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泽勋看一眼妻子:“她确实帮了大忙,我道个谢,不为过吧?”
“那又怎么样?她就是运气好而已!”
邢泽勋沉默了会儿,说:“她可不是运气好。上次在锦龙镇,她也救了我一命,要不是她,我说不定得躺着回江城……”
“呸呸呸瞎说什么晦气话,”宋清如赶紧制止老公乱说话,“你那也太高看她了。真不知道那小狐狸精给你和邢烈下了什么迷魂药。”
邢泽勋见妻子偏执,说:“其实那孩子真的挺不错,脑子灵活,胆子也大,不像外表看着那么娇弱。镇上工厂工伤那事,也是她想法子找出证据,当面揪出邱大海的儿子,给邢烈洗刷了清白,要不然,这事怕是有得扯。”
宋清如噘嘴:“那件事邢烈来就是冤枉的,就算没她帮忙,迟早也会弄清楚。总之,我就是瞧不上这种乡下来的女人。就算她和叶弘运有牵扯,也别想我高看她一眼。”
邢泽勋无奈地摇头:“你会不会太戴着有色眼镜看她了?清如,不如你放宽心态,对她好点。”
宋清如看老公这样偏袒白梨,脸色很不好看:
“泽勋,我发现你怎么对她越来越好了?刚才你看她的那个怜爱眼神,我看就跟二十年前你看那个女人的眼光一样了!都是那么温柔!”
邢泽勋见妻子提起那件事儿,失笑:“这都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老黄历!”
宋清如每次提起这件事都会唠叨很久,这次也不例外:“不好意思让我提吗?”
邢泽勋无奈:“我说过一万次了,我和那位女同志什么事都没有,人家大着肚子,我对一个孕妇能有什么想法?你啊你,真是个醋坛子,这么一点事,念叨了二十年,你累不累啊!?”
宋清如哼一声:“孕妇怎么了,虽然是个孕妇,但架不住长得美啊,尤其那双勾魂的眼睛,我看跟现在这个小狐狸差不多!你能保证你一点心思不动?”
“你够了,我和那女同志萍水相逢,都不能算太熟……”
宋清如酸唧唧:“那是我碍事儿,要是我不妨碍你,你啊,估计连我的位置都腾给她了!”
邢泽勋知道再说下去没完了:“行了行了,我去书房了,还有工作要做。”
……
邢家拿下青霞山矿权后,白梨明显感觉得到,邢泽勋这个公公对她的态度明显好转了不少。
有几次,她回邢家吃饭,邢泽勋都会主动关心她在学校的情况,问她学习跟不跟得上,适不适应七中的环境,和同学相处得好不好,甚至还会问乔玉凤在学校还有没有又针对她。
偶尔,还会带一些大学资料回来给她看,提前让她看看专业。
但与之相反的就是宋清如对她的脸色,似乎越来越阴沉了。
尤其每次邢泽勋对她和善时,宋清如的脸色就更加难看。
不过,可能是看在叶弘运的面子上,宋清如对她还是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白梨知道,邢泽勋对她态度转好以后,宋清如觉得全家都被她收服了,对她更加不满,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争端,干脆借口温书,周末不怎么回邢家了。
反正她时间宝贵,明年就要高考了,不想浪费在无谓的人际关系上。
周末,邢泽勋起床后,下了楼,看见一家人正在吃早饭,唯独不见白梨,顺口问了句:
“今天休息,白梨没回来?”
邢烈脸色也沉沉的:“她留在学校复习功课。”
“这孩子,还真勤奋。”邢泽勋顺口夸了一句。
只是无心之语,宋清如脸色却垮了。
早饭还没吃完,邢烈就起了身,去房间拿了一袋东西就准备出门。
“大周末一大早,你又去哪?”宋清如喊了一声。
“去七中送点生活用品。”他现在有点后悔让她去住读了,想见一面成了难事。
“你成天往她那里送东西,她那儿都能开商店了,还有什么送的?”宋清如很是不满。
“女同志的日常用品消耗得快。”邢烈也懒得多说,准备出门。
邢佳慧丢下筷子追过去,死死拽住哥的衣服,打手势:
“哥,我也想去,带我去!”
她都求过好几次了。
可哥每次都不带她。
这次怎么着也要一起去!
邢烈见妹妹坚持,总算松了口:“去换件衣服,我去车子上等你。”
邢佳慧欢呼一声,赶紧回房换衣服了。
宋清如看兄妹两人的魂儿都被那小狐狸勾走了,瞪一眼邢泽勋:“你也不拦拦?”
“当老公的去看自己媳妇儿,我拦什么?慧慧也是,自打白梨去住读,这丫头就是成天没精打采,让她出去散散心也好。”
宋清如见老公丢下勺子就离了桌,去家里院子喂鸟了,脸色更难看。
不一会儿,看着女儿下楼跟着邢烈跑了,将筷子一拍,胃口也没了。
这么下去,整个家都站在了白梨那边。
她成了孤军作战!
正这时,朱淑莲过来:“宋姐,佩佩来了。在外面等了半天,不敢进来。”
宋清如拉回心思:“快让她进来。”
文佩佩进来后,柔声说:“宋阿姨。”
“你这孩子,来了怎么也不进来?站在外面干什么?”宋清如拉了她的手坐下来,感觉孤零零的自己来了个盟友,心情也好了些。
“上次的事我怕你和邢伯伯还生气。”
“傻孩子,都过去了。”宋清如轻拍她的手背,“那件事就别放在心上了啊。”
“可我还是觉得很惭愧,”文佩佩眼神充满愧疚,“没帮上忙就算了,还差点害了邢家,最后,还是白梨救场……我都不知道怎么面对你们了。”
“别这样,她算什么救场?就是运气好而已。”
文佩佩观察到宋清如语气压抑着对白梨的不满,睫毛一动,悄悄环顾一下四周:“大周末的,他们都不在家?就你一个人?”
宋清如一听到这个更来气:“邢烈和慧慧去七中看白梨了。你邢伯伯更可气,我让他劝劝两人留在家,他调头就去喂鸟。”
文佩佩不动声色:“邢伯伯对白梨好像越来越好了呢。不过也是,毕竟白梨现在有了叶部长这个靠山。”
她从小几乎在邢家夫妻膝前长大,当然明白宋清如喜欢听什么,不喜欢听什么。
宋清如搞教育出身的,自觉一股清流,与其他人不同,又有着千金小姐的单纯与骄傲,最厌恶那种狐假虎威,借着别人的权势耀武扬威的俗人。
白梨现在有叶弘运做靠山,表面上看起来翻了身,其实,也正好戳中了宋清如的雷点。
宋清如本就瞧不上白梨,现在看见白梨因为叶弘运在邢家地位高涨,丈夫儿子女儿都站在她那边,自己被孤立,肯定会对白梨愈发不喜。
果然,宋清如一听文佩佩这话,眼神闪过一丝轻蔑:
“这种乡下女人,除了找靠山,也没别的本事了。先是攀上我儿子,又沾上叶部长的光,现在连泽勋都着了她的道儿。她啊,迟早要把我挤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