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到家中,前脚刚跨过门槛,就瞧见妻子静静地坐在他的书房里,仿若一尊沉默的雕塑。晨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肩头,却驱不散她周身散发的那股落寞劲儿。上午的时候,她伸手轻轻触碰他的皮带,那动作轻柔得仿若羽毛拂过,带着几分试探,几分小心翼翼。他呢,这一整天都在外头忙得像个陀螺,累得骨头都快散架了,此刻面对妻子这般亲昵的举动,竟没有一丝拒绝的力气,只是木然地站在那儿。
妻子的手僵在半空,仿若被施了定身法,片刻之后,她的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决堤而出,汹涌澎湃,那哭声如同一把锐利的匕首,直直地刺向他的心窝。
妻子抽抽搭搭地哭诉着,声音里满是委屈与不甘。
“你犯得着用这种方式来证明你爱我吗?”
“是,没必要。” 她垂下眼帘,声音低沉得仿若从地狱传来,“可你出轨了……”
这话仿若一道晴天霹雳,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惧,不过仅仅一秒,就被他硬生生地压了下去。他心里清楚,妻子最爱的,就是他这份遇事不乱的冷静。
“你不爱我了。” 妻子哭得更凶了,仿若受了天大的委屈。
“不是,只是日子久了,咱们夫妻这么多年,感情早就像陈酿的酒,醇厚却也平淡了。” 他的声音透着几分无奈,几分沧桑。
“你厌倦我了。” 妻子不依不饶,仿若一只受伤的小兽,只想在他这儿寻得一丝慰藉。
“不是。” 他的回答简短而坚定,仿若在坚守最后一道防线。
“那你厌我哪一点?喜欢她哪一点?” 妻子的眼神里透着决绝,仿若非要在这破碎的感情里寻出个究竟。
“没有,别瞎想了。” 他眉头紧锁,满脸疲惫。
“快说,不然你就跟她去过吧!” 妻子的声音拔高了几个度,仿若一只愤怒的母狮。
“那你喜欢我哪一点?这些年,你为这个家操持,我心里都有数。我承认,这份情我记下了。可有些话,我没法说出口,因为我最后还是选了你。你不就喜欢我偶尔的那点浪漫吗?要是念着这点好,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吧。” 他的声音仿若在哀求,又仿若在诉说着最后的深情。
“可你出轨了,我不想活了……” 妻子哭得肝肠寸断,仿若世界末日来临。
“别瞎说!” 他一个箭步上前,伸手捂住妻子的嘴,试图阻止她这绝望的话语,“你是个了不起的女人,这些年受了多少委屈,我都清楚。我命令你,继续忍下去,因为往后余生,你都得跟我绑在一起。”
“离婚吧。” 妻子仿若耗尽了所有力气,声音微弱却透着决绝。
“不!” 他猛地抬起头,眼神坚定得仿若燃烧的火炬,“现在,去厨房做饭,那是你的地盘。要是吃完饭,你还想离,那我净身出户,随你处置。”
没一会儿,饭菜的香气弥漫在屋子里,他坐在餐桌前,仿若饿了许久的流浪汉,狼吞虎咽起来,吃得那叫一个香。妻子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他,眼神复杂得仿若打翻了五味瓶。过了会儿,她默默起身,给他添饭,一勺又一勺,直到他拍着圆滚滚的肚皮,再也吃不下了。妻子又默默地收拾残局,动作轻柔而熟练。忙完这一切,她走进书房,瞧见他在台灯下埋头工作,仿若一只勤劳的蜜蜂。她缓缓靠近,最后依偎在他宽厚的胸膛上,仿若找到了避风的港湾。熟悉的气息萦绕在鼻尖,她心里清楚,自己老了,那些青春年少时的欢笑与浪漫,早已如过眼云烟。此刻,她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咬了咬他的胸口,仿若在警告,又仿若在撒娇。
轮到振杰上台演讲了,他站在后台,心里头打着小算盘,想着待会儿上台,一定要口若悬河,胡言乱语一番,把那些凡尔赛的词儿都用上,再顺便鄙视鄙视台下的众生,那才叫痛快。正想着,就听到主持人喊他的名字,他深吸一口气,仿若即将奔赴战场的勇士,大步走上台。
“瞧瞧,为什么咱国家的人口素质上不去呢?” 振杰扯着嗓子,发表惊世骇俗的言论,“还不是因为有些人,整天脏话不离口,什么他妈的、他奶奶的,随口就来。就因为这些污言秽语,咱这人口素质能高到哪儿去?” 台下一片哗然,有人皱眉,有人摇头,也有人偷笑。
但是结束时,欢声一片,他总是有这样的效果,得益于他内里的真情实感。
振杰穿着那条破了好几个洞的裤子,仿若一个不羁的浪子,大剌剌地站在草丛里,毫不做作地展示着自己的 “风姿”。想当年,他总是笨手笨脚的,那是因为心里头装满了恐惧,仿若一只受惊的兔子。可如今不同了,他觉得自己有了点资本,竟把别人的宽容当成了肆意妄为的底气,还挺享受这感觉。
“振杰哥!” 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仿若春日里的鸟鸣,清脆悦耳。振杰扭头一看,原来是邻家孩子,那孩子一脸兴奋,仿若发现了新大陆,“我看你演讲了!”
“咋样?” 振杰挑了挑眉,仿若在等待夸赞。
“可带劲了!” 孩子的眼睛亮得仿若夜空中的星星,“好多大人在下面笑,可我突然就想起《细起脱》里老师的讲话,特有意思!”
“那可不,我这是忧国忧民呐!” 振杰一脸得意,仿若一只骄傲的大公鸡,把孩子的恭维照单全收,还当成了自己不要脸的资本。
孩子被噎了一下,仿若喉咙里卡了根鱼刺,小脸憋得通红。过了会儿,他眼珠子滴溜一转,仿若想到了什么鬼点子:“振杰哥,你还养金鱼不?”
“有吗?” 振杰来了兴致,仿若看到了好玩的玩具。
“有啊,满满一池子呢!” 孩子拍着胸脯,仿若在炫耀宝藏。
“你会养吗?” 振杰追问。
“那当然,我可是养鱼小能手!” 孩子一脸自豪。
“那就给我来个十条八条的。” 振杰大手一挥,仿若豪爽的大侠。
“好嘞!” 孩子眼珠又转了转,仿若狡猾的小狐狸,“不过,得付钱啊。”
“你这孩子,咋说话呢?” 振杰瞪大了眼睛,仿若受了天大的委屈,“我还能赖账不成?”
“振杰哥,你结婚了没?” 孩子眨着大眼睛,仿若好奇宝宝。
“没呢。” 振杰挠了挠头,仿若有些不好意思。
“那你有啥要求?我给你介绍介绍。” 孩子一脸热心,仿若专业的媒婆。
“女的就行。” 振杰的回答简单粗暴,仿若在挑选商品。
“叔叔,这要求也太低了吧?” 孩子撇了撇嘴,仿若在嫌弃。
“唉,要求太高,累人累己,尊重缘分吧。” 振杰叹了口气,仿若看透了世事。
“哼,这可恶的小孩!” 振杰心里暗暗想着,仿若被惹毛的猫咪。他觉得这胡吹海吹的劲儿有点过了,不太适合自己,便转移话题:“你考哪所大学了?”
孩子一听,脸上一阵白一阵红,仿若被戳中了痛处,干笑两声,转身就跑,仿若身后有恶鬼追赶,那模样,显然是在掩饰尴尬。
没过多久,孩子抱着鱼缸来了,振杰满心欢喜地迎上去,可凑近一看,鱼缸里的金鱼全翻着白肚皮,死得透透的。透明的鱼缸在阳光下闪着光,仿若在嘲笑这场闹剧。
振杰坐上了归乡的公交,望着车窗外,故乡的轮廓越来越清晰,仿若一幅徐徐展开的画卷。那熟悉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都仿若久别重逢的老友,向他招手。时间仿若一把神奇的画笔,在记忆里涂抹,可那些儿时的趣事,他却记得清清楚楚。调皮捣蛋的他,曾用竹子自制气枪,“砰砰” 声响彻小巷;曾在清澈的小溪里,摸出一只只张牙舞爪的螃蟹;曾拿着画笔,在墙上涂鸦,画出一幅幅让人哭笑不得的 “大作”;曾沿着小溪狂奔,边跑边大声呼喊,仿若要把整个世界唤醒;曾在废弃的楼房里,又哭又笑,仿若经历了一场人生的大起大落;曾迎着风,从山坡上一次次飞跃而下,仿若拥有了翅膀;曾骑着自行车,在山间小道上飞驰,仿若风驰电掣的赛车手;曾拿着从母亲那儿要来的零花钱,欢天喜地地买各种好吃的,仿若拥有了全世界。
振杰还记得这儿是什么基地,那儿是什么工厂,自己曾在树林里穿梭,曾在巨石下乘凉,曾在那片土地上挥洒汗水,曾望着远处的山岗,满心憧憬。如今,他回来了,仿若一只归巢的倦鸟。故乡的风,轻柔地抚摸着他的脸颊;故乡的云,仿若,悠悠飘荡在天空。这一切,都仿若一帖良药,抚慰着他心灵的创伤。他心里想着,这算是荣归故里吧!他把头探出窗外,风在耳边呼啸而过,仿若在诉说着故乡的故事。振杰满心欢喜,仿若回到了童年时光。故乡的风里,有松子的清香,那是亘古的日头烘烤松脂散发的味道,仿若岁月的沉淀;杉林里,松球黄澄澄、亮澄澄的,仿若一个个小太阳,风一吹,那股独特的味道弥漫开来;风扫过竹林,竹影在墙上摇曳,仿若一场梦幻之舞,带着别样的韵味;灶火里,火焰熊熊燃烧,映红了振杰的脸,仿若温暖的怀抱,那烟火的味道,仿若家的味道;屋里的墙角,光线游离,仿若时光的脚步,老旧木屋散发着阴凉的气息,仿若岁月的记忆;还有那久年的被子,带着阳光的味道,仿若母亲的怀抱。这五味杂陈的气息,仿若一把把钥匙,打开了振杰记忆的大门,将那些美好的回忆一一释放。他知道,这儿是他生长的地方,将来,他也将魂归于此。
组织的调任书下来了,振杰的申请通过,他将回到芷县的一个国有企业担任生产主任。人生开启了新的篇章,他望着远方,仿若看到了未来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