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药方
这一日，我正在月府动手做柑桔糖，忙得不亦乐乎，却听说四皇子沧灵要见我。我一听迷糊了，如果说，月如梦要见我，倒还觉得不意外，可是沧灵见我，是怎么回事？
此时沧灵已来到府上，全府上下，已忙了起来。月夫人带着我，在前厅与沧灵相见，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四皇子了。只记得那时，他和月雪城之间，那一段往事，真是恍如隔世了。
月夫人忙吩咐人倒茶，沧灵笑道：“不必麻烦了，只是有人报到我这里，说月小姐可治得瘟疫，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心则姑姑的方子，虽然也有效，不过既然月小姐也有好方子，不妨拿出来一试。”
我只是医治了古明溪，怎么这么快，就传到了沧灵的耳里去了？我待要反驳，却想到他必是收获了确切的情报，我也瞒不了他。
我便说道：“其实之前我有一个朋友，她疑似染了瘟疫，其实是风寒杂症，我开的方子，也无特别之处，她也只两三日便好了。”
月夫
人听到此处，脸色已变了，她大约也猜到了前些日子，自己又被我捉弄了，眼里露出不满来。沧灵便笑道：“月小姐在京城之中，向来有第一名医的美誉，只是两三日，便能将人治好，可见医术不凡。我也是昨日听有人前来报告，说是巨富古安信府上的小姐，早就染了瘟疫，家人都以为治不好了，她却又回来了。她府上的人不敢隐瞒，只怕她的病没有好，又牵连众人。一问原来你是她的朋友。”
月夫人说道：“墨渊，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瞒了家里？我这个做母亲的，当真是摆设吗？”
我连忙解释道：“不是这么回事，我也想跟你说来着，但是一直不得机会。”
月夫人不满地说道：“你不说，自然不得机会了。凡事我不问你，你便不说，我到底是你的母亲啊。”
沧灵笑道：“无妨，如今父皇将此事交给了我，我自然要办妥。既然月小姐有如此本领，我只有亲自登门请教，才能显出诚意来。就请月小姐交出方子，也算是于黎民百姓有功了。”
沧灵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若再拒绝，就是不知好歹了。我看看月夫人，月夫人说道：“你扭捏什么，你一向不是最有主意的吗？若你真能开出治病的方子，就不要耽误皇子的功夫，若是你不会，也趁早招了来。”
月夫人最后一句话，倒是激起了我的好胜之心。既然此事已传开，都知道我医治了古明溪，若此时我藏着掖着，到时候再查出什么来，不知又会安上什么罪名。
我唤来丫环，伺候笔墨，写出了方子。沧灵拿在手里，看了看说道：“昨夜我做了一个好梦，梦见一只鸾凤鸣叫，想必月小姐便是我的贵人。”
我和月夫人连连表示配不上。沧灵又说道：“如梦多才多艺，也不过是花架子，倒是月小姐这副方子，能帮我的大忙啊。”
沧灵走后，我马上被月夫人狠狠训斥了一顿。我只得垂着头，任她发泄，月夫人说道：“我还是和谢府商议，早早将你嫁过去吧，你真的很不让人省心。我是管不了你了，不，你嫁给谢公子，我都觉得对不起人家了，你，你还是早点回云水窝去吧。”
瘟疫一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四皇子和太子斗法。太子急于求成，又管束手下无方，虽占了先机，却败得一塌糊地，一个眼里只有政绩的人，怎配为天下储君？倒是沧灵一接手此事，便殚精竭虑，夜以继日，废寝忘食的，连坊间都有不少夸赞之声。
我将自己的方子交了出去，很快就有消息传来，说我的方子确实管用，病人服用了一剂，便大有好转，两三日之后，竟是大好了。
虽然心则姑姑的方子也有效，但所用药材更贵，时间也更长。不出十日，沧灵果真完成了他自己立下的军令状，收拾了瘟疫。沧灵向泽帝请旨，嘉赏于我，又命人将这方子下发给各地方官员。
我本来已经被月夫人下令，在府中不得随意出入，只是想不到，泽帝的赏赐，忽至家门。泽帝在圣旨中大赞月行山，月夫人养女有方，赞我拯治黎民于水火之中，替朝廷分忧，实乃大功一件。看着源源不断，进入府中的赏赐，有珠宝玉器，山珍海味，众人争相观望，啧啧声一片。
不仅仅是这样，过了两日，我又受了太后邀请，进宫赴宴。太后见了我，倒是十分喜欢，又觉得甚为好奇，为何将军的女儿，却成了京城中的名医。
太后笑盈盈地问道：“莫非你从小，就受了名医指点？”我摇了摇头，湘瑟公主在一旁笑道：“皇祖母，墨渊从小便在深山中长大，前两年才回京的。想必那里，是有神仙吧。”
太后更是笑得合不拢嘴，说道：“对对对，湘瑟以前也跟我提过呀，你呀，真是不容易。”我说道：“其实奴才这一次，也是运气好罢了，哪里比得上宫中的御医们呢。”
太后说道：“墨渊，你不可以妄自菲薄啊，做得好，就是做得好，我这次举办宴会，也是为了见见你。我从前听人说，云昇和良安那两个孩子，都对你有意，我在想，是什么样的女儿家，有如此的魅力，只怕必是生得倾国倾城。”
湘瑟轻轻地拉着太后，低声说道：“皇祖母，小声些，墨渊都不好意思了。皇祖母你说过，要保守秘密的。”太后连忙点点头，又说道：“不必拘束啊，我这个老太婆啊，素日无聊，就爱听这些，墨渊你别见外啊。”
众人都笑了起来，皇后因了太子的事，只是淡淡的，萧妃却是精神十足，顺着太后的意，不停地夸赞我，说我生得实在美貌，又如此有才，当真是人中龙凤，若是能嫁入皇宫，就再好不过了。
我听得又一激灵，连忙说自己无才无德。月如梦也在宴会上，虽然妆容精致，神情却是淡淡的，说道：“墨渊确实厉害，从前她脸上有那么大的胎记，也不知怎的就不见了，但是我听说，这种情形，是有可能遗传的。”
我倒是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而一旁的月夫人，却是神色一变。然后镇定地舀起了燕窝汤，这宫宴上的燕窝，是燕窝中的极品，最受女子们欢迎的。
太后听闻，感慨不已，说道：“墨渊的事，我也听说了一些，胎记也不算什么的，哀家年轻时，摔坏了额头，那么大一个坑，后来用了药，硬是一点疤痕也没有留，女子的容貌，固然重要，但也不是唯一的依仗。”
此时长公主也接了话，说道：“母亲的话，自是有理的，都说疤痕是男儿的勋章，儿臣年轻时，也南征北战，身上有无数伤，也同样引以为傲呢。”
众人一片附和之声，长公主又看向我，对我说道：“墨渊，你不知道吧，我和你父亲，还曾一起上阵杀敌呢？”
我笑着说道：“长公主真是女中豪杰！我等自是望尘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