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走后,付嘉鸣坐在炕沿:“来,喝粥。”
宁晓晓不理他,下来,洗漱,吃饭。
餐桌上,寂静无声。
付嘉鸣犹豫道:“顾医生去广播室澄清的,大喇叭播报,越瞄越黑。”
宁晓晓眼睛瞪的圆滚滚。
所以,他们都来给她送红糖。
付嘉鸣:“也可能是陈护士传的,不知道孙姐知不知道。”
宁晓晓瞪他,都是他惹的风流债。
“我和她不熟啊。”付嘉鸣解释着,靠过来抱她。
宁晓晓闪身躲过。
付嘉鸣手臂一空,心慌,连忙解释:“我见过她那几次,你都在,没单独说过话。”
宁晓晓瞥他,“谁说这个了?”
“嗯?那是哪个?”
“你别碰我,休息一个月。”
啥?这么久?
“刚刚不是说三天吗?你都答应了。”
宁晓晓耍赖:“忘记了。”
付嘉鸣傻眼,完了,用力过猛。
卫生所。
陈意婉浑浑噩噩去上班,听到广播的刹那,瞬间回神,错愕的嘴里能吞下一整颗鸡蛋。
接着就是心慌意乱。
她十分后悔在供销社多嘴一句,造成如今的结果。
她对宁晓晓有嫉妒,有愧疚,因为她模棱两可的一句话,让无辜的宁晓晓遭人非议。
陈意婉紧张的手心冒汗,不知如何是好。
顾医生大步而归,意气风发,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那表情,不像受了处分,像是受了表扬。
他透过玻璃窗,看到陈护士紧张的神情,假装悔恨道:
“哎,那日我在外面多嘴一句,没想到造成了如今的结果,这张破嘴真是。”
说着在自己薄唇上拍了一巴掌。
陈意婉惊讶抬眸,真的?是他说的?
抬眸的一瞬间,她再次破碎,顾医生的表情一看就是撒谎。
顾医生见她不信,快速编制故事:
“那日,我去打水,听到有人说宁同志瘦弱,看着就不好生养,我无意间搭了一句话,实在没想到会被疯传,我,哎,我对不起宁同志。”
陈意婉苦涩抬眸:“你别骗我了,这件事,是我对不住你。”
顾医生连忙道:“没有,你没有对不住我,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顾医生又给了自己一巴掌,心里话咋就脱口而出了呢。
覆水难收,话已经说到这,他索性鼓起勇气表白。
“我……”
他暗恋了陈护士几个月,表白的台词背了上千遍,关键时刻,竟然忘词了。
最终脱口而出道:“我喜欢你。”
陈意婉睫毛微颤,面色发红,她知道顾医生对她有好感,但没想到会突然表白。
还是在这种时候。
“对不起。”
陈意婉低头,拒绝的很直白,她不喜欢人家,就不该给人希望。
“今天的事是我连累了你,我愿意用其他方式弥补。”
顾医生精神瞬间萎靡,如一只战败的公鸡,耷拉着脑袋。
失魂落魄的他,仍不忘安慰陈意婉:
“你没有连累我,这件事本就是我说出去的,与你无关。”
下午,在家无事的宁晓晓,背上琴去文工团找师父。
她身体挺好的,没必要让师父担心。
孙姐抬头:“晓晓?你咋来了?怎么不在家歇着?练琴的事不急于一时。”
宁晓晓抬起手臂,在师父面前转圈。
“您看,我不是好好的吗?哪有那么严重,都是谣言,真没事。”
宁晓晓凑到师父面前,无意间瞥到一张照片,心中一动。
这不是书中男二吗?
她看书的时候,还磕过他和女主的cp呢,男二最大的劣势,是和陈意婉不在一个军区。
他们若是在一个军区,陈意婉未必会喜欢付嘉鸣。
她见师父拿着照片,在手中摩挲,笑道:
“这是谁呀?长的真俊俏。”
孙姐来了精神:“你也觉着他长的好?与你家付团长相比如何?”
宁晓晓:“不分上下,各有千秋。”
“是嘛?”孙姐眼中有几分犹豫,问她:“你们年孩姑娘是不是都喜欢好看的?”
宁晓晓故作羞涩:“是呀,当初付团长回乡,我见到他第一眼就,就很喜欢。”
孙姐握紧照片,她怕婉婉不喜欢,现在终于有了几分信心。
是啊,所谓的一见钟情,看的都是长相。
宁晓晓见孙姐目光变的坚定,放心了。
能助攻原女主和书中男二,她也算大功一件。
陈意婉嫁的好,她就问心无愧了。
宁晓晓练了会琴,没多待,早早回去了。
孙姐明显心不在焉,看着她的目光中满是愧疚。
宁晓晓心中了然,看来师父知道了陈意婉的心思。
她怕多待一会,师父会和她道歉。
有些事,还是不说清的好,以免下次见面尴尬。
孙姐拿着照片,等不及回家,直接去了陈师长办公室。
“这是小谢,淑英寄过来的,淑英和我提了几次,我没答应,以前是我私心,我就一个女儿,不舍得她远嫁。
现在想想,小伙子人不错,长的好,有能力,他妈妈和我是多年姐妹,有这个婆婆,婉婉定不会受欺负。”
陈师长拿起照片摩挲:
“这小子长这么大了,一晃有十年没见了,俗话说从小看到老,我记着这孩子从小就优秀。”
小谢是他战友的儿子,战友也是师长,和他们家门当户对。
战友一家在北京军区,以前他嫌弃太远,而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看来,距离远是好事。
让女儿离付团长远点好,以免惹出其他乱子。
陈师长点头答应:“你回去和婉婉说说。”
今日,对陈意婉来说,是难熬的一天。
她不知该盼着下班,还是该盼着不下班。
不下班,在卫生所,有个和她表白的顾医生,人家还刚刚替她背了锅。
下班,回家,她不知如何面对爸妈。
她愧对爸妈对她的教导。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会快一秒也不会慢一秒。
陈意婉慢吞吞往家走,走的再慢还是得进家门。
手搭上大门的一刻,她紧张的不敢推门。
“婉婉回来了。”
陈师长恰好到家,他调整表情,如平常一样,是个宠爱女儿的好父亲。
陈意婉短暂松了口气,鼓起勇气进门。
孙姐见女儿回来,温柔道:“婉婉回来了,想吃什么?”
好似昨天她们没有争吵,她也不知道女儿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