吴欣悦有些失落，她本以为这次的尝试能给徐云天带来更多帮助。
徐云天看着吴欣悦的表情，轻轻握住她的手，“没关系，欣悦，至少我们知道了幽影的力量还有很多可能性。”
吴欣悦点了点头，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而且我不要那些幽影脚趾也能走嘛，你看，”徐云天用右脚着地表演了一个金鸡独立，他小心地不让左脚着地，“有是锦上添花，没有那也不差。”
吴欣悦被徐云天的举动逗笑了，“行了行了，别显摆你那臭脚了，我们赶紧去吃饭吧。”
徐云天哈哈一笑，收回了金鸡独立的姿势，小心翼翼地穿上拖鞋，尽量避免给左脚带来过多的负担。
昨天那一扭后，他又瘸了，不过那又怎么样？
这次他可是有了贤内助。
连肢体都能用幽影造出来，不知道能不能给盼盼再造一只眼睛。
关键是盼盼要愿意尝试才行。
两人来到食堂，正巧碰到了小韩和盼盼。
小韩兴奋地跑过来，“你俩心情不错呀，昨晚干啥了？”
吴欣悦红着脸推了小韩一下，“别乱说，吃你的饭去。”
饭桌上，徐云天跟大家分享了昨晚的经历，包括拉登猫虽然被找回但7天内就突然死亡，还有吴欣悦能用幽影造出脚趾的异闻。
当然，不包括用幽影造出套套的事。
“所以说，黑石一开始就骗了你？”
盼盼作为高中同学去过徐云天家玩，拉登猫纯白的皮毛和会跳起来扭门把手开门的聪慧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她也为徐云天的遭遇感到难过，同时也对黑石的邪恶力量感到愤慨。
“云天，那只猫对你来说就像家人一样吧，黑石真的太邪恶了。”
徐云天勉强笑了笑，它不是那只猫，它是拉登猫。
“确切的说，黑石也没有骗我，而是在玩弄我。就像电影恶灵骑士里，魔鬼满足了主角的愿望，治好了主角父亲的癌症，但很快又用车祸夺走了他的生命。”
“是尼古拉斯凯奇演的那部吧，看看，我就说它黑石连狗屎都不如，狗屎至少还能肥田。”
鸠婆犀利地评价道。
“对了对了，云天你刚才不是说欣悦的幽影能创造出肢体吗？那我两位师傅的眼睛、脚、手臂是不是有救了？”
小韩很激动，她满怀希望，对于幽影的力量充满了期待。
“还是让她自己解释吧。”
徐云天朝吴欣悦努努嘴，将球踢给吴欣悦。
吴欣悦放下筷子，“小韩，我也不确定能不能成功。幽影的力量虽然能造出肢体，但目前还很不稳定。就像昨晚给云天造出的脚趾，一开始效果还不错，可后来还是出了问题。而且，造出的肢体能持续多久、会不会有不良影响，这些都很难说。”
“我愿意一试。”
盼盼很坚定地说道。
“直接做一只嵌入眼眶的眼睛我怕有风险，要不也跟对徐云天一样，给你先造两根半手指试试。”
吴欣悦握着盼盼的右手细细抚摸，感受着大小和尺寸。
“不过要晚上才行，你看现在，我已经发动了恩赐，但什么都没有发生。”
盼盼点了点头，她理解幽影力量的限制，也明白任何尝试都伴随着风险。
“我明白，欣悦，晚上再试吧。不管结果如何，我都感激你愿意帮助我。”
小韩看着盼盼，眼中充满了敬佩。
“那老身我要胳膊，给我造只胳膊！”
鸠婆晃动着仅存的右大臂嚷道。
“嘘！小声点！这么大声，你当是在点菜啊？”
大家都被徐云天的话逗笑了，鸠婆也大度地表示不追究徐云天对她的不尊老爱幼行为。
不过再怎么心急，也要等晚上再说。
夜晚才是幽影的主场。
“早啊云天，早啊欣悦，哟，还有盼盼美女跟小鸠啊。”
是程主任，他挺着个大肚子走进了食堂。
这人倒是不坏，就是有点油腻。
鸠婆不喜欢他，毕竟他被幽影污秽附过身，还在飞机上的幽影界跟自己打了一场。
虽然，也不是他的错。
盼盼也不喜欢他，现在被毁容了的她特别厌恶被人称为美女。
“程主任早啊，来来来，一起坐。”
徐云天满脸堆笑地招呼着，程主任跟自己一样是建功集团派来的，虽然只是办公室主任，但已经是公司驻安最大的官了。
多说几句不要钱的寒暄话并没什么，自己借车出门或者一些工作上的事有时也要向程主任汇报。
程主任打好饭菜，自来熟地坐到了徐云天身边。
“云天，你们刚才在聊什么？继续聊啊，其实我也想听听看，年轻人眼睛尖嘴巴毒，往往能提出比我们这些老辈子更好的建议。”
我能怎么说？
难道跟你程主任说，谁谁谁有恩赐的力量，能夜晚用幽影制造小耗子，谁谁正在学法术且已有小成？谁谁谁其实是个老太婆，只是被恩赐赐予的能力反噬才变成这10岁儿童的样子？
不管说出来听者信不信，会不会把说者当疯子、精神病，也还是啥都不能说。
这是徐云天小团体的秘密。
同时，他们还得解决掉黑石那个大麻烦。
徐云天笑了笑，说道：“程主任，我们也没聊啥特别的，就是一些日常工作上的事儿。”
“哦哦，原来如此，我倒是有个话想说，就是不知你们愿不愿听。”
“愿听愿听，程主任你请说。”
吴欣悦已经打来一杯热茶，轻轻放在程主任餐盘边。
“盼盼跟小鸠的伤我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虽然同为中国同胞，同伴落难了，我们建功集团作为一个负责任的国企，肯定要帮，但是，”
中国人说话，但是两字之前的东西都可以左耳进右耳出纯当放屁，唯独“但是“之后的话尤其需注意。
那才是说者真正想表达的东西。
“帮忙不是无限度的，那狗日的私人老板阿杜把各个项目部的钱全卷走了，还连累到我，害得我百口莫辩，好在公司领导班子眼睛雪亮，最后我是没什么事，但公司毕竟损失了那么多钱，所以。。。。”
“程主任，你究竟想说什么？”
徐云天感觉气氛开始明显不对劲，鸠婆不满地死盯着程主任肥厚的下巴，盼盼则把脸别到一边。
程主任轻咳一声，“我的意思是，盼盼和小鸠既然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也该为项目部出份力了。总不能一直白吃白住吧，项目部现在也困难，资金很紧张。当然，鸠婆是小孩子，我们不用童工，但盼盼女士总该出点力。再次声明啊，我也不是赶人，就是希望她们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做点事情，比如盼盼可以帮忙做一些洗碗帮厨方面的工作，小鸠嘛，小孩子还是可以帮忙打打杂什么的，不过她的薪水就别想了，付了薪水我们就真成雇佣童工了。”
在我面前你也就是个童工，装什么逼啊。
何况你既想白用我又不想付钱。
鸠婆心里暗骂道。
“叔叔，我只剩独手独脚了，这样的小孩子，你也要我打杂吗？”
鸠婆声音纯真，语气却十分阴阳怪气。
自从林晓曼大屠杀那事发生后，鸠婆就顺理成章地消除了自己左脚上的幻术，按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这样更节能”。
程主任面对鸠婆的质问，显得很是尴尬。
作为一个有职务的中年男人，显然没有预料到一个十岁小女孩会这样直接地反驳他。
他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徐云天连忙打起圆场：“程主任，鸠婆和盼盼确实都受了重伤，现在就让她们做事确实有些为难，而且她们俩也不是我们公司的员工。要不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大家一起共度难关。”
程主任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说道：“好吧，那我再考虑考虑。不过项目部毕竟是公司的项目部，虽然是你徐云天的朋友，一直住着闲杂人等也不方便，更不符合公司制定的项目部管理制度，反正，你们自己掂量吧。”
按这话的意思，即使是徐云天吴欣悦来负担两人的生活费，即使鸠婆跟盼盼都干活，程主任也想要她们尽快走人。
说完，程主任没好气地站起身，端着餐盘离开了食堂，没有碰吴欣悦端来的茶一口。
众人沉默了片刻，气氛沉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