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艳红有些不好意思:“当然,你要是觉得咱们娘俩支应得上,那咱就不找人帮忙了,妈主要怕你累着。”
“找人帮忙当然行,就是……”苏黎萱面露犹疑,看了眼周围没有人这才压低声音和李艳红说。
“就是卢婶行吗?”
她可还记得卢婶说家里儿媳妇养鼠鼠,这卫生条件一听就不过关啊。
苏黎萱为难:“我们做的到底是入口的东西,卢婶家里……万一卫生不好再给人吃坏了肚子那咱们可就砸招牌了。”
听明白儿媳是顾虑什么,李艳红嗐了一声:“那是她儿媳妇埋汰,她这人可一点不埋汰,要不然也不至于和儿媳闹成那样。”
但凡卢万琴为人邋遢一点儿,儿媳不收拾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收拾。
不说别的,卢万琴自己就能少生不少气。
这不就是实在看不惯忍不了儿媳邋遢,日子过不到一起去,卢万琴这才给自己逼成那样嘛。
小着声音,李艳红笑着说:“你是不知道,卢万琴年轻时候可是咱们大杂院里最立整最干净的。”
“她这人爱干净,就是有个词怎么说的来着……洁什么来着……”
苏黎萱:“洁癖?”
李艳红:“对,就是洁癖,她其实有点洁癖,要不然也不能和儿媳因为卫生的事儿吵成这样。”
苏黎萱一听也乐了。
洁癖好啊!
干净总比邋遢好。
她立马举双手赞成:“那感情好,只要卢婶愿意帮忙,让卢婶办个健康证到时候咱们按月给她开工资。”
“一个月三十块钱卢婶能不能愿意来?”
李艳红咂舌:“厂里一个月也就三十多岁将近四十块钱,你给开三十别说你卢婶了,咱大杂院里是个人听着了都得抢着来。”
挎着儿媳的胳膊李艳红把事儿揽到自己身上:“这事交给妈吧,不用三十,也不是全天的班就过来帮着忙活早上这一阵儿,你给她开三十她反倒不知道怎么干好了。”
钱太多还就每天忙活一早上,是个有良心的都得觉得这钱挣得‘烫手’。
李艳红:“二十就行,等回去我就和她说,多个人帮忙也省得你一直在后厨跟个陀螺似的连包带蒸。”
想到马上就能多个人手帮着分担,婆媳俩一时间心里都觉得松快。
俩人刚相携踏进大杂院,还不等绕到后院呢,就听后院那边噼里啪啦也不知道在闹腾什么。
李艳红扶额:“又来了,一听这动静我就知道肯定是张桂芳家。”
除了路家之外后院别人家没这么穷折腾的。
她话刚落,卢万琴就跟地鼠似的窜出来接话道:“你还真猜准了,这老路家又闹起来了!”
李艳红捂着心口:“诶呀妈呀,你从哪冒出来的?”
指了指墙角的空凳子,卢万琴苦笑:“我刚一直在那儿坐着呢,路家那头儿这不大儿媳又回来闹了嘛,我儿媳在家又来精神了,我不耐烦看她耀武扬威那张脸就出来躲清静来着。”
这题苏黎萱会解,卢万琴儿媳妇这明摆着是pUA老婆婆呢。
张桂芳那边一和儿媳妇干架,这边卢万琴儿媳就开始给卢万琴灌输她其实不错,至少没像张桂芳大儿媳那样骂老婆婆。
卢万琴又不傻,虽然不明白啥叫pUA可她儿媳说的话她就觉得不对劲儿,不爱听。
这一来二去的与其在家和儿媳妇干仗不如出来图个清净。
李艳红好奇跟卢万琴打听:“路家这是又闹啥呢?还是上次那事儿?”
上次张桂芳大儿媳回来闹不就是因为想辞职下海干个体结果张桂芳死活不同意吗。
这挺长时间过去了李艳红还以为张桂芳大儿媳把这念头给打消了呢,没想到又回来闹来了。
卢万琴努努嘴:“确实是因为这事,只不过和上回不一样。”
“哦?”李艳红闻言倒是起了兴趣,“怎么不一样?”
卢万琴也不卖关子:“上回是想管张桂芳借钱说要做买卖,这回是不知道在哪听说张桂芳替叶薇出钱还了你家的彩礼。”
“这不,心里不平衡回来闹来了。”
“同样是儿媳妇,她还是大的那个,长媳来的,结果她这个大儿媳想从婆婆手里抠点钱张桂芳死活不同意,转头张桂芳这个老婆婆就给二儿媳花那么多钱。”
卢万琴啧了一声:“换我我心里也不平衡啊。”
张桂芳大儿媳才不管张桂芳给叶薇花钱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她就知道她之前闹成那样婆婆都不松口说拿出点钱支持她和她男人创业。
结果她这新妯娌刚进门,婆婆给她妯娌花钱花得那叫一个痛快,外边都传遍了。
……没有这么欺负人的!
怎么?她这个大儿媳妇进门时间长了就不是人了?
这二儿媳刚进门新鲜,在她婆婆心里就是块儿宝了?
卢万琴摇头晃脑总结道:“张桂芳糊涂啊,帮衬小辈这种事,啧啧,不患寡而患不均啊……”
……
李艳红和苏黎萱听卢万琴说完,绕进后院儿的时候还听张桂芳大儿媳在那儿喊呢……
“妈,你和爸以后岁数大了是不是得跟着我和路才一块儿过日子,让我们两口子给你们养老?”
路才——张桂芳大儿子,路阳大哥。
赵霜,也就是张桂芳大儿媳扯个嗓子叉着腰堵在路家门口喊,余光看见李艳红婆媳俩回来也只是朝两人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她现在可没心情跟外人客套。
有怨气都没处撒呢,也不怕家里的丑事被周遭的邻居听了去。
她巴不得吵吵得所有人都知道,知道她婆婆有多偏心,偏心二儿子不顾及大儿子。
赵霜:“当初也不知道是谁啊,一听说我要借钱恨不得赌咒发誓说自己没钱,结果这才过去几天?怎么换个人要用钱就有钱了?”
拍着门框,赵霜说话嘁哩喀嚓:“妈,我知道你一直都偏心二弟,对着外人也是满嘴的夸二弟有出息半句不提你大儿子,不管阿才对你再孝顺,这么多年我也没从你嘴里听见你说阿才一句好话。”
“可就是这样,阿才也没埋怨过你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