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全得到命令之后,便恭敬地行了个礼,然后转身离去,开始着手安排相关事宜。
瑶琴一直注视着李全渐行渐远的背影,直到他完全消失在视线之中。这时,她才转过头来,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之色,开口向自家主子问道:“这姜贵人怎么突然间就改变主意了呢?”
坐在主位之上的苏暖暖微微眯起双眸,轻抿一口香茶,缓声道:“改主意?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这深宅大院之中,嫡庶之争向来激烈,其中究竟发生了怎样龌蹉之事,又有谁知呢?只不过,这些事一旦牵扯到皇上,那便是天大的忌讳,任谁也不敢轻易多嘴罢了。”
听到此处,瑶琴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但仍有些不确定地追问道:“娘娘您的意思是......”话说到一半,她猛地察觉到自己所言或许有所不妥,于是赶忙收口,不再继续说下去。
只见苏暖暖轻轻摆了摆手,语气平静地道:“本宫可是什么意思都没有。日后咱们只需安安静静地作壁上观即可,只要她们别将手伸到本宫这里来,其余的随她们去。不管是谁被卷入这场纷争之中,都与本宫无关。”
稍作停顿,苏暖暖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转头看向身旁的另一名侍女锦瑟,吩咐道:“锦瑟,你且多多留意一下黎嫔那边的动向。本宫总觉得她怕是对你不怀好意。往后若是碰见了她,能避开就尽量避开。若实在避无可避,你便将本宫的令牌亮出来给她瞧一瞧。记住了吗?”边说着,边从手中递出一块精致的令牌交给锦瑟。
这样的身份令牌,只要是妃位以上的,都会拥有,而且还是三块。苏暖暖就是其中一块被她随身携带,而另外两块则被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然而,这令牌可并非随随便便就会拿出来给他人看的。要知道,在这深宫内院之中,谁属于哪个宫殿、是谁家的宫人,大家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清楚得很呢!所以,只有当情况迫不得已需要出示令牌时,就意味着可能有人耽搁了某位主子的要事。一旦如此,那么所有的责任和后果都将统统由阻拦者一力承担。
“是,娘娘。”锦瑟毕恭毕敬地从苏暖暖的手中接过那枚令牌,然后行了个礼回应道。
“真不知道黎嫔这场戏,她身旁的那位嬷嬷到底知不知情?”苏暖暖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着。
“回娘娘话,奴婢今日并未见到那位嬷嬷守在黎嫔身侧。”锦瑟如实禀报着自己所观察到的情况,但并没有妄加揣测或下任何结论。
此时,黎嫔的寝宫。
“娘娘,老奴都不知跟您说过多少回了,您千万不能去招惹庄妃娘娘。”郭嬷嬷一脸焦急与恼怒地对着自家主子说道。
原来,她已经知道今天黎嫔在花园里挑衅苏暖暖贴身宫女这件事,所以说话的语气也情不自禁地变得严肃且凌厉起来。
“有什么不能招惹的?”黎嫔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轻蔑和不以为意,她轻描淡写地说道。
紧接着,黎嫔再次张开嘴巴,继续发表着自己的看法:“她的娘家虽说有着爵位,但实际上却连一点实权都未曾掌握,根本没什么值得我们忌惮和顾虑的地方。
本宫才不愿意去抚养那两个没用的废物,如果能够成功将庄妃扳倒,那么五皇子和小公主自然而然就会成为本宫的孩子。”说到这里的时候,黎嫔脸上浮现出一抹得意洋洋的笑容,似乎觉得自己已经稳操胜券、志在必得了。
然而,黎嫔这番肆无忌惮的话语,着实把一旁站着的郭嬷嬷吓得不轻。尽管如此,郭嬷嬷仍然鼓起勇气,苦口婆心地规劝道:“娘娘,俗话说得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庄妃娘娘的娘家可是一门出了两位侯爵,这在咱们苍蓝国开国以来都是前所未有的事情,绝对算得上是一份天大的荣耀和恩宠。即便她们家现在没有实际权力,但是人家在军中这么多年,还是有人脉的,更何况,镇国公府的二公子,可是鸿胪寺寺卿,绝不是咱们轻易可以触碰和得罪的。”
面对郭嬷嬷的劝解,黎嫔却显得十分不甘心,她皱起眉头,愤愤不平地抱怨道:“可是本宫实在不甘心就这样去抚养那两个一无是处的废物。要知道,正是因为他们俩的存在,本宫才会与那至高无上的位置失之交臂!”
“娘娘,您小点声。”郭嬷嬷面露难色地看着自家主子,心中不禁暗暗叫苦。
以前,自己的主子可是颇为听话懂事的,从不私自乱来,今儿个究竟是撞了什么邪,怎会如此反常?莫不是有什么隐情?看来此事得好好查查才行。
一旁的黎嫔自知刚才失言,这会儿便抿紧双唇不再吭声,但那满脸的不甘却丝毫未减,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见此情形,郭嬷嬷心知光靠言语怕是难以劝阻,于是赶忙搬出夫人来:“娘娘,您可还记得当初进宫之时,夫人与您所说的那些话吗?”
听到夫人二字,黎嫔微微一颤,嘴里低声呢喃着:“娘说……不求我大富大贵,只求我能平平安安的……”话音未落,整个人便如霜打的茄子般蔫了下去,缓缓垂下头去,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
看到黎嫔终于安静下来开始沉思,郭嬷嬷这才稍稍松了口气,还好,自家主子还没傻到底,还有救。
然而,她并未因此而闲下来,转身匆匆走出房间,将院子里负责伺候的宫人全都召集到一起,逐一询问起娘娘近日以来所接触过的人物。
经过一番仔细盘问,果不其然,还真就让她给查出些端倪来了。只是当得知那个幕后之人时,饶是经验丰富的郭嬷嬷也是大吃一惊——居然会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