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音里张建国的声音戛然而止，变电站的铁门突然发出轻微的响动。有人来了。
秦川示意方雪噤声，两人迅速躲到废弃设备后面。脚步声由远及近，至少有两个人正在向顶层移动。
\"痕迹很新。\"一个低沉的声音说，\"他们应该就在附近。\"
\"别大意。\"另一个声音回应，\"记住头儿的话，秦川很危险，特别是在量子态被激活的时候。\"
清道夫的人。秦川认出了他们特有的通讯方式。但奇怪的是，这些人的装备和以往不太一样。他们穿着轻便的作战服，而不是常见的警用装备。
\"b区域已经清空了。\"第一个人说，\"特殊研究所的人被引到了西边。\"
\"嗯。'蛇鳞'行动已经开始，我们的时间不多。\"
'蛇鳞'？秦川和方雪对视一眼。这是个新的代号。
就在这时，方雪不小心碰到了一根生锈的钢管。金属碰撞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格外刺耳。
\"在那！\"清道夫的人立即拔枪，但秦川早已预料到这一点。他抛出一枚烟雾弹，同时按下了对讲机上特定的按钮组合。
刺耳的电流声突然在整个变电站内回荡。那些改装过的通讯设备受到干扰，发出尖锐的噪音。清道夫的人下意识捂住耳朵。
\"现在！\"秦川大喊。
方雪会意，立即翻过护栏，跃向隔壁建筑的房顶。秦川紧随其后。子弹从耳边呼啸而过，但已经来不及阻止他们了。
\"该死！\"清道夫的人咒骂着追了上来。
棚户区的房顶参差不齐，但对经过特训的警察来说不是问题。秦川和方雪敏捷地在房顶间穿行，不时跨过狭窄的巷道。
追兵紧追不舍。他们开始分散包抄，试图切断所有可能的退路。
\"小心！\"方雪突然拉住秦川。前方的房顶上，一道寒光闪过。是钢丝！清道夫最常用的暗器。
但已经晚了。秦川的左臂被钢丝划出一道伤口。鲜血瞬间渗出来。
\"抓住他们！\"清道夫的人高喊，\"别让他们靠近天台街！\"
这句话印证了秦川的猜测：张建国在天台街178号藏的东西，一定关系重大。
\"分头走。\"他对方雪说，\"你去找老李，我来引开他们。\"
\"不行！你受伤了。\"
\"相信我。\"秦川露出一丝笑容，\"我还有后手。\"
方雪犹豫了一秒，最终点点头。在下一个路口，她灵巧地翻下房顶，消失在错综复杂的巷道中。
秦川则继续向前跑。伤口传来阵阵刺痛，但更让他在意的是，手臂上的伤口在发烫。显然钢丝上涂了某种药物。
视线开始模糊，这些药物的效果比想象的更快。但秦川早有准备，他掏出一支特制的药剂，直接注射入手臂。这是当年从缴获的清道夫装备中找到的解毒剂。
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秦川数了数，至少有六个人。他们不再开枪，显然是想活捉他。
前方是一座在建的高楼。秦川纵身跃入工地。建筑材料和脚手架构成了天然的迷宫。他熟练地在钢筋水泥间穿行，同时留意着每一个可能的伏击点。
\"他体内的量子态波动越来越强了。\"其中一个清道夫成员说，\"必须尽快制服他！\"
秦川躲在一堆水泥袋后，摸出对讲机：\"守望者，你在吗？\"
\"信号很差。\"对方说，\"他们启动了更强的干扰设备。\"
\"告诉我天台街178号的具体情况。\"
\"地下室有特殊的防护措施。\"守望者说，\"但最近有人......\"通讯突然中断。
一根钢丝从后方袭来，秦川堪堪避过。但第二根钢丝已经缠住了他的脚踝。
\"抓到你了。\"一个清道夫成员从阴影中走出来。他穿着特制的作战服，面罩下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
秦川认出了他。这是清道夫的王牌杀手，代号\"银刃\"。据说他用钢丝杀死过上百个目标，从未失手。
\"别反抗了。\"银刃说，\"药效马上就要发作了。\"
确实，解毒剂的效果正在减退。秦川感觉四肢越来越沉重。但他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你确定只有我中药了吗？\"
银刃一愣，随即感觉不对劲。他的视线也开始模糊。
\"你......\"
\"解毒剂里加了点料。\"秦川说，\"这是我从你们的配方里研究出来的改良版。\"
银刃想拔枪，但手臂已经不听使唤。其他清道夫成员也陆续倒下。原来秦川在逃跑过程中，悄悄释放了特制的气溶胶。那些追踪的人都吸入了药物。
挣脱钢丝的束缚，秦川在银刃身上搜出了一部加密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最新的任务简报：
\"'蛇鳞'行动第一阶段完成。特殊研究所已经被引开。确保在日落前清除所有痕迹。天台街的资料必须销毁。\"
手机上还有一张地图，标注着几个关键位置。秦川注意到天台街178号的地下室构造图，比张建国的笔记更详细。
\"这里。\"他在地图上发现了一个奇怪的标记。5号储物柜的位置画着一个红点，旁边写着：\"绝对禁区，切勿触碰。\"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震动。是方雪发来的消息：\"找到老李了。但情况不太对劲......\"
消息戛然而止。秦川立即拨打电话，但已经无法接通。
他正要离开，突然听到银刃发出一声冷笑：\"来不及了......'蛇鳞'已经......启动......\"
秦川蹲下身：\"什么是'蛇鳞'？\"
但银刃已经陷入昏迷。秦川在他身上搜出了一个徽章。那是清道夫的标志，但背面刻着一行小字：\"S计划，c-7阶段，最终执行。\"
天台街的方向突然传来一阵骚动。秦川快速移动到高处，借着望远镜看到令人震惊的一幕：大批全副武装的人员正从各个方向收缩包围圈。他们既不是警方，也不是特殊研究所的人。
这些人的装备和清道夫完全不同。他们穿着纯黑色的作战服，脸上戴着蛇形面具。每个人都配备了某种特殊的检测设备，那些仪器不断发出幽蓝色的光芒。
\"c-7阶段......\"秦川喃喃自语。他想起了父亲留下的笔记中提到过的一个细节：c-7是量子态实验的最高级别，代表着某种突破性的进展。
方雪仍然联系不上。秦川看了看手表，距离日落还有三个小时。他必须在天黑前找到她，找到老李，最重要的是，找到张建国留下的关键证据。
但当他准备行动时，那个神秘的\"守望者\"又一次出现在对讲机里：\"等等！不要轻举妄动。'蛇鳞'不是简单的清除行动，他们在布置一个更大的陷阱。\"
\"什么陷阱？\"
\"二十年前你父亲发现的真相。\"守望者说，\"他们要在同一个地方，完成当年没有完成的实验。而你，和方雪，都是他们需要的关键样本。\"
\"为什么是我们？\"
\"因为你们体内的量子态很特殊。\"守望者说，\"它们之间存在某种共振关系。这种共振，是他们一直在寻找的......\"
通讯再次中断。但这次不是干扰，而是对方主动切断了联系。秦川望向天台街的方向，乌云开始在那片区域上空聚集。
他掏出银刃的配枪，检查了一下弹药。这把改装过的手枪使用特制子弹，可以发射具有麻醉效果的药剂。这正是他需要的。
天台街178号的地下室里，方雪被绑在一张特制的椅子上。她的对面，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正在调试仪器。老李瘫坐在角落，已经失去了知觉。
\"别担心。\"白大褂说，\"很快秦川就会来了。到时候，我们就能完成这个伟大的实验。\"
\"你是谁？\"方雪问。
白大褂转过身，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那是一个本该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死去的人。
\"我是秦川的父亲。\"他说，\"准确地说，是他父亲的另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