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许清叫住崔一。
崔一看向崔逸风,眼神询问道:我是听还是不听?
崔逸风微微颔首。
崔一便将两个姑娘丢到地上。
许清走上前,蹲到两个姑娘的面前问道:
“你们既然说不是你们,那你们可有发现什么异常?
不拘是什么,只要是你们觉得奇怪的地方都可以说出来。”
两个姑娘吓得心神俱裂,此刻把许清当做救星一般。
拉住她的裤腿不住哀求,嘴里翻来覆去就是重复那几句:
“东家,真的不是我们啊……”
许清耐着性子问道:“我知道,现在你们好好想一想,赵大娘尝过甜度以后,可有什么异常发生?”
“东家,我看见大丫在锅里捞过什么,我问她捞什么,她说是小料不小心掉进去了。”
不等两个姑娘说话,作坊里最没存在感的曾大娘开口道。
大丫霎时脸色苍白如纸,跌坐在地上。
许清目光平静,眼神却冰冷至极的看向大丫:“我待你不薄,为何这样做?”
崔逸风似笑非笑道:“跟她说这么多做什么,干娘。
反正人已经找到了,直接送去官府,或者她哪只手下的毒。
先把哪只手砍下来,再送去官府,出一出心里这口恶气。”
大丫见识过崔逸风的凶残,慌忙的爬到许清面前:
“东家,东家,我没有下毒啊,我干活儿的时候不小心镯子断了,掉进了锅里,我是在锅里捞镯子,不是下毒啊!”
说着,大丫从怀里掏出断成两截的玉镯子。
“因为当时已经到了交货的时间,小刘已经来了,来不及再重新熬制一锅奶茶。
我这才不敢声张,只悄悄把镯子捞出来,我真的没有下毒啊东家。
我承认我以前做了很多错事,可我现在已经改过自新了,求求你相信我啊东家!”
大丫说的字字泣血,恨不得把心掏出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许清拿过大丫的手镯打量起来。
断面处十分整齐,不像是突然摔碎的模样,就是中间有一个小洞。
崔逸风一脚踹到大丫胸口处:
“还敢狡辩,你这种手段只能哄骗哄骗我干娘,这手镯中间的洞,就是藏药的。
不过不知为何你这手镯做工如此劣质,这才在你下药之时断掉吧。”
崔逸风这一脚不留余力,踹的大丫偏倒在地,吐出一口鲜血。
许清皱眉,刚才大丫说话时的微表情和眼神,显示她没有说谎。
可这手镯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这手镯是哪来的?”
大丫听见许清的话,愣在原地。
缓了片刻,用袖子擦了擦嘴角,似不敢相信一般喃喃道:“是,是阿三哥送给我的……”
许清心里暗道,这事儿就有意思了。
大丫的未婚夫,又为何会给大丫一个装了毒药的手镯?
他又怎么确定手镯一定会掉进锅里,从而给奶茶下毒呢?
“阿三现在在何处?把他叫来问问。”
崔逸风挥手示意崔一去抓人。
大丫仍旧心存幻想,口中不停说着:
“不会的,阿三哥肯定也不知道这个手镯有问题,他已经找到了活计。
我们也在府城有了自己的小家,不日就要成亲了,他怎么会做这样的糊涂事呢......
对,他一定也是被别人骗了,肯定是这样的。”
渐渐的,大丫似乎也被自己的话说服了一般,心里渐渐安定下来。
其他人站在一旁,噤若寒蝉不敢发出声音。
崔一很快回来复命:“少爷,许娘子,他们的住处没有人。
我问过周围邻居,据说这阿三一早便出门上工去了。
没人知道他在哪上工,我没能找到人……”
崔一有些惭愧的低下头,这还是他第一次没有办成少爷交代的事情。
大丫从地上支起身子:“我知道他在哪里干活儿,他在宝玉街的林记成衣铺里。”
崔逸风听见林记成衣铺,瞬间明白过来。
林记成衣铺正是崔老夫人的产业。
难怪前几日那老东西让他送人进奶茶作坊呢。
他怒极反笑:“好的很呐,明知是我的地方她也敢动手。既然活够了,我这就送她去跟她的亲儿子团聚。”
崔逸风脸色阴沉到了极致。
许清不明所以。
怎么忽然反应这么激烈?
“你认识这林记成衣铺的人?和你有过节吗?
不应该啊,你们家在府城势力如此之大,一个小小的成衣铺敢跟你玩这些?
再说这成衣铺跟咱们卖吃食也不想干呀。”
崔逸风不想让许清他们知道家里的这些龌龊事。
若是知道了,小妹肯定更加不愿意回来了。
他决定先暂时隐瞒下来这成衣铺是老不死的产业。
崔逸风镇静下来:“崔一,再跑一趟,把钱阿三带回来。”
崔一领命下去。
而此刻的钱阿三。
恐惧的看着拿刀靠近的黑衣人。
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黑衣男人见他这副模样,笑着说道:
“咱们也是收钱办事,谁让你这么不懂事,竟然敢对咱们东家的奶茶作坊动手脚。
你既然有这个胆子做,就要承受这件事带来的后果,安心上路吧,哥们儿会给你个痛快的。”
钱阿三倏然睁开眼睛:“你是许清派来的?还有没有王法!
我不过下了点泻药,就要杀人泄愤!
就不怕我失踪了,未婚妻去衙门报案,到时候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黑衣男人哼笑道:“放心,你那未婚妻不久之后也会下来陪你的,黄泉路上不孤单。”
钱阿三悔不当初。
前几日一个贵妇人找到他,说是他像极了她的侄儿。
一见如故之下,向他保证可以送他进奶茶作坊工作。
可后来贵妇人又告诉他,崔少爷本来同意了。
可许清记恨大丫以前做的事,再加上那许清是被休弃回家的女人。
因此更加厌恶他和大丫感情深厚,不同意他进作坊干活。
甚至说他进作坊根本不是干活儿的,是为了谈情说爱,混工钱的。
他愤怒至极,却又无可奈何。
他必须尽快找到一份工作,不能让生活的重担全部压在大丫一个人的身上。
这时,那贵妇人又说见他可怜,求家中老夫人给了他份差事。
在成衣铺里当个小管事,还赏了他个看起来就很贵重的玉镯子。
说是提前送他的新婚贺礼,让他回去一定要给媳妇儿戴上。
无功不受禄,可那贵妇人根本不容他拒绝。
唯一的要求,便是不能让别人知道他在哪里干活儿,就连他的媳妇儿也不能说。
这时,他也察觉出些不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