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胤禟这个亲阿玛不辞辛劳,整日各种银钱石具不要钱的出,公主府落成的很快。
仲夏时分,凉亭内,早早放置了不止一处冰盆。不远处,一众小丫头正卖力的扇着凉风。
凉亭中心,母女二人正如往常一般,姿态亲密的说着小话。
“怎么样,玉录玳,确定就是他吗?”
随手将手中不止一沓的画像搁在一旁,安宁难得有些好笑地瞅着自家从始至终,面色都没怎么变化过的女儿。
这随意的语气,知道的是在挑额附,不知道的还以为在选什么物件儿呢!
直面自家额娘调侃,玉录玳却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随意将手中画像丢到一旁。方才十八岁的小姑娘明媚娇妍,一眼瞧上去,似是这浩然晴空下最亮丽的风景。
只此刻眼中却并未有闺阁女子的羞怯,这会儿语气更是随意地很:
“既能被阿玛额娘拿到女儿跟前,这些人起码家世为人没什么问题,既然这样,女儿只要从中挑个最顺眼最好看的不就成了?”
何况,那个姓瓜尔佳的,她之前还在弘皙堂兄身旁见过几面。虽然印象不多,但做事还算利落。
最重要的是,不惹人烦,身后更没有乱七八糟的人际关系。
她可不想跟三姐姐那样,整天还要处理一群乱七八糟的人。
有这闲时间,她还不如跟自家阿娘一道多画几幅画,或者去城郊跑跑马呢!
至于感情,抱歉,从小看惯了几个堂姐妹过的倒霉日子,玉录玳脑子里压根儿没有那玩意儿!
“算了,额娘,咱们不说这些了。”似是想到什么,玉录玳很快又兴致勃勃了起来:
“早前听阿玛说,过段时日,我的公主府就要建成,到时候女儿一定要把里面最大的院子留给额娘。”
“等到时候额娘府上住的烦了,或者嫌阿玛整日唠里唠叨地烦人,额娘就直接过来女儿这儿!”
“你呀!”安宁有些好笑地点了点宝贝女儿的额头:“这话也不怕这话被你阿玛听到……”
要知道,因着前阵子宝贝女儿嫌他多话,便宜相公可是私下郁闷了好长一阵子。
“嘿嘿!”
小姑娘俏皮地伸手捂住了小嘴,这不是自家阿玛这阵子实在太能说了嘛!
瞅着眼前一脸狡黠的宝贝女儿,安宁目光不由深了一瞬:
自己一手养大的亲女儿,安宁怎么会不了解对方的想法。
不过饶是如此,安宁也只笑吟吟的点了点对方的额头,没有丝毫纠正的想法。这时代的女子,下至平民女子,上到公主郡主,那么些惨烈的例子在前。
无论何时,能守住本心才是好的。
左右自家女儿从小到大不缺这份所谓的“爱”!
命人将案上的一叠画像拿开,母女二人很快兴致勃勃商讨起未来府上的布置。
“中间的这个位置还是要建上一座湖泊比较好,还有这里,玉录玳觉得竹园怎么样……”
“果然还是额娘眼光好,这么一看,整个府上都好看多了呢!”
比早前堂兄给早前给她画的设计图还要好看多了,嘿嘿……果然还是额娘最懂我!
既定了人选,不提老阿玛胤禟这阵子有多暴躁,连安宁这儿,又让统子将这位瓜尔佳将军反复查了几遍,确定没什么问题后。整个府上这才开始着手准备起婚嫁事宜。
倒是赐婚前夕,弘皙还特意将自家堂妹召进了宫里。
养心殿内
兄妹俩如往常般说了些闲话,见玉录玳从始至终态度并未有太多变化,弘皙面上这才多了几分笑意。
不知想到什么,定定地看了眼眼前人愈发明媚的笑颜,弘皙目光不觉晦涩了一瞬,面上却并未露出端倪,只素手轻捻着手中的棋子,须臾方才似笑非笑道:
“怎么,即将大婚,玉录玳就这般高兴?”
“想来是对未来额附颇为满意了?”
玉录玳:“???”
微愣了少许,明白对方意思的玉录玳不由优雅地翻了个白眼,随意将手中黑子落下:
“刚才不是跟堂兄你说了,我的府邸眼见就要建成了,对了………”似是想到了什么,玉录玳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偷偷觑了眼前堂兄一眼:
“那个……我把堂兄早前给我的图纸改了许多,堂兄不会生气吧?”
毕竟早前这人还兴致勃勃帮她设计来着。
“这有什么,玉录玳的府邸,自是和堂妹你的心意方才是最佳。”
“不过这般的话,朕倒是颇有些好奇了………”
可惜了,这会儿堂兄出次宫可不容易呢!
想到眼前人这阵子的忙碌,轻抿了口宫人递上来的清茗,玉录玳不由偷笑了笑。
弘皙眼中同样闪过一丝笑意。
大半局棋下来,玉录玳本以为对方不会再提早前那事,没想到对方今日好像格外多话一些:
“和懿贵为天家公主,身份尊贵,纵使是额附,也不过区区奴才而已,堂妹日后切记可莫要委屈自己。”
“若是日后这人侍奉地不好,只管入宫寻堂兄便是,朕必会为你做主。”
玉录玳:“………”
侍奉这两个字用的……玉录玳好奇地瞅了眼来人,想到早前三姐姐的境遇,目光不觉多了些许晦涩:
“话说堂兄你早前对三姐姐也是这般说的吗?”
这下轮到弘皙沉默了片刻,须臾才到: “放心吧,如今朕已继位,三妹那里,臣下之宜,朕自会教他富察氏明白。”
说话间,属于一国帝王的威严在此刻格外明显。玉录玳面上表情方才好了许多,笑吟吟地朝着对方行了一礼:
“那和懿就先代三姐姐谢过堂兄了!”
“你呀!”
将对方的面色变化看的清清楚楚,弘皙目光微动,想来之前那段时日眼前人的别扭便是由此而来吧。
当初三妹的婚事,确实是在为他铺路……富察氏,弘皙目光微暗了一瞬。
“不过,话说毕竟是皇兄你的心腹臣子,若是我以后真把人欺负了,堂兄就当真能一直站在我这边儿?”
随手摆弄着手中的白玉棋子,玉录玳难得有些调皮地眨了下眼。
回答她的是眼前人难得不加掩饰的畅笑:
“不过一奴才罢了,如何能及你分毫,就算立时处置了堂兄我也不心疼!”
心腹,他的心腹可多的是!有能力者更是过江之鲫。若不是这人背景确实简单,他当初也不会……
看着眼前人一如既往丝毫不带半分阴霾的笑脸,弘皙目光微动,须臾却只是抬手,将手中白玉棋子缓缓落下。
果然下一刻,只见眼前之人笑得愈发明媚了许多:
“嘻嘻,皇兄看来这局是我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