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在院外洒扫的丫鬟慌张的跑进来:“老夫人,大爷......”
“什么!”
崔老夫人腾的站起身,欣喜的往外走去。
“我儿回来了?
真是太好了!
这下看那个不孝孙儿还敢不把我放在眼里。
我定要让寒儿好好收拾收拾他,还有那个刚认回来就如此不守规矩的孽种!”
香绣也是不停摸着自己的发髻,整理衣裳。
顺带悄悄移动到老夫人的梳妆镜前,看自己的妆容有不有问题。
从头到脚都打量了一遍,确保打扮的没有差错之后,这才羞红着脸跟在老夫人的身后往门外走去。
“大爷带着大少爷,还有小姐的干娘,脸色不善的冲进来了!”
丫鬟哆嗦着说出没说完的话。
崔老夫人抬起的脚就这么停在半空,放不下也收不回。
她欣喜的脸色转为生气。
“难不成寒儿也被那个贱女人收买了?特地带着她来求情,让我答应把她们接回来?”
香绣脸上的血色倏然退的干干净净,变得煞白。
她忽然想到派去解决钱阿三还没回来的人。
随即又自我安慰道:那个镯子十分隐蔽,轻易不会被发现,就算是发现,也没那么快找到钱阿三。
她找的是专门干这事儿的杀手,等他们找到的时候,定然已经是一具尸体。
至于没回来复命,一定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就在香绣胡思乱想的时候,崔寒三人已经走进屋内。
崔寒率先行礼道:“娘,我回来了。”
“祖母,孙儿来给您请安。”
崔逸风的表面功夫也做的滴水不漏
许清没什么动作的看着他们。
她是来算账的,可不是来做客的。
崔老夫人笑的合不拢嘴的拉住崔寒的手:
“我儿回来了就好,这回可要在家多住几天,娘想死你了。
行了行了,打完招呼就赶紧先下去休息会儿吧,有什么话我们晚上再说。
我儿从京城回来赶了那么远的路,定然累坏了。”
崔寒感受到老娘的关怀,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老娘对他是真的疼爱,疼爱到了极致,什么都必须她亲自决定。
因为她不放心任何人,好似除了她,别人都会害他一样。
也是这样,才造成当年的悲剧。
崔寒甩开脑子里想法,把手从崔老夫人手里拔出来,冷着脸道:
“我今天来是有事想问问娘,你要说实话。”
崔老夫人不满道:“娘什么时候骗过你,你要问什么尽管问,不要把你当官的阵势用在老娘身上。”
崔寒:“是不是娘指使香绣让人去逸风的作坊里下毒的?”
香绣低垂着眼睫,遮住她慌张失措的眼神,手颤抖着,紧紧的攥成拳。
“下毒?”
崔老夫人用力拍在桌子上,厉声呵道:
“胡说八道,到底是谁这么告诉你的?心思也太恶毒了。是不是这个女人?”
崔老夫人指向许清。
“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她这是故意挑拨我们母子的关系。其心可诛啊!”
崔寒看着崔老夫人故作镇定的眼睛,叹了口气:
“娘,下毒之人已经被我送去衙门,你还这么执迷不悟的话,我也保不住你。”
香绣踉跄半步,强行稳住身形。
心里却是泛起惊天骇浪。
什么?钱阿三被送去衙门了?
不可能,一定是他们在诈老夫人。
她请那个杀手,可是花了整整100两银子,是整个府城数一数二的高手。
不可能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钱阿三都解决不了。
崔老夫人老态龙钟的眼里浮现起点点泪光:
“你竟然要把我送去衙门!我含辛茹苦养育你几十年。
为了让你念学,我付出了多少,你如今就这样回报我吗?
不过是加了点泻药,又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小小的教训她们一番。
谁让她们如此不尊敬我这个长辈,你不帮我这个亲娘,帮着外人来欺负我。
我不活了!没法活了!
呜呜呜呜呜!”
崔老夫人这番哭天抢地,成功让崔寒三人都愣在原地。
钱阿三被带走的时候也说他下的泻药,这崔老夫人也说加的泻药。
那砒霜是怎么回事?谁下的?
难道还有一个人下了毒?
香绣见到变色的几人,心里咯噔一下。
不能被发现。
被发现她就完了。
她急忙扶住崔老夫人,低声在她耳边说道:
“老夫人,您别这样。大爷没有直接报官,说明他是吓唬您呢。
既然被发现了,咱们索性承认错误,给大爷道个歉,这事儿就过去了。”
崔老夫人心里委屈的不行,她对这个儿子还不够好吗?
事事都为他考虑,如今竟胳膊肘往外拐。
“是我做的又怎么样,我就不信你敢把我送去衙门!孙儿状告祖母,就是不孝不悌!”
崔寒已经察觉到他老娘之前说的话里的异常,他问道:“娘,你让钱阿三下的是什么药?”
崔老夫人梗着脖子就要回答,香绣立马出声道:
“大爷,这事儿都是我一个人做的,跟老夫人无关,您要罚就罚我吧。”
说完,香绣就势跪在地上。
不能让大爷揪着下的什么药这个问题。
她将过错全部揽在自己身上,罚过就完了。
反正事实如何,大家心里都明白。
到时候老夫人心里对她愧疚,对她会更好。
“主子说话,有你插嘴的地方吗?掌嘴!”
香绣不敢置信的抬头看向崔寒,这句话从他的口中说出来,比别人说让她痛一万倍。
崔寒皱眉,这个奴婢太没有规矩了,还敢用这种眼神看他。
他脸色更冷:“来人,把她给我拖出去掌嘴。”
“我看谁敢!”
崔老夫人强势护住香绣。
崔逸风笑呵呵的插嘴:
“不是在问祖母到底给的砒霜还是泻药吗?
这事儿最重要,先别管其他的了。
祖母,你倒是说,你给的到底是什么?”
“都是奴婢的错,奴婢自己掌嘴,大爷和老夫人千万不要因为奴婢伤了和气。”
香绣不再犹豫,左右开弓开始自己掌嘴。
“啪啪啪。”
屋里响起一连串的掌嘴声,看的崔老夫人又心疼,又愤怒。
崔逸风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双手枕在脑袋上:
“我看这个奴才很有问题啊,三番五次的打断祖母回答问题。
大伯,将她拉下去好好审审,看看到底有什么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