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西的将士们,如今天下战火纷飞,动荡不安,我知道大家也是为了填饱肚子才跟随蒋谦背叛朝廷,错不在你们,而在蒋谦这等狼子野心之辈。今日我等,受康王遗命,拥立他的遗孤高君赫为新的康王,由苏玉灼元帅统领三十万大军,前来剿灭蒋谦这个乱臣贼子,尔等如若继续助纣为虐的话,刚刚炮弹将不再只是一发了,而是我身边这五十门霹雳炮齐发,必能瞬间将金县夷为平地,将尔等炸的灰飞烟灭。如若诸位愿意投降留在军中,为康王殿下效力的话,康王殿下定不会辜负诸位的厚爱,必定带领大家去开创一个没有战火的繁华盛世。如若不愿从军者,康王殿下也不勉强,会给诸位发放路费,回家安心过活。诸位,你们做好选择吧!”顾维帧一人来到金县城门,慷慨激昂的劝说着城楼上的雍西军。
金县守将名叫司马泰,乃是蒋谦的心腹大将,他看着北辰军后面尘土飞扬,旗帜飘扬,再看看那五十门霹雳炮对准着自己,早已吓破了胆。刚刚他已经见识到这霹雳炮的威力,一炮就让他损失上百将士,他才不得不带领外围的大军撤回到县城里面,现在整个金县县城乌压压一片,挤满了人。如若真五十门霹雳炮一齐发射,那不出一盏茶的功夫,他们这些人都得灰飞烟灭。
司马泰权衡利弊之后,战战兢兢开口说道:“顾将军,我……等愿意投降,但还请康王殿下上前来,亲口承诺不追究我等罪责,这样我等才能心安。”
苏玉灼听到后,将高君赫抱到自己前面,驱马来到顾维帧的身边,示意高君赫朝城楼上喊,高君赫会意后,拜托苏玉灼让他站在马背上,他挺拔身姿站立着,用着稚嫩的声音喊道:“司马将军,我就是大周康王高湛的遗腹子,高君赫,这是父王在将我托付给苏帅后,留给我的王印,绝无虚假。我还太小,不懂何为战争,但父帅在我一岁刚开口说话的时候,教我读出的第一句话就是‘以民为本’四个字,虽然我不懂何意,但父帅临行前,一直让我牢记这四个字。今日见到如此场景,我似乎明白了一点。司马将军,您放心,顾将军所言,绝无虚假,他的承诺,就是本王的承诺!”
众人听到高君赫的话,都不由惊叹,都不敢相信这样的话,是出自一个六岁的孩童口中。
司马泰也惊叹不已,心中暗自称赞此子不凡,将来一定是个了不起的帝王。便立马率领十万将士开城投降,将兵器都收缴到一处。苏玉灼从传令兵来报,十万军士已经缴械后,便带着高君赫进了县城。
苏玉灼和高君赫来到金县的中军大营,便向司马泰坦言,自己只有这一万余军士,霹雳炮也只有一门,而且还是紧急制成的,最多能发射三次,其他的霹雳炮都是用树干刷上黑墨制成的。
司马泰听后,心中对苏玉灼更加钦佩起来,胆识谋略,自己是远不及眼前之人,输得也是心服口服。但表面还是沉着脸说道:“苏帅,刚入主我中军大营,就将实情和盘托出,难道不怕末将后悔吗?”
苏玉灼笑道:“既然我等愿意走进司马将军的中军大帐内,就对司马将军绝对信任,本帅相信,司马将军是个重信义,有识人之明的豪杰。康王殿下虽年幼,但将来必定是一代明君圣君,本帅带领的这一万三千人,都愿誓死追随康王殿下,今日之后,本帅相信,康王殿下麾下又得一员猛将,和十万有识之士追随,平定天下重担也会轻一分,是吗,司马将军?”
司马泰单膝跪在高君赫面前,庄重严肃的说道:“末将和这十万大军,愿誓死追随康王殿下,如有反叛之心,必遭五雷轰顶,死无葬身之地!”
高君赫跳下凳子,托起司马泰的双手,说道:“司马将军,言重了!我还小,但苏帅是我的老师,日后还请司马将军,尽心辅佐恩师。”
司马泰说道:“是,末将定不辱命!”
苏玉灼知道已经收服了司马泰之心,便问道:“司马将军,你可知蒋谦在雍西的布防?”
司马泰笑道:“自然,其实蒋谦就是个纸上谈兵的庸才,他将五万精锐,都留在了身边,而在金县都是临时征用的壮丁凑成的这十万人,如若真要和苏帅你统领的一万人厮杀,那我这十万人必定会成为苏帅的北辰军的刀下亡魂。蒋谦就想用这十万人震慑想觊觎他金矿之人,其余各县皆只有几百上千人而已,依末将来看,苏帅您只要带领我等直奔安施城,蒋谦必定会望风而降的。况且,您已经得到了金矿,要想收服其将士之心,更是轻而易举,蒋谦能聚集十五万之众反抗朝廷,也正因如此。”
苏玉灼叹息道:“哎,司马将军,恕我直言,对于蒋谦我并未放在心上,本帅反而担心的就是这十五万用金银捆绑的军士。我等立志要平定这乱世,还老百姓一片海晏河清的盛世。如若我等也用这金银来统御兵士,今日是十五万,他日五十万,百万大军又该如何呢?”苏玉灼说完起身向司马泰拱手行礼,接着说道:“本帅欲将这金矿用来填充日后之国库,造福百姓,还望司马将军能帮我安抚眼下的这十万大军,苏某感激不尽!”
司马泰见状立马起身,拱手回礼,说道:“苏帅之远见卓识,令末将钦佩不已。末将明白了,请苏帅放下,这十万大军绝不会成为您的累赘,就交给末将吧!”
司马泰等人站在城楼上,城下十万大军纵横交错排开,连绵数里。司马泰在城楼上慷慨激昂的向十万军士阐述事实,阐明利弊,虽然一时间引发轩然大波,但很快又被司马泰的真情流露给打动。司马泰和这十万人一样,都是吃不饱饭的穷苦人家出身,曾经也作为流民四处乞食过日,对于底下站着的军士,他都能感同身受。通过他的一番演说,虽说也有部分人离开,但留下来的都愿意誓死追随,更有军士主动将自己攒下来的钱财上交,用来填补国库,造福更多的黎民百姓。
苏玉灼收服十万大军后,给大军重新设置了军制,五人设一伍长,十个伍长设一什长,往上是百夫长、千夫长、门牙将、骑督、军司马、校尉、护军、总兵、指挥佥事,都指挥使、中郎将(五官中郎将 左、右中郎将 虎贲中郎将 )、偏将军 裨将军。再往上就是位于正三品的前、后、左、右将军,其中许月凌任前将军;从二品的镇军大将军,由司马泰担任;任命许无名为车骑将军,李秋水为骠骑将军,白少卿为卫将军;苏玉灼被封为天下兵马大元帅,而顾维帧作为苏玉灼的军师,位同从一品军衔。
自这日后,苏玉灼终于有了一支正统军队,她的第一战直指安施城。苏玉灼手持绣有“周”字的大纛,纵马驰骋在大军面前,身旁的顾维帧手握绣有“苏”字的帅旗,紧随其后。途中所过之县城,都不战而降,仅用三日,大军便出现在了安施城下。
蒋谦在城楼上看着打着大周旗号的军队,仍旧不愿相信这是真的。他接连几日收到从南面传回的军报,金县失守,大周军一路北上,连破数城,直逼安施城,他都不置可否。他认为现在上京城的大周军,现在四面楚歌,自身难保,怎么可能会出兵攻打他的雍西郡,更何况,雍西和上京城中间还隔了一个晋州郡,晋州的柳少斌还在逍遥快活,难不成周军飞过来的?
可当绣有“周”字的大纛,出现在他眼前时,他仍旧觉得是一群乌合之众打着大周的旗号,来夺取他的雍西郡。他站在城楼上喊道:“哪里来的毛贼,胆敢犯我地界,活腻了不成?”
司马泰驱马上前,冲着蒋谦喊道:“雍王别来无恙,大周北辰军镇军大将军,司马泰,奉大周康王高君赫,大周天下兵马大元帅苏玉灼的命令前来讨伐僭越称王的逆贼。”
蒋谦看到司马泰怒不可遏,喊道:“司马泰?你这卖主求荣的小人,还敢自称什么镇军大将军,什么康王,康王早就死了,什么狗屁天下兵马大元帅,老子通通不认。司马泰,就你带领的这群乌合之众,就想反我?做梦。来人,给我打开城门,随我全歼这群蝼蚁。”
苏玉灼笑道:“不知者无畏啊!霹雳炮准备。”苏玉灼利用在金县待的那段时日,不仅重新操练了十万大军,而且万天明还重新打造了两门真正的霹雳炮,只为能更快的攻下安施城。
一盏茶后,蒋谦带领三万铁骑,冲出安施城,向周军杀来,苏玉灼等雍西军进入炮轰距离,立马下令开炮,两颗炮弹落下,顿时死伤一片,整个骑兵阵型瞬间乱作一团,等打完十发炮弹,苏玉灼让司马泰率领三万大军迎击,不到半个时辰,蒋谦就狼狈的逃回了安施城。苏玉灼没有让司马泰乘胜追击,而是让全军将安施城围得水泄不通,她不愿意看到安施城的百姓卷入战火中,她要逼迫蒋谦主动投降。
蒋谦回到安施城,见周军没有杀进安施城,才松了一口气,突然属下来报,周军已经将安施城层层包围,让他出城投降。他连滚带爬的冲上城楼,看到安施城里三层外三层被围得水泄不通,他知道自己气数已尽了。
苏玉灼驱马上前,说道:“雍王,投降吧,本帅不想让安施城,因为你生灵涂炭,你若投降,我保证留你一条性命,还会给你一笔安家费,让你舒舒服服的过完下半辈子。本帅给你一天时间考虑,如若你还是执迷不悟,那休怪本帅大开杀戒了。”苏玉灼说完,一枚炮弹打在城墙上,城楼上的士兵感觉城楼要塌了一般,吓得都蹲了下去。苏玉灼接着说道:“雍王,你这城门,能扛住这一炮否?”
蒋谦看着身边的军士都已经吓破了胆,心如死灰的独自一人走下了城楼,一个人慢悠悠的朝自己的府上走去。来到雍王府,看着写着“雍王府”三个字的牌匾,往日的一切,犹如一场黄粱美梦,那至高无上的权利,让他痴迷。
他祖辈也曾官至吏部尚书,朝中的二品大员,他蒋家在雍西也曾风光无限,奈何家道中落,尝尽世间人情冷暖。他也曾奋发读书想考取功名,但年过四十,也只是个一事无成的穷秀才。然而上天并没有抛弃他,大周大乱,一夜之间,他身边聚集了数万流民,大家都推举他做他们的统帅,希望他可以带领流民推翻这个腐朽的大周。他那一刻无比激动,万人之上的感觉让他癫狂,他带领流民,冲进安施城,杀了郡守,开仓放粮,聚集了越来越多的流民,随后便占领了整个雍西郡,把金县的黄金,分发给底下的将官,在所有将官的拥立下,他成了至高无上的雍王。金银财宝数不胜数,身边娇妻美妾成堆,早已忘了要带领大家去推翻腐朽的大周的承诺。
而现在,一群不速之客的到来,毁了他所有的一切,把他从至高无上的雍王宝座上拉了下来。他在门前大笑着:“安家费?安度余生?可笑,可笑,我是雍王,是这雍西郡至高无上的雍王,你们算什么东西,胆敢来侵犯我雍西,来人,给本王杀,将他们赶出雍西,本王有的是黄金,杀一人,本王就赏一两黄金。哈哈哈,给本王杀啊,本王是你们的雍王,至高无上的雍王,哈哈哈!”
此刻的苏玉灼等人,早已进了城,在蒋谦刚走下城楼,所有兵士都放下了武器,私自打开城门投降。苏玉灼等人看着已经疯疯癫癫的蒋谦,心中不免感叹,权利、欲望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