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墨珩识趣地跳过了这个话题,转而问道,“你觉得我爷爷怎么样?”
“挺好的,气场强大、不怒自威,往那一坐浑身上下都透着从容与威严,让人不敢轻易造次。他确实是我想象中司家老爷子该有的样子。就是我胆子比较小,惧怕他。”
比起司璟年,她其实更喜欢温家的那位老爷子。
毕竟温家的那位看起来足够有亲和力,是位慈祥的老爷爷。
司墨珩不解,“他都当众护着你了,也没有说过你半分不是,你有什么好惧怕他的?”
时苒深吸了一口气,再次解释道,“我说过了啊,我胆子小。我不仅怕他,我还怕你呢。”
“怕我?”司墨珩差点被她气笑了,“你但凡有一点点怕我,你都不会跟温瑾言聊的这么开心。你还好意思说你怕我,我怕你还差不多。”
时苒一脸的茫然,“你怕我?我有什么好怕的。”
“还不是怕惹你生气。我要是真拦着你,不让你跟温瑾言说话,你肯定会生气不理我,还会甩脸色给我看。”
时苒心想,他还挺懂她的。
显而易见,因为温瑾言的事情,他现在醋得很。
时苒伸出手给他顺了顺毛,解释道,“我跟他聊的都是工作上的事情。我跟他毕竟是同行,他又是我的前辈。他愿意指点我两句,我求之不得呢。”
“所以我没有真的拦着你。”司墨珩用最不爽的语气说出了最卑微的话。
一向随心所欲惯了的他居然也会有为她妥协的一天。
时苒又是觉得感动又是觉得好笑,“那可真是谢谢你哦。”
说完,时苒主动踮起脚亲了亲他,以示安慰。
他的改变她其实都有看在眼里。
一想到他会为了她硬生生压下心中的不悦,她其实还挺感动的。
时苒有些煽情地说道,“你有时候还挺好的。”
“有时候?”司墨珩忍不住蹙眉,“你的意思是我大部分时候都不好吗?”
时苒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道,“你确定你想听实话吗?”
司墨珩:“……”
司墨珩:“不想。你闭嘴吧。”
时苒:“哦。”
这可是你说的哦。
她可什么都没说哦~
时苒松开司墨珩的手,转而挽上他的手臂,跟他一起慢慢地循着湖泊往前走。
这个季节的湖泊没什么好看的,可看的只有湖泊旁边的景致。
湖泊周围,漂亮的树林一片接着一片。
就在不远处,梅花林里的梅花正在争奇斗艳。
而且这些梅花的颜色还不是单一的。
粉的白的绿的黄的,五颜六色簇拥在一起,散发出沁人心脾的芳香。
时苒靠近树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哇,这味道真的好好闻啊。
时苒一脸欣喜地注视着它们,情不自禁地感慨道,“我现在才算是懂了什么叫做‘忽然一夜清香发,散作乾坤万里春’。这真的太好闻了。”
时苒闭上眼睛,深深地沉醉其中。
时苒在这里诗兴大发,而司墨珩听完却说,“你要是喜欢,我让人在家里的后花园里给你种一片。”
时苒:“……”
好不容易来了点诗情画意,就瞬间被他的这番话碾的稀碎。
时苒疑惑地问道,“看到这样的风景,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话吗?”
“我应该说些什么?”
时苒更疑惑了,“你不觉得这里的风景很美吗。这多漂亮啊。”
“又不是没见过,每年都看。早就看腻了。”
时苒:“……”
时苒毫不留情地吐槽道,“你爷爷说得对,你就是不懂得欣赏。”
哪怕是同样的风景,每年看也都会有不一样的体验。
而且这梅花一年才开一次,还是开在寒冬腊月里。
这个时节,到处都是枯树残荷的景象,忽然出现了这么漂亮的花,不应该会感到心旷神怡吗。
结果他……
算了。
可能真的只是看腻了吧。
离开梅花林,时苒继续挽着他往前走。
逛完一圈湖泊后,时苒的大腿就开始酸痛了。
她抬头看向司墨珩,问道,“你爷爷家应该差不多已经逛完了吧?”
司墨珩毫不掩饰自己的诧异,“逛完?这不是才刚开始吗?”
时苒懵了,“哈?!可是我们已经走了很久了啊。”
司墨珩无情地解释道,“这个湖泊只是最大的一个,旁边还有不少小湖泊。湖泊后面还有后山。”
时苒:“……”
时苒不死心地问道,“所以咱俩现在算是逛完了你爷爷家的几分之一?”
“差不多十分之一吧。”
时苒:“……”
他爷爷还真是造了个风景区在家里。
不过不一样的是,风景区大多是免费的,或者买张票就可以进得去。
但是想来他爷爷家,就只能靠关系。
逛累了的时苒来到凉亭坐下,她认命地说道,“我还是下次再逛吧,这里太大了。等我下次换身运动服再来。”
“你要是想继续逛,要不就在这里多住几天?”司墨珩暗搓搓地建议道,“晚上你可以跟我一起睡,我的房间特别大,你可以玩很久。”
时苒干脆利落地拒绝了,“不要。我现在就想回去了。”
“为什么?”
“从一开始我就说了,我害怕你爷爷,而且这个地方很有压迫感。反正我是不会留在这里过夜的。”
“那你就舍得抛下我?”
时苒很是不解,“我们两个又不是没有分开过,干嘛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话。显得我像个没心没肺的渣女。”
司墨珩很是在意地纠正道,“不是分开,只是没住在一起而已。我们两个可是从来都没有分开过。”
时苒:“?”
有什么区别?
在时苒的坚持下,司墨珩只能选择开车送她回去。
纵然这里的景色再美,也没有办法留下她。
她的内心深处仍旧对在这里过夜充满了深深的恐惧。
而且自己要是真的留下来了,晚上就又得跟司璟年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了。
温瑾言在的时候,自己被转移了注意力,那种不自在的感觉会减轻很多。
可是他不在了之后,仅剩的司璟年和司墨珩爷孙俩那可就是一个比一个有压迫感。
她是真的怕了他们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