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南区的教职工宿舍区域内,安格斯推开属于自己宿舍的屋门,开始着手收拾东西。
不过这次不像前几次那样需要准备太多道具,毕竟去阿兹卡班那个曾经是摄魂怪窝点的地方最重要的是带上魔杖,还有快乐的记忆。
“我觉得你该带塞巴斯蒂安过去。”奥米尼斯倚靠在木门上看着他那幅思考要不要带振奋药剂的纠结模样。
躺在床上看书的塞巴斯蒂安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从卧室探出头,然后狐疑地上下打量着他,“你应该是奥米尼斯本人,而不是别人喝复方汤剂假扮的吧?”
奥米尼斯握了下拳头,对他微笑着,“当然不是呢。怎么?你连我都认不出来了?看来你是不把我当朋友了。”
把塞巴斯蒂安常用的招式用在他自己身上确实爽,尤其是当奥米尼斯看到他被惊到的表情时。
“收起你的下巴,”他掐着塞巴斯蒂安的脸颊说:“我告诉你,我提议让你陪安格斯去阿兹卡班可不是为了让你去杀人的,是为了让你去看看那里,看看那些违反法律,肆意使用黑魔法杀人的人。你要知道,当年你差点就和他们一样了!而你甚至没有吸取一点教训!”
塞巴斯蒂安在嘴里鼓了鼓气,挤掉了奥米尼斯的手,“说得好像我来这里之后经常用不可饶恕咒一样。”他看向安格斯,“明明这个家伙才是用黑魔法不停歇的人。”
奥米尼斯把他的脸扳回来,“你和他能一样吗?他是古代魔法继承人,黑魔法对他没有一点负面影响,可你呢?钻心咒夺魂咒,三大不可饶恕咒里你就差去年如愿以偿对洛哈特用杀戮咒了!难道我还要等你再杀一个本不需要死的人才能开始后悔吗?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可我用那些咒语也没害过人啊!奇洛跟彼得,还有洛哈特,哪个是被我冤枉的?”
“重点不是害没害过人,重点是黑魔法会影响你的灵魂!”奥米尼斯一把抓住塞巴斯蒂安的肩膀,“你还记得五年级那会儿你的变化吗?你和安格斯一起杀人多了,明显说话的语气和心境都变了!来这里之后因为你办的确实不是蠢事,所以我才没有说你,但这次去阿兹卡班是个好机会——”
“喂喂喂奥米尼斯我哪里变了?”塞巴斯蒂安回忆起五年级和安格斯一起捣毁地精营地的时候心里只有手刃仇人的畅快,他可不觉得自己那时候有变什么,明明还是一如既往的阳光开朗嘛。
他记得那段时间自己笑容都多了呢。
奥米尼斯看他那满不在意的模样气得握了握拳,“还没有?你明明更情绪化了,也更容易发怒,你甚至威胁逼迫了安格斯!”
收拾东西的安格斯动作一顿,回头瞪了塞巴斯蒂安一眼。
当年的事回想起来就来气。
懒得喷。
塞巴斯蒂安不可置信,“我哪有——”
安格斯帮他回忆:“当年我说自己不会前任继承人伊西多拉那种能抽出人情绪的魔法,然后你说——”
奥米尼斯学着塞巴斯蒂安当年那暴怒的语气:“那你就去学啊!!你去请教他们,你去求他们,他们肯定会教你的!”
安格斯:“还有……”
“你根本不在乎安妮的死活,你也根本不把我当做朋友!”
塞巴斯蒂安一副黑历史被扒出来的想死模样。
“可这跟黑魔法有什么关系,”他依然死鸭子嘴硬,“这只能代表我脾气暴躁控制不住情绪,我们家里的人都这样好吗?还有当时我明明是为了救安……”“闭嘴,”奥米尼斯冷冷打断他,“你清楚自己一直以来追求的是什么。”
看到奥米尼斯认真的表情,塞巴斯蒂安这下真的闭嘴了。
“其实我没有禁止你使用所有黑魔法的意思。我想你比我更清楚,从五年级开始我对你使用黑魔法的底线就被迫一降再降,我只是不希望你使用那三个咒语,仅此而已。”奥米尼斯难过的看着他,“塞巴斯蒂安,不可饶恕咒之所以不可饶恕是有原因的。明明有能代替它们的魔咒,各种杀伤力强的咒语你想怎么用都可以,”
塞巴斯蒂安愣愣地看着他。
“你陪安格斯去阿兹卡班看看吧,塞巴斯蒂安,看看那个我们险些就达成的可悲结局。”奥米尼斯把他乱糟糟的卷发理了理,温柔又悲伤的眼神让塞巴斯蒂安想到了小时候,他在费德罗特的树林边,看到蜷缩在篱笆前的奥米尼斯。
“不要让你的灵魂毁在自己手里,塞巴斯蒂安。”
「我的灵魂已经毁在自己手里了…塞巴斯蒂安……」
……
安格斯对阿兹卡班的印象停留在一百年前的一件冤案调查上,十八世纪时的魔法部部长埃德里奇·迪戈里的画像告诉他,他所找到的一本书可能会破解一桩持续数十年的无主冤案。
当年他跟随迪戈里部长的侄女:一位当年管理此案的退休傲罗前往阿兹卡班,和当年被错关进监狱的受害者安妮·西斯比会面得到线索。
而之后又通过布莱克家族的家养小精灵和已经变成幽灵的案件死者,得到了完整的案件真相。
“你想到了当年的那个冤案,对吗?”奥米尼斯声音轻轻的说,“安妮·西斯比,她曾经也是一个好女孩,但阿兹卡班把她折磨得不成人样……”
当年在安格斯劝说他放弃举报塞巴斯蒂安的时候他就想到了西斯比,想到她凹陷的眼窝,消瘦的身体。想到被她自己揪掉头发、结着血块的染血头皮……
她已经神志不清,说不出正常的一句话。尽管之后因为安格斯和那位名为海伦·西索伍德的傲罗破解冤案而被释放出去,她也已经是个疯子了。
奥米尼斯记得她的结局,她的父母在她服刑期间就去世了,而出狱后的西斯比,尸体被人发现在克罗夫特海岸。毕竟一个刚从监狱里出来,又没有家人的疯子,要怎么样才能在那个危险的年代活下去?
她原本可以拥有幸福的一生,或者和普通的平常人一样,过着平淡的生活。可这一切都被那桩冤案毁了,她的一生都被毁了。
只是因为一个男孩恶劣的玩笑,因为阿波罗尼亚·布莱克的谎言和诬告,因为布莱克家族在英国魔法部的地位,以及西斯比是麻瓜出身的巫师,所以她得到了这样的结局。
那也是奥米尼斯第一次清楚阿兹卡班的恐怖之处,第一次明白为什么埃德里奇·迪戈里部长会想要对阿兹卡班进行改革。
所以,他怎么忍心把只有15岁的塞巴斯蒂安送进那里?
他怎么能亲眼看着那个愿意接纳他,陪伴他长大,曾经像个小太阳一样,会故意编出奇怪笑话来哄他,做出好笑鬼脸逗他的那个男孩落得和安妮·西斯比一样的下场?
尤其当年的情况还很特殊,他有听安格斯讲述过当时混乱至极的情况——安格斯和塞巴斯蒂安不仅要面对无数的阴尸围攻,还要面对所罗门的魔咒。
而所罗门用出的魔咒完全都是以杀了他们两个为目的而去的,光是那个形成龙卷的强大火焰魔法就足以让安格斯和塞巴斯蒂安葬身于此。
那时,奥米尼斯一遍遍告诉自己——
在那种情况下,以塞巴斯蒂安的脾气和性格很可能会冲动行事。
他不停地去回想安格斯曾和他讲述过的有关安妮·西斯比的故事。
他不停地告诉自己,塞巴斯蒂安不是故意的,他只是为了活下去,就像安格斯杀那些巫师一样。
塞巴斯蒂安罪不至此,他不该被关进阿兹卡班,更不该被最信任的朋友送进去。
可这不对……
或许是因为在霍格沃茨剩下的那几年一直平安无事。他们不再需要为了活下去而和黑巫师战斗,塞巴斯蒂安对黑魔法的热爱也仅表现在看书上。
或许是因为毕业后的变故。挚友的突然离世,他和塞巴斯蒂安与冈特家族的对抗。
奥米尼斯几乎都要忘记五年级发生的悲剧。
但看到塞巴斯蒂安在这个时代遇到事情依然下意识使用不可饶恕咒,肆无忌惮时——
这不对,这根本不对。
奥米尼斯清楚不可饶恕咒的危害,没人比他更了解这种咒语,他不愿意看到塞巴斯蒂安明明经历了当年的事情后还是对黑魔法有着狂热的追求。
他希望塞巴斯蒂安能通过当年的悲剧得到教训,明白黑魔法的危害。而不是得到他那次可以堪称是过分的纵容后,认为自己还能继续试探他的底线,从而进一步突破界限。
奥米尼斯希望这次让塞巴斯蒂安亲眼看到阿兹卡班里囚徒的下场后能改变他的想法,哪怕只有一丝。
……
现在的阿兹卡班管理的非常严格,阿兹卡班内不允许使用魔杖,而访客在进入监狱之前必须要先用魔杖秤称量魔杖,并交到安保台。
当然,安格斯他们并不打算以正规方式访问阿兹卡班,首先阿兹卡班的访问权限是他们目前的身份无法达到的,其次就算是有邓布利多的担保,他也不愿意把魔杖交给别人保管,这让他很没有安全感。
但好的是,和邓布利多确认过后,他得知阿兹卡班内部还是和当年一样,事实上除了新加的安保台,守卫还是一群摄魂怪。
魔法部对阿兹卡班的防卫过于自信,甚至没有在监狱外做其他的安保措施。既然西里斯·布莱克可以变成动物从监狱越狱,那么他们当然也有无数种办法潜入,更别提还有古代魔法的加持。
一瞬间从明亮的地方来到黑暗的环境中,这让三个人的眼睛都很不适应。
奥米尼斯站在中间举着他那根闪着红光的魔杖,像是预示某种危险的警示灯。
虽然看不清眼前的状况,但他们能感觉到周围很空旷。
这里大概并不是阿兹卡班的牢房区域,但离得不是特别远,因为他们能听到远处传来的诡异叫声。
“应该是已经被逼疯了的犯人,”安格斯皱着眉说道,那叫声让他不太舒服,“我100年前来到这里时就是这样。”
那些疯了的犯人会诡异地咯咯笑着,也可能会细声哭泣。他们会在你经过牢房时嘶吼着朝你伸出手,你可能会被他们那有好几寸长的脏指甲抓破皮肤,也可能会被拽着胳膊被拖到牢房的栏杆前。
你会听到自己的骨头在嘎吱作响,因为他们拼了命地想要通过栏杆的缝隙把你拽进去。
眼睛逐渐适应黑暗,但随之而来的是冷,好像透过骨缝渗入骨髓的寒冷。
“是摄魂怪——”塞巴斯蒂安话音未落,一团温暖就将三人笼罩,那是一道炫目的光,照亮了他们所在的区域,寒冷的感觉正在消逝……
纯洁的独角兽向空中疾驰而去,将聚集在半空中的摄魂怪挡在温暖的白色屏障外。
奥米尼斯放下还在散发丝丝白光的魔杖,“我们走。” 他说。
囚犯拍打着铁质栏杆,有些情绪稍微稳定的会趴在门前盯着他们逐渐走近又略过自己的背影,然后发出刺耳的奇怪叫声。
“嗬——等我拿回魔杖,钻心剜骨——你们一个都逃不了……”
“过来……”
“让我看看你们——小崽子。”
这一路上除了有些吵闹的囚犯就没有其他生物会出现在眼前,而那些摄魂怪都被守护神挡在阿兹卡班的天花板上,正挤成一团好像在贪婪地往下看。
塞巴斯蒂安脸色有些苍白,他时不时抬起头看向空中那头象征纯洁美好的独角兽守护神,难得的一路上都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些囚犯们也算是迎来难得的‘休息时间’了。”安格斯平静地说。他的魔杖杖尖散发着光芒,荧光闪烁作为照明成为他寻找伯特莱姆·特拉弗斯的道具。
特拉弗斯刚进来不久,据芙瑞妮希娅所说,他还有个食死徒哥哥也被关在这里。也不知道他们“英明神武”的福吉部长会不会大发善心把这对兄弟关在一起。
“我走累了。”今天难得乖巧的塞巴斯蒂安说了在阿兹卡班的第一句话,奥米尼斯和安格斯都回头看向他,“我觉得你可以继续扮演哑巴。”安格斯说。
塞巴斯蒂安掏出他的鹅耳枥木魔杖,召唤出自己的守护神,“我觉得我们可以休息一会儿,让我的守护神去找他,不好吗?”
两个稀有的守护神看起来截然不同,好像一个象征黑暗,一个象征光明。他们注视着塞巴斯蒂安的夜骐守护神张开蝙蝠一样的翅膀向更远处飞去——阿兹卡班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大得多,仅仅是这一层,他们也只在一个小时里只探索了三分之二。
“动静别闹太大,别把外面的巫师引进来,我们尽快解决这件事。”安格斯说着,同时注意到奥米尼斯伴随呼吸而哈出的冷气,于是摘下自己的围巾给他系上。
“如果可以,问出我们想要知道的答案就好,”奥米尼斯低声说道,“特拉弗斯没必要死,让他一直留在阿兹卡班半死不活才是最残忍的。”
塞巴斯蒂安“嗯”了一声,“如果真的杀了特拉弗斯,怕不是其他囚犯都要嫉妒死他。”
奥米尼斯绷紧唇,沉默下来。
安格斯注意到他的状态不是很对劲,难道是因为亲眼看到了阿兹卡班的景象,所以又在为自己当年差点亲手送塞巴斯蒂安进监狱而感到愧疚吗?
“嗬嗬……”身后的牢房里传来一阵苍老沙哑的声音,“我感觉到了——”他苍老干枯的手猛地伸出,奥米尼斯迅速后退一步,才没让他抓到自己的“新围巾”。
“你身边的巫师被阴云笼罩着……”老人双手扒着牢门,在结着血痂的头发后,那双浑浊的眼睛死死瞪着奥米尼斯身旁的塞巴斯蒂安,“哈……鲜血,死亡,我能感觉到,哈哈哈哈我能感觉到!”
他突然狂笑起来,塞巴斯蒂安立刻向前一步,“胡言乱语的老东西!”他没有做多余的思考,或许早就打算这么做了,塞巴斯蒂安迅速抽出魔杖对准那个癫狂的老人,“Avada——”“你疯了?!”奥米尼斯一把夺过他的魔杖,“这不对!你忘了我来的时候和你说过什么了吗?!”
他揪着塞巴斯蒂安的领子,“他不过是说了几句不知所云的话,为什么你这么急着杀了他?还是说——”他急促呼吸着,“还是说在你眼里,顺手杀人已经是比吃饭还要稀松平常的事了?”
洁白的独角兽在空中漫步,身影有些虚幻,安格斯注意到守护神的不对劲,立刻来到两人身边,“奥米尼斯…”他试图劝和,“塞巴斯蒂安只不过是一时冲动,你知道他向来控制不住自己的脾……”“你闭嘴!”
安格斯收手默默退到一边。
“告诉我,塞巴斯蒂安,”奥米尼斯质问,“在这里,在看到这些人的下场,你有什么感触?”
“我……”
“你知道吗?你差点就和他们一样了。”
“奥米尼斯……”
“我始终相信你,塞巴斯蒂安,但我不相信黑魔法,它会毁了你……你知道你用索命咒的时候是什么表情吗?”奥米尼斯咬牙切齿地说:“凶狠、邪恶,眼里没有一丝的感情,就像那个汤姆·里德尔。而我原以为你来到这里会有些一些触动——”
安格斯在观察守护神的状态,尤其是当他听到奥米尼斯颤抖的声音时。
但纯洁的独角兽虽然没有一开始时的清晰,却依然伫立在那里,独自抵御着那一群几乎要团在一起的摄魂怪。
而塞巴斯蒂安只是呆呆地看着奥米尼斯,或者去看半空中的守护神。他觉得有些难过和焦虑,可能是因为摄魂怪,也可能是因为刚刚说他凶狠邪恶的是眼前的这个人。
“喂,”奥米尼斯咬着牙齿说,“你怎么不说话?”
“我错了,”塞巴斯蒂安可怜巴巴地回他,“我刚刚是一时冲动。”
“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不骗你。”他低声补充道。
奥米尼斯有些迟疑,像是不敢相信一切会这么顺利。
“喂,你怎么不说话?”塞巴斯蒂安这下学着他的语气问道。
奥米尼斯还发着愣,“这……这不对,我是说索命咒……你要记住这些教训,记住黑魔法将会带来的可怕结局……”
“我会的,奥米尼斯,我会记住。如果我再犯,你就把我送到阿兹卡班,”他眨眨眼睛,“那也是我活该的。”
奥米尼斯脸上的笑容瞬间垮下,“我就该一巴掌扇在你脸上。”
在两个人一如既往的矛盾和飞速和好的交流中,安格斯一直在注意牢房里的那个疯癫老人。
他让安格斯想到了维莉克特·斯坦因,他们好像都是有些疯疯癫癫的先知。维莉克特的预言大多成真,那这个老头的话又是有什么深意?
“啊……还有你,”那老头的目光落在安格斯身上,又笑了起来,“真是,有意思。这张兔子一样的外表下,藏着……嗬嗬……”他神神叨叨地说:“这里才是你的归宿,我的朋友,你的末路……与我,与这里的所有人……相差无几。”
安格斯只是静静地等他说完。
老头一愣,“你听了我的话怎么没点表示?”
“因为我在强忍自己蠢蠢欲动想要弄死你的心。”安格斯快速地说。
“……”
塞巴斯蒂安的守护神已经找到人了,伯特莱姆静静地蜷缩在墙角,他已经维持这个动作很久了,久到手脚麻木。
仅仅几天的时间,伯特莱姆就几乎要发疯,在这个黑暗可怕的监牢里,全世界的快乐都消失了,这里只有悲伤、痛苦、寒冷,还有一遍遍不停在脑海里重播的记忆——最坏的那些。
他总是看到弟弟惨死的画面,总是看到曾曾祖母苍老可怕的面容,还有……那个金发男人。
或许他不该妄想让人死而复生?不然怎么会落得一个生不如死的下场?伯特莱姆可笑地想。
摄魂怪似乎已经飘走,目前能享受短暂的快乐,于是他动了动自己佝偻着的背。
“你看起来状态很不好。”
伯特莱姆的动作更僵硬了,他抬起头,看清那个在荧光咒下亮闪闪的金发时瞳孔骤缩,然后像是在寻找什么似的左右观察自己的周围。
“别找了。”那个金发男人轻蔑地说,“这不是摄魂怪导致的幻觉,我是真实的。”
“你果然还活着……”伯特莱姆布满血丝的眼里终于有了一丝的希冀,“你是来杀我的吗?”
“我只是来问问题的,有关艾莉莎·特拉弗斯。”
伯特莱姆活动着自己有些僵硬的腿,“现在的魔法界,要说谁是最熟悉她的人,非你莫属才对。”大概是经常见到可怕的幻觉,所以当真人出现在他眼前时倒是没那么恐惧了。
“我只是把她说过的话记在心里,有关她提到的……可以操控生命,可以起死回生的奇怪魔法……”
“可我的魔法不能操控生命也不能起死回生,”安格斯想了想,又说:“或许可以,但我不会,也没听说过,”他看了眼塞巴斯蒂安,“也不打算学。所以你是有想要复活的人才会研究古代魔法,跟你曾曾祖母没关系?”
“是……”伯特莱姆声音低沉的说,“我不熟悉她的事,我也和她不亲近。我只是想要复活我弟弟,他是我最亲近……”“没人想听你的故事。”
奥米尼斯打断他,冷声说:“你想复活你弟弟,那那些因为你的目的而被你害死的人难道就没有家人了吗?他们又是谁的弟弟妹妹,或是谁的父母双亲?你以为你有一个深情感人的过去就能让你所做的恶都一笔勾销?这对吗?”
“那是他们的家人又不是我的!” 伯特莱姆嘶吼着,“他们的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你弟弟的死活又和我们有什么关系?问你什么就答什么!或者你也可以多想想你弟弟和你的美好过往,”奥米尼斯讽刺地说,“我相信摄魂怪们会很乐意品尝这份快乐的。”
塞巴斯蒂安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更差了。
而伯特莱姆哭泣着,不停地叫着一个名字,那是他弟弟的名字,可是却无人能应。他甚至有些希望摄魂怪可以来到这里,至少能让他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那张脸。
“你们想知道什么,”他哽咽着说,“我告诉你们,我都告诉你们。”
安格斯想了想,他既然和艾莉莎·特拉弗斯不亲近,就不太可能知道当年的具体情况。有关埃里克对艾莉莎处理方式的奇怪之处从他这里大概是得不到答案了。
“除了霍格莫德村……”安格斯想了想,问道:“你还有其他用来研究古代魔法的基地吗?”
“有,在费德罗特……”
奥米尼斯和塞巴斯蒂安对视一眼。
“在费德罗特的……卢克伍德城堡。”伯特莱姆说,“在城堡的地下,我偷了曾曾祖母的日记,那个地下空间在她的日记上写着。里面还写了很多有关卢克伍德和古代魔法的事情,日记一直在我的房间抽屉里……”
安格斯拧紧了眉,卢克伍德城堡他倒是熟悉,但那边的故事实在算不上是什么美好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