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竹心、墨离与男子的身影出现在家门之前,那扇熟悉的柴扉尚未开启,屋内的双亲却似已心有所感。竹心的母亲本在灶间忙碌,准备着晨间的餐食,却不知为何,手中的动作忽然停滞,一种莫名的不安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缓缓放下手中的炊具,步出厨房,向着门口的方向走去。竹心的父亲正在书房整理医书,亦觉心头一凛,似有阴云笼罩,遂搁下书卷,起身相随。
此刻,晨光熹微,天边仅泛起一抹鱼肚白,寒雾尚未散尽,丝丝缕缕萦绕在庭院四周。那扇门“吱呀”一声被缓缓推开,竹心与墨离相互搀扶着踏入庭院,男子则垂头丧气地跟在其后。竹心的衣衫破损,几缕发丝凌乱地散落在脸颊,手臂上一道伤口虽已不再流血,却仍透着触目惊心的红。墨离更是狼狈,面色略显苍白,身上多处伤口,左臂淤青肿胀,衣衫被鲜血浸染,脚步亦有些虚浮。
竹心的母亲见状,先是一愣,随即发出一声惊呼:“我的儿啊!这是怎么了?”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眼眶瞬间红了起来,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几欲夺眶而出。她匆忙迎上前去,想要扶住竹心,却又怕触碰到她的伤口,双手在空中慌乱地比划着,不知如何是好。“晨雾寒庭惊目处,娇儿带伤意难舒。慈心欲抚忧思乱,泪落腮边痛切肤。”竹心的父亲亦是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疼惜与担忧,他快步走到墨离身旁,伸手搭脉,查看伤势,口中喃喃道:“莫急,莫急,先让为父看看。”那严肃的面容下,难掩内心的波澜起伏。
男子站在一旁,目睹这一切,心中愧疚自责之感如汹涌的波涛将他彻底淹没。他的眼神中满是痛苦与懊悔,看着竹心与墨离的伤口,仿佛那每一道伤痕都深深划在自己的心间。他的嘴唇微微颤抖,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自己的衣角,随后,竟开始一下一下地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口中念叨着:“都怪我,都怪我,是我害了姐姐和哥哥。”那模样,恰似一只受伤的小兽,在角落里独自悔恨。
竹心见状,不顾自己的伤痛,急忙上前拉住男子的手,制止他的行为。“公子,莫要如此,这不是你的错,是那些歹人作恶。”她的声音轻柔却坚定,眼神中满是关切与安慰。然而,男子却只是不停地摇头,泪水在眼眶中肆意流淌。
墨离强忍着伤痛,挤出一丝笑容,对父母说道:“爹,娘,莫要担心,我们只是受了些轻伤。在途中遭遇歹人打劫,不过好在我们将他们制伏,已送至官府了。”他的话语虽故作轻松,却无法掩饰那虚弱的气息。
竹心的父亲微微点头,说道:“先莫多言,进屋疗伤要紧。”言罢,他扶着墨离向屋内走去。墨离每走一步,都牵动着伤口,疼得他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但他仍咬牙坚持,不想让父母更加担忧。
进入屋内,竹心的母亲拉着竹心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为她处理伤口。她先打来一盆清水,用干净的布巾轻轻擦拭着伤口周围的血迹,眼神专注而又心疼。“闺女,疼了就跟娘说。”她的声音几不可闻,仿佛生怕稍大一点的声音都会加重竹心的疼痛。随后,她从药柜中取出草药,放在口中细细咀嚼,待草药成泥状,轻轻敷在竹心的伤口上。“母爱情深敷药处,柔肠百转意难宁。怜儿伤痛忧思切,愿化春风抚创痕。”竹心看着母亲,心中满是温暖,她轻声说道:“娘,我没事,您莫要太过操劳。”
另一边,竹心的父亲为墨离脱去上衣,查看伤势。见他多处淤青与伤口,不禁皱起眉头,心中暗自叹息。他手法娴熟地为墨离清洗伤口,消毒止血,随后拿出银针,为其针灸通脉,以缓解伤痛。墨离默默忍受着,他知道父亲这是在为他疗伤,心中满是感激。“父恩浩渺施针处,子孝恭承忍痛时。血脉疏通伤渐愈,亲情护佑韵成诗。”
男子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切,泪水止不住地流淌。他心中暗暗发誓,日后定要好好报答竹心与墨离,不再让他们因自己而受到任何伤害。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那原本懵懂的面容上,此刻多了一份决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