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最终松虞还是没有问出口。
符鲤是个坚毅又恣意的女子,不应该被这世间情爱困住一生。
真希望松曦也好好学学。
松虞突然又感叹了一番。
当时她还跟邵星阑讨论过,要给龙渊剑寻个剑鞘,说怕龙渊剑割到自己。
没想到最后要为她制作这龙渊剑剑鞘的人,竟然是邵星阑的祖母。
她一会儿想到这一会儿想到那的,半天也没做出回复。
符鲤忍不住微微歪头看她:“你究竟要不要我帮你制鞘?”
松虞回神,搓了搓手:“要啊,当然要啊。”
符鲤点头:“那便要寻上好的材料了,等这孩子生了,便可以开始准备了。”
她摸了摸肚子。
这事自然急不得,毕竟符鲤都要生了,松虞再怎么着也不可能强迫一个孕妇替她干苦力。
她问道:“你给这孩子起好名字了吗?”
因为已经让松源帮自己看过腹中孩子的性别,所以符鲤早就已经知道自己怀的是个男胎。
“就叫符郢吧。”
“‘郢’字是有什么寓意吗?”
“那是……故土的名字。”以及和苓睢遇见的地方。
符鲤在心中轻轻地说道。
“符郢呀。”松虞弯了弯眼睛,只觉得这种感觉非常奇妙。
她居然即将见证邵星阑父亲的诞生,去了解他们祖辈的因果。
之前她见到的符郢,已经是被诡丝占领身躯后截然不同的存在了。
虽然没有接触过真正的符郢,但是松虞知道,有符鲤这样豁达的母亲,孩子一定不会养得太差。
松虞将小朱厌放了下来:“你们俩继续玩着,我去看看邵星阑怎么样了。”
符鲤“啧”了一声:“他修复神识呢,你不要去打扰他,万一吵到他打断了神识的修复,岂不是彻底变傻子了?”
松虞的动作僵住,讪讪地收回了步子:“我关心关心他嘛。”
“你现在能做的就是等待。”符鲤朝着院子抬了抬下巴,“既然闲着也是闲着,再去练习练习你的剑法。”
松虞:“……”
于是灰头土脸刚从炼丹室里出来没多久的松虞又开始练起了剑,真是一刻都不得歇。
*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这期间松源向圣上献上了“宝剑”,那精妙绝伦的后世工艺让朝臣们大为震惊,赞不绝口。
言官们不愧是言官,能说会道,从剑的来历、意义一直引申到国泰民安,家国昌盛,再不着痕迹地夸赞起了圣上的英明神武、宅心仁厚、勤政爱民。
差点没给那老头钓成翘嘴。
于是很快因为西南事件被连累的凌王就解除了禁足,毕竟西南出现飞僵这种事也不能真的怪他。
众所周知,是因为西南有旱灾才会出现内乱,那为什么会出现旱灾呢——
八成就是因为那个时候已经有了僵尸的存在,引起了旱灾。
所以顾名思义,早在凌王前往西南平乱之前,飞僵的前身就已经存在了,或许那个时候它还并没有晋升为飞僵,但旱灾显然就是它晋升的前兆。
以松源为首的钦天监官员为凌王打抱不平。
咱们凌王真是太难了,明明是先有僵尸引起旱灾在前,再有凌王前往西南平乱在后,怎么能说飞僵是凌王殿下导致的呢,真是好大一口黑锅!
圣上想了想,觉得他们说的似乎也不错,再加上有那把“宝剑”的作用,他便当即大手一挥,解除了凌王的禁足。
把邱家人气了个仰倒。
不过一招不成,紧接着发起后击也未必能中,还是得隐于暗处,伺机而动。
毕竟他们要对付的是当今天子的儿子,哪有那么容易就能扳倒的。
虽然在朝堂上他们的权重不高,但是作为除妖世家,暗杀、诅咒、下降头、巫蛊什么的,他们都有涉猎。
即使他们派去的杀手都莫名其妙地在王府迷了路最后铩羽而归,但是他凌王总有离开京城的一天吧?
但凡他离开京城,在外出些什么事情,任凭官府掘地三尺,也绝对发现不了他们邱家的动作。
这便是他们邱家敢跟权贵叫板的底气所在。
毕竟谁也不想身边的人莫名其妙被暗杀了,明明能猜到凶手是谁,但任凭他在你面前蹦跶,却丝毫找不到证据扳倒对方。
不过他们正在绞尽脑汁对付松虞的后台时,松虞的心思却没有分出多少放在他们身上。
邵星阑的神识修复后似乎成长了不少,如果说他以前的识海只能算一个池塘那么大,那么现在便是真真正正的一片海域。
如今的他也可以做到将大半个京城都覆盖在他的神识之下了。
只是他和松虞轮流尝试使用貔貅胡须,依旧打不开里面的空间。
看这个情况,不回到他们的那个年代,是无法打开了。
这个结果在意料之中,两人也并没有很气馁。
如今他们面临的最关键的问题便是——符鲤要生了。
预产期将至,神兽血脉的气息连九尾狐毛都有些压制不住,京城上方隐约被不同寻常的氛围笼罩。
钦天监下属的几个除妖师忙得脚不沾地,一会儿这里有农户上报他们家被妖袭击了,那边有半夜醉倒在路边的酒鬼信誓旦旦地说看到了妖怪。
松源也很头大,前不久他因为朱厌被参的时候圣上还把那些人训斥了一通,说最近明明风平浪静什么事都没有,结果这才一个月京城就开始闹妖怪,岂不是打他的脸么。
但他又不好说什么让符鲤离开松府离开京城产子的浑话,不然怕是要被松虞打回原形。
好在邵星阑如今识海强悍,能够分辨出不少潜伏在京城里的妖物,松源就拽着他一起,解决了不少不安好心的妖怪。
那些妖没生出什么事端,自然没有把柄可言,虽然老有人抱怨京城里似乎有妖物,但是由于没有重大人员伤亡,所以并没有在圣上面前闹起来。
这样的状况一直延续到符鲤生产的当晚。
如果说之前来的那些妖不过都是些试探的前菜,那么一直到如今才现身的,才是真正的压轴。
那一天,京城的夜晚来得格外的早。
松源请来的稳婆是懂一些门道的,但是胆子比松源还小,感受到外面剑拔弩张的氛围,深知她即将接生的这一胎不一般,哆哆嗦嗦地找个理由想逃跑,被松虞一剑架住了脖子。
“想死?”松虞眉目森冷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