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齐因昨日和顾维帧把酒言欢,最后两人都醉在房间里面,四仰八叉的躺在地板上,日上三竿都未醒来。
郡守府主簿林飞拍打着房门喊道:“大人,不好了,出事了!”
两人才从睡梦中惊醒,袁齐迷迷糊糊爬了起来,去开门说道:“何事,让你如此着急?现在什么时辰了?”
林飞着急的说道:“大人啊,现在都巳时了。郡守府门口,围了好多百姓,都说一觉醒来,自家的男人,就消失不见了,还有很多十六到二十岁的少年,也都一夜之间消失了。”
袁齐和顾维帧二人听后,瞬间惊醒过来,顾维帧走上前来问道:“统计了吗?失踪了多少人?”
林飞答道:“统计了,总共失踪了五十三人,其中青壮年三十二人,十六到二十岁以下的二十一人。”
二人听后,赶紧穿戴好衣服,就往郡守府大门走去,二人来到大门口,看见几十人在吵吵嚷嚷的要见郡守。袁齐见此,赶忙上前安抚,经过一番细心沟通,众人得到袁齐的承诺后,就都回去了。袁齐处理完门口的事情,刚坐下,阜林县县令就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说道:“大人,大事不好了,我阜林境内一夜之间丢失了十多名男子,现在老百姓都把我的县衙给围了,让我给个说法啊!”
袁齐站起身震惊道:“什么?都是什么年纪,给本官细细道来。”
阜林县令答道:“总共消失了十三名男子,青壮年八人,十六到二十岁的五人。”
袁齐看向身边的顾维帧说道:“一夜之间,突然消失了六十六人,我这一方父母官愧对百姓啊?贤弟,这该如何是好?”
顾维帧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思索良久后才说道:“袁大哥,事情远不止如此,不出三个时辰,您所管辖的八个县,估计都会来禀告同样的事情。”
袁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说道:“贤弟,事关重大,莫要再开玩笑了。这怎么可能呢?六……”袁齐还没说完,浦安县县令就冲了进来,跪在袁齐面前说道:“大人,浦安县一夜之间消失了十人,五名青壮年,五名十六到二十岁的少年郎。”袁齐呆愣在了原处,久久没有回过神来。顾维帧见状,赶忙在一旁宽慰着袁齐,袁齐才慢慢的冷静下来。
再之后的三个时辰,泰丰县、兴安县、嘉义县、武南县、平杭县、昌宁县,六个县令都把失踪人口数报了上来。经过统计,一夜之间豫都郡失踪了一百一十三人,其中青壮年七十一人,十六到二十岁的少年四十二人。
顾维帧看着分开统计好的数字,拿过豫都郡的地形图来,陷入了沉思。许久之后,他激动的说道:“我明白了,一定是这样。”
一旁的袁齐疑惑的问道:“贤弟,你明白了什么?”
顾维帧解释道:“一定是十二神兽组织,除了他们,没有谁有这样的能耐。”
袁齐不解的问道:“为何?”
顾维帧说道:“因为时间,大哥你看,离咱们最远的昌宁县,到隆兴城平常的马匹,最快也要三个时辰。而绑匪从隆兴城到昌宁县,一来一回,却只用了不到三个时辰就做到了,这是为何,原因就在于马的不同,有如此良驹,只有烟幕别院李姑娘培养出来的马能做到。”
袁齐说道:“等等,贤弟!你为何确信绑匪是从隆兴城去的昌宁县,再回到隆兴城。如此繁琐,而且耗费时间,这又是为何?”
顾维帧解释道:“因为人数,大哥你看。”顾维帧指着记录的纸张说道:“离隆兴城越近,被绑走的人越多。如果他们在各县都安排了藏人窝点,各县失踪的人口,就不应该就这么点了,应该和隆兴城的失踪人数是一样的。至于他们为何选择这样的方式,我也不太理解。但我确定,失踪的百姓,肯定都在这隆兴城里面。而且我们必须要尽快把藏人的窝点找出,不然拖一天,就有就会出现更多的失踪老百姓。”
袁齐说道:“那贤弟,你可有应对之法?”
顾维帧说道:“第一:隆兴城和以及各个县城,在夜间必须增加兵士和县衙的捕快加强巡视;第二:隆兴城的城门也得加强,凡是进出城的大宗货物,必须仔细盘查;第三:白天对大型宅院进行搜查,包括帮派,重点搜查橙远镖局。虽然现在并没有发现镖局的问题,但我还是认为此事和橙远镖局脱不开关系。”
袁齐按照顾维帧的要求,马上就安排人下去办了。
夜幕降临,顾维帧亲自带人在街上巡视,巡夜一整晚,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第二天,管辖的八个县的附属村落,再次出现失踪人口,这次经统计,失踪了两百二十六人,而白天的搜查,也没有找到任何线索。顾维帧和袁齐经过商议后决定,豫都郡常驻兵力三万人,调出五千兵力,在管辖内的所有村落进行巡视。
第三天,顾维帧和袁齐派出去的士兵陆续回到了军营报到,但是到了规定的返程的时辰,清点人数,少了一千五百四十二人,经过询问,这一千多人,都是在昌宁县境内巡查的兵士,这昌宁县离隆兴城最远,但确是豫都郡内最繁华、人口最多、面积最大的县城,只因它接壤太庸郡和长乐郡。因而派出的士兵也是最多的。
“来人,立刻给本官去昌宁县找。把那个昌宁县县令钱禄给我带到郡守府。”袁齐震怒,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昌宁县县令有问题。
顾维帧看到袁齐如此愤怒,知道这时不管如何劝说,都无济于事,于是找来监视橙远镖局的兵士问道:“橙远镖局有何异动?”
那兵士说道:“昨日在城门关闭前,镖局有十辆马车,载着几十个空箱子出城了。”
顾维帧疑惑的问道:“空箱子?你们都检查清楚了?”
兵士说道:“是的,大人,里里外外检查的非常清楚,没有任何问题。”
顾维帧接着问道:“他们载那么多空箱子作甚?”
兵士回答道:“城北的福禄药堂的展柜,钱福,委托橙远镖局去长乐郡接收一批药材。”
顾维帧听后问道:“你说谁?钱福?我没记错的话,这钱福就是昌宁县县令钱禄的兄长吧?”
兵士答道:“是的,大人!”
顾维帧突然似乎明白了一切,他对着袁齐说道:“袁大哥,带人跟我走。”
顾维帧带着袁齐来到城北的福禄药堂,此时的药堂早已人去楼空,空无一人,顾维帧喊道:“给我搜,把房子拆了,也要给我找出点东西来。”
兵士得到顾维帧的命令,开始对药堂一顿敲砸,一个兵士把里屋的床掀起后,往地板砸去,听出声音不对,直接拿起长刀就对着地板一阵砍,砍出一条缝隙,一股腐臭味就飘了出来。那个士兵连忙喊道:“大人,这是有异样。”
顾维帧和袁齐听到士兵的呼喊,赶忙走进里屋,进屋就闻到一股恶心的腐臭味。顾维帧立马叫来所有人,把地板砸开。就露出一个地下通道来。袁齐立马带人跳了下去,看到的是几十具尸体。有士兵经过检查发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正是前日失踪的人。
顾维帧怒骂道:“这帮畜生,带不走,就直接杀掉。”来不及悲痛,顾维帧接着说道:“袁兄,你带人去橙远镖局,我带人去钱福的宅院,如若见到人,立马抓起来。”
袁齐答应一声,立马带着人去了橙远镖局,顾维帧来到钱福的宅院,二人都扑了个空。顾维帧立马跑到城门,找到看守城门的士兵问道:“可见过福禄药堂的钱福一家人?”
士兵答道:“一个时辰前,钱福的夫人和小妾,带着三个孩子,出了城,往昌宁县方向去了。”
此时袁齐也过来了问道:“贤弟,如何,可有发现?”
顾维帧说道:“袁兄,来不及解释了,跟我上马,我们去追人。”
顾维帧就带着袁齐和十名军士,就往昌宁县城方向追去。几人追了大约半个时辰,就在前方不远处看见一群黑衣人,正在围杀一辆马车。顾维帧等人立马扬鞭就直奔而去,可等到眼前时,一个黑衣人手里掐着一个小孩,其他人均已丧命。
黑衣人说道:“顾维帧,站住,不然我立马杀了他。”
顾维帧等人立马勒紧马绳,停了下来,顾维帧说道:“你们究竟是何人,意欲何为?”
黑衣人说道:“顾参将才思敏捷,岂能不知我等的目的?”
顾维帧说道:“你等先放了这个孩童,他只不过是个稚子,何必赶尽杀绝?”
黑衣人笑道:“斩草除根,是我教的宗旨。”说完,手指一用力,手中的孩童瞬间瘫软了下来。
顾维帧和袁齐见此,暴怒而起,就杀向黑衣人,顾维帧直接对上说话的黑衣人,袁齐和其他兵士也和其他黑衣人厮杀在一起。
黑衣人见顾维帧杀来,就直接拿出自己得八斩双刀,和顾维帧的剑一接触,顾维帧就认出此人便是王行之,顾维帧说道:“果然是你,王大镖头。被你们抓走的其他人在哪里?”
王行之笑道:“想知道,先打赢我再说,上次是我故意输给你,这次可不会了,顾参将,小心了。”
说完,两人就斗到了一起,顾维帧用剑,不出二十招,顾维帧就坚持不住了,他立马把剑变枪,再次冲了上去,顾维帧之前的感觉没错,这王行之的武功要比他高出许多,顾维帧使出浑身解数,战了五十回合,身体上已经被王行之划了四五刀。就在顾维帧快支撑不住的时候,袁齐终于摆脱束缚,来到顾维帧的身边,两人一起合力夹击王行之,前二十招,王行之还能勉强应付,但慢慢的就快支撑不住了。
王行之见状,立马朝地上扔出一个烟球,顿时浓烟四起,顾维帧二人正在挥舞着眼前的烟雾时,从浓烟中传出王行之的声音:“江山不改,绿水长流,顾参将,后悔有期!”
顾维帧大骂道:“混蛋!王行之,我一定会将你绳之以法的。”
袁齐看着顾维帧身上好几处伤口,说道:“贤弟,你没事吧,咱们先回去疗伤吧。”
几人骑着马,慢慢朝隆兴城赶去,大约走了半个时辰,去打探昌宁县的兵士,从后面正好赶了上来,便把昌宁县县令满门被杀,失踪的士兵也没有任何下落的消息告诉了二人。二人见到了这群人的心狠手辣后,也就没有那么震惊了。
袁齐叹着气说道:“事已至此,想必我这郡守也要做到头了,在我管辖境内,发生了如此重大的恶性案件,朝廷必会追究。丢乌纱帽是小,可恨不能为死去的老百姓报仇雪恨啊!”
顾维帧宽慰道:“袁兄,都是我的过错,是我太过自大,误判了这伙贼人的目的,才导致这一局面。前两天他们的目的并不在于绑老百姓,他们之所以在各处犯案,就是为了让我们派兵去各村落支援,就为了绑走昌宁县的军士。”
袁齐听后,也反过来安慰顾维帧说道:“不,此事错不在贤弟,只怨王行之等人太狡诈。不过贤弟,为兄心中一直有个疑问,就是他们绑走那么多人做什么?”
顾维帧解释道:“兄长可还记得,之前我和李姑娘在玄武堂,遇见一群刀劈斧砍都感觉不到疼痛的人?我开始以为他们是十二神兽组织从小就培养起来,控制了心智的人,现在我明白了,他们完全就是普通人被某种药物控制了,变成只知厮杀,不知疼痛的怪物。而被抓走的人,肯定就是为了制造更多这样的怪物。”
袁齐悲愤的说道:“真是一群泯灭人性的疯子,此等伤天害理的事,也干的出来。贤弟,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顾维帧听到袁齐骂人的话,问道:“大哥,你刚刚说什么?”
袁齐一脸疑惑,说道:“我说下一步我们该如何是好?”
顾维帧说道:“不是这一句,是前面那句。”
袁齐说道:“我说,他们是一群泯灭人性的疯子,此等……”
顾维帧喊道:“对,他们是泯灭人性的疯子。大哥,你说一群这样的疯子,会是康王培养出来的吗?”
袁齐沉思片刻说道:“虽然我没有见过康王,但我幼时就听父亲说过,康王是个贤王,他之所以不愿意发生战争,就是不想看到三国的百姓,因年年的战火,过着居无定所的生活。贤弟,你的意思是,这十二神兽组织,是一个新的势力,是要颠覆整个天下的势力?”
顾维帧说道:“对!这次我在京都见到康王,虽说政见立场不同,但我能感觉到,此人是个爱民如子的好王爷。兄长,我们立马赶回去,我要上报给陛下,把豫都郡的事情都告知陛下,并希望陛下和康王能放下争斗,一起携手来对抗这股黑暗中邪恶的势力。同时,你的郡守位置,我一定会像陛下禀明实情,豫都郡离不开你,想必陛下一定会给兄长戴罪立功的机会的。”
袁齐听后,由衷的对顾维帧拱手一拜:“贤弟,你刚刚遭到如此大的挫败,现在就能重新振作起来,刚为兄实在钦佩啊!为兄的官职不重要,只要能给我诛杀那些贼人的机会,做个排头兵,我也愿意!”
二人相视一笑,挥鞭朝隆兴城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