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江雅眼珠子乱转没了主意,江敏继续火上浇油。
“姑姑,你就算不为了我,为了我的爸爸你的大哥,你也不能放过赵云笙他们母子!”
江雅没懂什么意思,江敏立马哭哭啼啼告状。
“姑姑,你要给我爸爸报仇,裴大哥听了赵云笙那个贱人的枕头风,对付我不成,反倒去对付我爸爸。”
“爸爸前两天打电话来,他的腿被人给打断了,肯定是裴大哥干的,姑姑,你不能让我爸白白受委屈。”
江敏哭得都要晕厥了。
其实他们姑侄俩都知道,这事儿是裴鹤川干的,冤有头债有主,他们应该记恨裴鹤川。
可他们俩无权无势,哪儿是裴鹤川的对手,只能恨屋及乌,把仇都算到赵云笙头上。
“姑姑,你可是我爸爸拼死拼活养大的,现在他腿都断了,你一定要给他报仇,求你了…..”
江雅兄妹俩遭遇过大饥荒,确实是江敏的爸爸沿街乞讨把她救活的。
正因为感激这个大哥,所以她才把江敏带到身边,想方设法地让她嫁给裴鹤川,希望她能过上人上人的日子。
“她怎么敢…..”
江雅咬牙切齿,眼里都是仇恨,她沉吟过后招手让江敏把耳朵附过来。
“你姑父那边我会去说,让他暂时保守秘密,至于那个野种那边,你这样……”
江敏听得满脸狐疑,越到后面却笑得越开心。
贱人小野种,你们等着倒大霉吧。
这个裴家,她是一定要嫁进来的。
这边的母子俩压根不知道他们被算计了。
从办公室出来后,裴鹤川送他们俩回去,临走前还把车钥匙给纪建民,让他帮忙把车开走。
那玩意儿在这厂附近,还真是不好使。
来到车棚跟前,赵云笙打开锁头骑上自行车准备走,裴鹤川见情况不对,赶紧拽住龙头。
“赵云笙,你做什么?”
赵云笙莫名其妙,“我回家!还能干什么?”
裴鹤川气笑了,“你骑车回家,那我呢?”
赵云笙一愣,看了眼目前的情势。
他们母子俩坐在自行车上,就裴鹤川沉着脸站在旁边,好像……
确实没有他的位置。
“你也回家。”
裴鹤川脱口而出,“我不回。”
反应过来俩人吵架跟孩子似的,他的威严无存,立马话锋一转。
“你先下来。”
裴鹤川抬手把赵云笙从车上拉下去,眼看元宝也要跳下来,他眼疾手快摁住儿子。
“你好好坐着,我和你妈一起推你回去。”
元宝点点头,“好叭。”
赵云笙被迫走路,好在这过去也不是很远。
到了院门口,远远看到许正东推着自行车正和人讨价还价。
“这辆自行车都没怎么骑,现在买还要票,要你二百算是低价出售了。”
“小同志,你别唬我,你这又不是什么大牌子,顶多买的时候二百出头。看这样子骑了大半年了吧,还要二百,当我冤大头呢?”
“来之前我把情况都说了,你也同意要买,怎么这会儿压价?你不是诚心买,我还不卖了呢!”
许正东说完,气鼓鼓地把自行车往后一推。
买家也来气了,“给你一百八都算我仁慈,你还不卖了?不卖拉倒!”
两人不欢而散,许正东站在原地气得胸膛上下起伏。
其实这一百八也不算亏,但这人到了跟前压价二十,未免太过分。
现在人也走了,他反倒有些后悔起来。
妈说这车今天必须卖,现在黄了,待会儿怎么交代啊?
哎呀,刚才不该置气的,一百八就一百八,天都快黑了,去哪儿找买家?
他闷闷不乐踹着地上的石子,一抬头,正听到赵云笙叫他。
“正东,你这车怎么要卖了?平时你上下学不是要骑么?”
元宝也在后座上晃着双腿,远远就甜甜叫了句。
“小叔叔。”
看到母子俩,许正东面上一喜,刚要开口,又瞧见母子俩身边的裴鹤川。
他眼里的喜悦肉眼可见被厌恶取代,压根都不用正眼看他,等母子俩到了跟前才解释。
“家里现在急着用钱,我马上就要考试了,平时用不着。”
赵云笙眉头一皱,“怎么就马上了?不是还有几个月么?是不是家里遇到什么难处了?”
许正东怕她多想,赶紧摆手。
“没有没有,就是用不着了,放院子里也是麻烦。”
赵云笙看他说不出什么所以然,干脆也不问了。
八成是家里遇到困难了,待会儿去找徐阿姨了解下。
“行,云笙姐那我先走了啊,晚点再聊。”
他笑了笑,道别后翻身骑上车,眨眼就消失在巷子口。
目送他离开,赵云笙总觉得不对劲,愣在原地出神。
直到裴鹤川不悦地开口提醒,“人都不见了,还看?要不我带你追上去?”
赵云笙听他故意阴阳怪气,懒得搭理,推着元宝进了院子。
“他谁啊?上次我就见你们俩一起。”
那会儿他坐在车里,看到这小子和赵云笙有说有笑,把他酸死了。
“徐阿姨的儿子许正东。”
裴鹤川想起来了,这会儿更酸了。
“就我捡他拖鞋穿的那个是吧?”
这话赵云笙不乐意听。
“什么叫捡,有得穿就不错了。”
裴鹤川冷哼,“怎么感觉那小子不待见我?”
尤其看到他的眼神,跟杀父仇人一样。
这点赵云笙没反驳,因为她也看出来了,眉头紧皱,她瞎猜道。
“肯定是你这几天来得太频繁,不招人待见。”
裴鹤川不满,“还不是你这地方住的人太多,来来往往都不方便,你收拾东西跟我搬出去,找个大院子住,谁敢给我脸色看?”
赵云笙哎哟一声,立马阴阳怪气。
“你是团长,谁敢给你脸色看啊?还不都是你看别人不顺眼……”
“赵云笙!”
裴鹤川都快气死了,他又没开玩笑,真这么打算的。
听她嗲声嗲气,他浑身都热了起来。
以前她也不这样,怎么几年不见变化这么大?哪次见面不把他气个半死?
停好自行车,赵云笙把儿子抱下来,理理他的衣领叮嘱裴鹤川。
“咱们娘俩已经到了,你回去吧,这会儿还能赶上公交车。”
裴鹤川立在原地纹丝不动,他居高临下看着这个狠心的女人,切齿问。
“你赶我走?用完就扔?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赵云笙,你把我当你的一条狗?”
赵云笙抱着儿子进了屋,忍不住嘀咕。
“真要是狗还听话呢,也不至于像你这样不听招呼。”
“赵云笙。”
裴鹤川气得磨牙。
他早该看透了,也不至于非要问她自取其辱。
反正这地方他是赖定了。
紧跟其后落座在沙发上,他板板正正坐着,一张脸黑得吓人,兀自生闷气。
想他裴鹤川这么多年桀骜不驯,也就在这个女人手上栽了跟头。
他们就是冤家!
对,就是冤家。
可他偏偏就喜欢她,有什么办法?
喜欢从前那个无微不至照顾他,温柔善良的。
也喜欢这个对他不屑一顾,张牙舞爪的。
“你别生气啦。”
元宝目送妈妈进了厨房,悄悄挪到裴鹤川腿边安慰他。
小家伙趴在他膝盖上,那双和赵云笙如出一辙的大眼水灵灵瞅着他,小嘴叭叭道。
“其实妈妈很想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