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还没出来,她还能骗自己,自己是他的妻子。
一旦结果……
她就没有理由去回报他了。
哪怕最后和他离婚,分开,起码她也报答了他。
还了他前世今生对自己的照顾。
邢烈感觉到她鼓起勇气的引诱。
他控制心神,压下复卷的灼热,抓住她的手,粗粝指腹轻轻划过她弄红了的脖子:“再等一段日子。”
“可,如果我真是……”
“没有如果。我会安排。”他只有简单的八个字,目光奕奕,灼烧的太阳一样盯着她。
她不清楚他会怎么安排,如果结果真是那样,他和她肯定是不能在一起了,却被他笃定而坚决的语气感染,没再说话了。
这天回了学校后,白梨收了心,除了读书就是读书。
自从田超那天被邢烈吓住,再没来找过她了。
她将全部心思放在学习上,仿佛这样才能不去担忧即将到来的结果。
这段日子,邢烈没再来学校和她见面,只是偶尔像之前那样,给她送点吃喝用品,委托门卫送进宿舍。
时间一天天过去。
寒假到了。
今年的第一场初雪飘零在江城上空时,整个七中住校的学生都开始收拾行李,准备回家过新年。
张晓桦和于红娟都是本地人,收拾了行李,提前离了校。
韩月枝家在三百多公里外的省内地级市,收拾完了行李,还要等傍晚的火车,逮着空闲时间,看外面地都下白了,兴奋坏了,拉着白梨跑出去玩雪。
白梨跟着玩闹了会儿,这段日子有些压抑的心情,也被这场雪下得开怀了许多,抓起一把雪,和韩月枝砸来砸去,玩得正疯,门口为门房老大爷笑呵呵跑了过来:
“白梨同学,你家里人来接你了!”
白梨知道是邢烈来了,也就跟韩月枝挥挥手,拎了行李袋和书包,走了。
校门口,雪下大了,邢烈站在小汽车外,看她出来了,大步跨过来,接过她手里的包。
又是大半月没有见,白梨感觉他好像又高大英武了不少,站在自己跟前,似乎能把自己整个儿包裹进去。
一身黑色大衣,衬得人也是威严嚣狠。
只是稍微清瘦了一点,五官显得更加锋利,峻峭,突出。
她莫名吞了吞唾,搓了搓手,掩饰自己的偷瞄。
好色,果然不止是男人的事。
邢烈看她不说话,将她小手暗中牵住,攥进了掌心,眸色沉了:“怎么这么凉?给你带来的那些加厚卫生裤和保暖衣都没穿吗?”
“没想到今天会下雪,没穿,还好,不太冷。”
他没再说什么,带着她上了车,关上车窗,将寒气挡在外面,又将自己的男士羊绒围巾裹在她颈子上,把她罩得严严实实,就露出一张粉雕玉砌的娇媚脸蛋儿。
接着,他俯下身,把她两只小手揉在掌心,搓了搓,漫不经心:“结果出来了。”
她笑意凝在了脸上:“……怎么样?”
“爸让小丁去人民医院去拿了,还不知道,回去后应该就知道了。”
回了邢家,气氛比白梨想象中更凝重。
邢泽勋和宋清如坐在沙发的各一边。
邢佳慧坐在宋清如旁边,也是提着一颗心,看见哥和白梨回来,才安心了一些。
“小丁还没回来?”邢烈让朱淑莲把白梨的包拿上去,给白梨解下围巾。
“应该快了,”宋清如瞥一眼离得远的丈夫,嘲讽:“到时候就能揭穿某些人的真面目了。”
邢泽勋恼火:“宋清如你别阴阳怪气好不好!”
“呵,自己做出那种事,还怪我阴阳怪气?邢泽勋我可跟你说,离婚书我都写好了,结果一回来,咱们马上就去民政局。”
“好啊,到时候要是证明我是清白的,谁不离谁是孙子。”
邢烈皱眉:“行了,要吵等会儿吵!到时候把屋顶掀了都没人管!”
这才将邢家两口子镇下来。
他和白梨坐下来。
又过了会儿,终于,门外响起动静。
小丁风尘仆仆回来了,朱淑莲去开了门,他也顾不得抖身上的雪,扬了扬手里的一个牛皮文件袋:“邢厂长,来了。”
邢烈迎过去,接过文件袋,对小丁说:“辛苦了,你先回去吧。”
等小丁离开,他拿着袋子走回来,解开文件袋上的线,拿出一沓纸。
那是美国医疗机构寄到人民医院的样本鉴定结果,被医院译成了中文。
在场人的心情,也在这一刻提到了嗓子眼。
白梨手心沁出汗,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期盼什么结果。
邢佳慧干脆就凑到哥身后,踮起脚,看起了鉴定书。
邢烈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瞥一眼结果,一刹,目色仿若火光一闪,凝住。
白梨见他不说话,心乱如麻,难道她真的是邢泽勋的女儿?
宋清如嚷起来:“你念吧,就让大家知道你爸到底是个什么人!”
邢泽勋瞪一眼老婆。
朱淑莲站在厨房那边儿,看好戏一样地悄悄望过来。
要是白梨真是邢家的女儿,那可就好玩了。
到时候,她只能和邢烈离婚,在邢家也待不下去了。
她的出现把邢家搅得一团乱,依宋清如的性子,肯定容不得一个私生女留在江城,指不定得将她赶回乡下!
可算给她和乔玉凤报了仇!
邢烈扫了一圈众人,说:
“结果显示,爸和白梨,没有亲缘关系。”
白梨一颗心重重放了下来。
邢佳慧呜呜的欢呼两声,拍拍胸脯,可算松了口气!
朱淑莲脸白了,啥?不是父女关系吗?岂不是空欢喜一场!
宋清如却不太相信,冲过去,抢过鉴定书,自己看起来。
结果很清楚,邢泽勋和白梨真的不是父女关系!
她心头一松,一块大石终于落地。
邢泽勋冤屈被洗,冷笑一声:“怎么,还离婚吗?走啊,我都准备好了!”
邢佳慧忙打圆场,拉妈妈坐下,又冲着爸爸打手势,示意别说了。
宋清如冲着老公哼一声,头一扭,自知理亏,不说话了。
邢泽勋将鉴定书拍在茶几上:
“现在都弄清楚了,只是一场误会,可以不用吵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