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芍既然在那几人身上找不出线索,正好有人送上门,诈一诈说不定还能知道更多。
果然老头神色一慌急忙否认,“我们怎么知道!我们不知道!”
“不知道怎么就说是城主府杀了人,我倒想知道是谁跟你们一个两个说的这话。”
李云芍当着元王的面审问,没想到元王还没说什么,身旁的太监不乐意了。
“李大人,要审讯去你们城主府审讯。别在这里污了我们王爷的耳朵。”
“他不是来告御状?估摸着就是想仰仗王爷给他撑腰。王爷不在这儿看着,若是出了什么问题,我李某可不负责。”
李云芍冷哼一声,一群何不食肉糜的家伙!
“本王在这儿看着,李大人审讯吧,本王也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元王端的一派风光霁月般谦谦君子模样,坐直身子静听下文。
李云芍望着老头接着道:“王爷在你面前,你有什么冤情还不老实说出来?”
老头慌张“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元王默不作声,一切都交给李云芍处理。
老头趴下身子只喊冤,李云芍听得头疼拱拱手将难题丢出去,“王爷,如此该怎么办?”
“李大人看着办就好,毕竟晋城的事儿都是你说了算。”
元王笑眯眯,眼尾褶皱上扬散开,整个人看起来好说话极了。
李云芍瞅着一出无二的笑颜忍不住问道:“王爷以前去过江城?”
元王点头,“数年前曾在那里待过一段时间。怎么?李大人也是江城人?”
“不,王爷离开晋城后打算回南临?”
元王长睫忽闪忽闪笑道:“不急,本王还想着故地重游一番。”
“嗯,正好严家二爷还在晋城,王爷有时间可以宣他过来。”
李云芍好心提醒,严靖羽也不提回江城,元王来了也不露面。李云芍觉得赎人的钱怕是难收回来。
“严靖羽?他不在江城待着,跑来晋城做什么?”元王意外听到熟悉的人名扬眉,脑中不知道想起什么,眸中闪过不明情绪。
李云芍避重就轻回道:“严家商队出了些问题,他来解决。”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叙起旧来,老头深感不妙,也没人说这位王爷和土匪一样的新城主是旧识啊!
李云芍觑了眼地上的老头,“今日之事,我不与你计较。你自行离去,断不可妄言,若是再有下次,休怪我不给王爷面子。”
此话一出,老头不再说什么费力撑起身子转身就走。
李云芍抬眸,手指在无人注意的地方活动两下。老头身后瞬间出现一道身影不远不近的跟上。
“李大人还真是宅心仁厚。”
元王诧异看了眼随意将人放走的李云芍,果然还是半路出家,连个审讯也是虎头蛇尾。
“王爷好好休息,明日宋轻言带您到晋城四处逛逛。”李云芍说完拱手离开。
桂公公目瞪口呆,“王爷,您看她是什么态度?还从没有人敢这么跟您说话呢!”
“行了,人回来了吗?”
元王端起茶盏,手指轻触粗劣的盏壁又嫌弃放下。桂公公连忙从宽大的袖口中掏出玉盏擦拭干净后恭敬递到元王手中。
“还没。得力的都派出去了,不仅晋城还有整个北地,估计还得几天。”
桂公公悄咪咪抬眼看看元王,实在不明白他此举有何目的。将暗卫散出去打听北地情况,倒像是在找什么人。
那厢,宋轻言跟季老爷缠磨一番后带着成箱的金子回城主府。
二人分别后,季府正堂的茶壶杯盏花瓶碎了一地。
宋轻言要钱的目的虽然达成,可坐上马车后嘴角彻底耷拉下来,神色冷淡至极。
城主府
宋轻言安排好一切,直奔李云芍身边,将头埋在她颈窝处气愤撒娇,“云芍,这个季家不是什么好东西!”
李云芍下巴轻蹭,垂眸望着散发郁气的男人,“怎么了?那老头子不听话?”
“呵,张嘴闭嘴张家如何如何,既然觉得张家好,为何不去投靠他?!竟然还想拿张家恐吓我,他算什么东西!”
“不必理他就是。”
“我生气!我觉得这个季老爷会出什么阴招。他以张家为首,我们又和张家结下梁子,恰巧元王又在这里,他要是干出点儿什么事嫁祸给我们岂不是轻而易举?”
李云芍手上动作一顿,宋轻言抬起眼皮不明所以,只见她面色一沉。
二人相视,宋轻言脑中炸开花来眼眸瞪大,“我草!不会吧!”
“今日有人直接告到了元王面前,我已经让人跟着。到时候就能顺藤摸瓜看看身后的执棋者到底是谁。”
宋轻言现在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庆幸元王不是个喜欢争权夺势的,如果南临真派个事儿多的,这件事怕是不会如此轻易了结。再往坏处想一想,晋城估计会再起风波。
“一开始我还以为,那些人只是为了败坏林家军名声而来,谁想到后续竟还有想法。看来南临来人,他们也知道,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个是个不问世事的。”
李云芍不自觉叹口气,一时间脑中思绪纷飞。一会儿是地牢里的人,一会儿是今天露面的老头,一会儿是元王,一会儿又是远在城寨的林远玖。
“草!一个小小县城都这么多事儿,云芍城主府剩下的老人也有必要查查。那么多尸体运出去,可不像是一个人能干出来的。”
没错那天夜里救妇人的就是城主府里的守卫,只是他们也没想到李云芍会派人瓮中捉鳖。
宋轻言现在心情很不爽,不算高明甚至愚蠢的算计都能舞到自己面前,还抓不到策划之人。
“当时就不应该一时心慈手软将人留下,雷霆手段排除异己才能将整个晋城都掌握在手里。”
宋轻言愤愤不平,李云芍只能拍拍他头解释道:“晋城人流错综复杂,不仅是来往的商队,有些人世世代代在晋城,还有的在晋城扎根已久。你想想城主都不知道换了几任,他们还是钱财不少。想清算得抓着由头,就像刘家他们,现在老老实实不出幺蛾子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那是他们识时务。”宋轻言蹭蹭又蹭蹭,“季家就不行!咱们得找个机会把那个眼高于顶的季老爷摁下来,听他说话就烦。”
“只要把柄送到咱们手上,还怕他不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