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繁星布满夜幕。
夜幕低垂,月色倒映湖面。
这里一改往日的鲜活气,反之死气沉沉。
远处黑漆漆的一片,像是蕴藏着无数的秘密。
可透出来的戾气,无不令人发指,无不令人动容。
一道倩影在月光下迅速闪烁,当她来到湖泊处时,倒映出的模样竟是先前死去的陆平安。
此刻的陆平安双目中早已失去神采,代替着的是一片死寂的白。
她扫视了周围一圈,将目光落在了远处的山崖。
随着哨声响起,远处山崖下竟开始微微晃动。
见此状的陆平安也并未多做停留,急忙将骨哨收回,转身向阴影处跑去。
话锋一转。
此时的裴钦泽走上前去,一脸沉重的将腰带处的锦囊掏出。
他颤颤巍巍地打开,将其中的玉瓶取出。
“这玉瓶里的药,名叫芙蕖,是我用来救命的,眼下的雨萱师姐比我更加需要。”
“当然,这药,拖不了多久,但是我相信自己会在那之前,找出能救你命的药方。”
看着裴钦泽这副认真的模样,淮雨萱抿了抿嘴,自责地垂下头去。
“为了我,将这救命的药浪费,值得吗?”
“值得。而且命,不就该浪费在心爱之人的身上吗?”
听到这,淮雨萱鼻头酸涩,头垂地更下。
“人早晚一死,我裴钦泽没有那种救济天下的胸怀,也没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魄力。只愿让关心的人都能有个好归宿......”
“我这个人从小到大都背负着沉重的骂名,没有人看得起我。”
“所以,先前我一直在担心自己的身份会不会影响到你,可如今,我的想法已有不同。”
“实力,无非是让我更有能力的去保护别人。”
“可这一路,我遇见了仏钟,又遇见了雨萱师姐,冥冥中,这才是我所梦寐以求的。”
话音落下,淮雨萱像是被击溃了最后一道防线,双泪俱下。
她红着眼看着裴钦泽,像是个做错事的小孩祈求着他的安抚。
只可惜,裴钦泽压根做不到那一步,他觉得自己的手终究很脏,无论洗多少遍,依旧。
他就这样静静地和淮雨萱对视着,哪料淮雨萱竟突然做出了动作。
她委屈地凑上前来,默默地抱紧无动于衷的裴钦泽。
此刻,他亦能感觉到淮雨萱的体温,亦能察觉到她狂跳不止的心。
他没有反抗,也没有拒绝,整个人像是很享受这种感觉。
或许,很久之前,他就已经开始奢求了。
“谢谢。”
伴随着淮雨萱口中吐出的温热气息涌入耳中,他的脸又恢复成往日的绯红。
他能明白自己的这份心意,却明白不了淮雨萱此时的心意,不过,这样就好。
窗外,寒风凛冽,将枯树吹的摇摇欲坠。
天上的明月被一抹黑云压盖,而黑暗中,几道身形佝偻的黑影快速地闪烁在树丛中。
月黑风高下,他们闪进一处洞穴中,将身上所携带的血红花种植在早已准备好的土壤中。
这时,洞穴的深处发出一阵骚动,伴随着低吼声响起,铁链声也随之而来。
那几道身影看着巨大的身影从里面走出时,神情丝毫未变,反而变得更加兴奋。
“未想到这几副身躯的适配度竟如此之高,这寂玄道里的奥妙还真是超脱出常理。”
“相比之下,这万亿阁中的粘合之法就显得小巫见大巫了。”
话音落下,身前的巨大身影吐出一道气息,白色的眼睛在幽暗的环境下像是在发光。
它的身体上有着各种各样的豁口和伤痕,仔细瞧还能瞧出上方用针线缝合过的痕迹。
随着它的脚步迈开,套在脖颈处的铁链再次发出声响,引得在场的几人无不颤栗。
“难以想象将这个家伙放出去会是何种场面......”
“相信过不了多久你就会看到这个大家伙血洗念山的场面了,届时,大家伙离所追求的目标也会更近一步了。”
“是啊......”
正在众人还在讨论之时,洞穴外的一人拎着一具尸体缓缓走来。
他的出现并未让众人有多意外,反而让众人更加饶有趣味的开始发问。
“哟,挺凑巧的吕老。”
“是啊是啊,你手上这具尸体不会又是念山的弟子吧?”
听到这,吕长顺冷笑两声,摇摇头回应道:“我可没有那种兴趣爱好,养了条狗都知道要爱护,更何况是这群扎根在念山之地的。”
“嘶,这话说的。届时念山上下被满门抄斩,你岂不是要心痛如绞?”
“呵,那又如何。天下皆奇兵,善于用兵,善于使棋,必要的局势牺牲,难免。”
“更何况,我要的是这天下,而非是这小小的念山。若是真到了那一步,不光是这念山。”
听到这,另外四位身形佝偻的老者脸上露出欣慰的神情,其中一人当即就从腰间掏出一枚药丸丢向吕长顺,并嘱咐道:
“这药丸短暂时间能助你体内真气大涨,战力飙升,届时能够助你在这念山之内畅通无阻。”
话音落下,吕长顺将药丸收入腰间的锦囊,随后把手上的尸体丢向不远处巨大身影的脚下。
见状的巨大身影口中再次吐出气息,随即猛地抓起尸体,硬生生地掰成两段塞入口中。
鲜血夹杂着骨头碎裂的声音传入在场所有人的耳中,他们的脸上没有丝毫畏惧,反而都露出了一丝看不懂的恶笑。
“吕长顺,事后不如加入我寂玄道,保你此生定能驰骋江湖。”
方才向他抛去药丸的老者捋了捋下颚的长须,开口说道。
“三老,我这一生不太喜欢被束缚,与寂玄道和南疆合作都是为了洗刷我这些年来的耻辱,所以若我加入寂玄道,无不是作茧自缚。”
“好,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必多说。我很欣赏你这样的人,若你事后改变心意也不迟,寂玄道对于你这样的人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
“嗯,三老的话,吕某铭记在心。”
就在吕长顺欲想离开之际,另外一人又将他叫停。
回头的吕长顺看着他手上的烙印,眉头微微皱起。
“一老.....可是有何。”
话音未落,一老再次挥手叫停。
他将右手伸出,缓缓摊开,一只如黄豆般大小的蛊虫从他的掌心爬出,恶心至极。
“这只蛊虫,赏你了。”
听到这,其余几人无不动容,他们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一老,随后又看向吕长顺。
“此蛊名为,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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