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你为何请道士做法折寿太后。你有母后,难道寡人的母后就不是母后?”
费费傲娇的小眼神冷冷地从成列的龙架旁射出。
成世曜尚且想要辩驳:“儿臣不知父皇所言何事,定是有人欲加害儿臣与母后故意造谣生事。”
“死到临头你还不说?皇后全都招了!朕今日最后再问你一遍,是否是你母后指使你这么做的额!”你放心,有我成列罩着你。
成世曜隐隐约约看到屏风后面有一双眼睛盯着,琦瑄幸灾乐祸的小眼神遮藏不住的神气。
成列继续引诱:“抗拒从严,坦白从宽,快快招来!若是你母后的意思,朕便可对你从轻发落。”
成世曜看了一眼成列的匕首,尼玛,那玩意儿又快又利,早知道自己不带了,费费拿来砂纸!紧接着用佩刀自剖其胸,五藏并出,“父皇,儿臣和母后具系奸人所害。”
成列看到成世曜流血被地,气绝而仆,慌忙跪走下台,抱起血泊之中的三皇子。费费赶忙喊:“传太医。”
成列捂着伤口,带着哭腔进行包扎止血:“你这是为了哪般?”
成世曜尚缓回来一口气,“父皇愿相信儿臣了吗?”
成列赶忙召集所有太医救治。
仪瀛宫,太医手上手套,将成世曜内脏纳回腹中,取桑白皮为线,细针缝合,外敷以药,手术完毕,成世曜看着哭成泪人的吕氏。
吕蔻俯身下去,悲悯地看着成世曜。你这是何苦。
“母后,儿臣……儿臣已经让父皇相信了,母后不必担……担心。” 成世曜说话有些吃力。
虽然成列派人送来了慰问品,但皇后一方势力知道这事肯定不会就这么轻易算了。此时的皇后尚且不知琦瑄背后使坏。
太后没想到皇上这么重视自己的寿辰,后来兴奋之余竟然不小心跌了一跤,额头膝盖有些破皮外手腕还骨折了,躺在床上无法动弹,竟然一病不起。成列忧心地看着太后,都说很多老人都是摔了之后走的。
“母后今日感觉如何?”
裕太后摇摇头感觉大限不远:“哀家昨日梦见一人来索哀家的命,只见那人道士打扮,你说这都叫什么事儿,哎呀,造孽啊——”成列越来越有理由相信是皇后和三皇子等人在暗中搞鬼。
“母后宽心些,儿臣定会派人彻查此事。”成列知道成衡毅在搜查尸体这件事,于是便叫来表示要资助经费,有了成列的加持,成衡毅更加大刀阔斧全面地排查起嫌疑地点和嫌疑人来。
这个时候成衡毅经过不懈努力,终于在一个距离皇宫三百公里远外的下水道发现了臭道士的尸体,臭道士身上被刺数刀,全身上下的刀孔加起来有一千多个。此外成衡毅还在此处下水道的沟底看到了身上被绑着石头的十几个宫女和太监。
紫灵宫内,成列看着地上盖着白布的十五六具尸体,皇后跪在一旁。
“吕蔻!朕问你,这些人可都是你身边的宫女太监?为何尸首会出现在这个道士旁边!”成列命费费掀开道士的尸体。
吕蔻已经慌了神,但故作淡定,或许知道命中有此一劫,成世曜听到了此事立刻赶来。
“父皇明察,是儿臣所为,母后和太后感情甚笃,断不会有如此心思,是儿臣一时糊涂,请父皇责罚儿臣一人。”世曜开始自残,打起自己的脸来。
“是臣妾一人所为,曜儿不知。陛下要杀便杀臣妾一人。”不要伤害曜儿。
“哼,你们互相包庇,杀你们二人,那这些死去的太监宫女,这些无辜人,他们何罪之有?前番未恪守孝道,朕犹曲予包含,此番失德失节行为乃宫中所最忌者,而你竟悍然不顾。”还把太子害疯,罪加一等。
吕蔻感觉到最是无情帝王家,“陛下独不念臣妾脱衣易肉为烧饼邪?”这是最后一张感情牌,吕蔻希望能够帮成列回忆起当年的味蕾,那碗尚为将军时自己亲手做的烧饼。
成列陷入沉思,回忆汹涌而来。当时成列的军队被打得四分五散。
一处破道观,道观里破败不堪,吕蔻拖着受伤的成列来到道像旁坐下,喂了一点水,对成列说:“你在这,我去去就来。”
成列奄奄一息,没有力气说话。
吕蔻叫来了行脚大夫,行脚大夫简单处理了伤口之后开了一张药方。“将军所伤较重,若想尽快康愈,最好佐以食补!”多吃蛋白质哦。
成列喝下汤药后渐渐恢复,吕蔻每日配以丰富的新鲜蔬果,肉类蛋白,那日她卖掉最后一件貂皮大衣然后买来猪肉,做起了肉饼。
成列闻到了香味,竟然爬起来,吕蔻端来烧饼。
“饿了吧。”
“烧饼!”成列惊喜地接过。
吕蔻也吃起来,成列忍不住赞叹:“麻脆咸香。肉质绵糯!”
成列看吕蔻的烧饼,夺过一看没有任何肉“蔻儿,你?”
吕蔻有点难为情,好像做了什么害羞的事情。
成列感觉到心痛,又略带感动。
紫灵宫内,成列稍有动情,但又嘴硬,“哎!此朕年少事!你又何须提起!”
墙倒众人推,吕蔻的黑料还有很多,费费一直人肉着吕蔻的个人信息,甚至还传起了江塞羡和吕蔻的绯闻。
紫灵宫内,成列问大臣们的意见,只有江塞羡一个人据理力争。
“陛下皇后之位若要废后,就先解去臣的官职吧!”江塞羡早有打算辞官的准备,正好带伯赞去国外疗养。
“好,朕就成全你!”你要走,我马上就可以招到人还是博士后。你和皇后的绯闻传得满天飞,你心里没点数吗。给我滚!对了,太子我现在就下旨废黜!
宰相知道此时枪打出头鸟。“还有人要为皇后说情吗?”
张贵平看了一眼宰相,两人眼神对视,摇了摇头,走出紫灵殿外,两人异口同声轻轻长叹。
“哎——”
因为他们知道,皇后一旦被罢黜,三皇子因为卷入折寿事件必定会是下一个被开除公职的对象,现在最重要的是抱紧成衡毅的大腿。
鸾泰宫内,吕蔻跪着听费费念旨。
“皇后自册立以来尚无失德。去岁性忽改常,于皇太子过于严苛致其癫疯,于皇太后前不能恪尽孝道。屡有悖逆之行,已失皇后体统,天命不佑,华而不实,有无将之心,不足仰承宗庙、母仪天下,今革除其一切封号,贬为庶人,交刑部问罪!1”
茭泰宫的俏皇贵妃被迫营业,接了吕氏的班。
冷宫内,皇后着素服,没有宫女伺候,那一夜,她睡得安稳,没有什么东西需要再守护,一切都已经失去。
往日的繁华不再,等待吕蔻的是冰冷和空荡的房间以及无数囚禁的日子,她梦见了草原,梦见了羊肉串,梦见了骏马奔走。她笑了,笑得坦坦荡荡。追随成列十八年的日子终于落幕,她还有机会吗,操心操肺的一生,她告诉自己该放下了。她看着窗外的月亮,好像听到了伯赞被废黜的消息!与此同时,成列废黜景定王的诏书也已经下达。
江塞羡和伯赞在东宫接成列下旨废黜太子的红头文件!江塞羡笑了笑,伯赞也跟着哈哈。行李已经收拾完毕,心情一阵轻松,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放假了,度假酒店在一处僻静的海岛!
景定王府,费费宣读圣旨,“景定王不孝、不悌、不仁、不义,有失人伦,今废黜为庶人!迁居瘴州文山宫观!钦此!”
韦氏遣散了下人,将行李装上马车。
“殿下,东西都准别好了。皇上命我们即日启程。”
“家眷都遣散了吧。”三皇子满面愁容,一道疤痕横亘在胸口,已经结痂,额角也长出了几缕白丝,他想起了自己的哥哥成伯赞,那个时候,伯赞被贬,自己还能送送他,这个时候,朝夕相伴的只有韦氏。
王妃点点头,伤心地抹起眼泪来。成世曜又想到了伯赞,奈何成列将他们安排去了两个地方,而且相差十万八千里。
景定王府的奴才们都纷纷落泪。
费费带人来封掉景定王府,成世曜的背后,只听见大门缓缓关闭,门上锁,贴了封条。
成世曜回望,昔日繁华已逝,等待他的将是无尽的屠戮和罪愆。
费费自鸣得意,“三皇子,奴才听说漳州乃瘴疬之地,景定王可要小心呐。”
来到道观里,当时正值隆冬, 寒风泠冽,触景伤情,韦氏咳出一口血,慌忙遮住。这时一名道观的道长出来迎接。
三人走在道馆内,道馆道长对景定王说:“景定王殿下、王妃娘娘不必感伤,景定王是个贵人,我听人说有天子之命。眼下不过是个小坎,一定会轻松渡过难关!”
这位道长很会安慰人,名叫姚望。江平人,出生在行医世家,但是他胸怀远大政治理想,对医圣张仲景的书一点兴趣都没有,反而对《孙子兵法》、《论语》、《道德经》、《战国策》
《三十六计》、《资治通鉴》、《六韬》、《太白阴经》、这些书爱不释手。
“师父尊姓大名。”
“贫道道号冢悟。”
感叹时运不济,帝王之心难测,成世曜垂头丧气地抱怨:“真羡慕师父,若是有来生,定不复生帝王家。”
“哈哈,三皇子何故消沉,古今福祸相倚,殿下怎知这被贬何尝不是好事?”我还羡慕你呢,你爸儿子不多,现在竞争对手也只有两个,听我的,振作起来,利用好现有的资源,伺机出动!
你老爸是个和尚就有那么大的成就,你现在有这么好的平台泄气什么?被贬看起来是坏事,但是利用好了能变为好事,正好利用这个机会好好运作,下一盘很大的棋嘛。
投缘的两人相谈甚欢,一见如故,成世曜见冢悟满腹经纶,简直就是卧龙第二,凤雏再生,佩服之极,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其实冢悟和成列的爸爸也就是成宇文还是旧友,两人从共事过一个军队,但后来因为成宇文的战绩比较卓越突出所以更受诸久文泰的赏识,而冢悟作为军中参谋,因为一次对前方敌军力量的误判,导致整支队伍命丧敌手,姚望被追兵赶到了一个墓冢群之间,方圆百里无有人烟,再加上已经负伤,姚望心生一计,他走进墓穴地道,推开石门,撬开棺材板,然后躺了进去,压在一个死人的身上。
这时外面传来密密的脚步声,官兵已经追赶而至,姚望就这样静静地呆了三天三夜,期间他想明白了很多,他给自己取名冢悟由此而来,后来成宇文上台,他几次考取功名,总是差了一点,是运气问题还是实力不够,或是成宇文故意不录用,街上放榜, 他去看又是名落孙山,愤怒地他回家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说了一句:“大丈夫不能身居大名,即当遁入空门”。
妻子看到他这样,都劝他再试试,但姚望说到做到,他认为此时的形势不利于自己的官运,他还给自己算过命,相术大师还说自己非同一般, 野心勃勃,终有一日能够青史留名!
于是韬光养晦,静静等待贤主。当然,当了道士的姚望自然也不能清心寡欲,继续钻研兵法,还有阴阳术,他要学司马懿,因为大家称其为妖僧。
“殿下为千里马,贫道愿做那伯乐。”两人达成一致,你要你的帝位,而我则是要翻身改命,把名字写进历史教科书里!他深信,天生我材必有用!
“本王不才,蒙冢悟师父厚爱,实乃在下三生有幸。”
成世曜因为姚望没有在瘴州消沉,他继续和张贵平和宋常巡偷偷保持着联系,还派人送了一幅姚望的画像给两人,两人看后纷纷回信表示冢悟三角双目,体态像猛虎,将来定堪大用!
已经开春,冰雪消融,伯赞和江塞羡来到了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时下正值三四月份,听人说山沟处盛开了桃花宴,欣然前往, 山中薄雾缭绕,日出日落间,漫山遍野的朵朵桃花紧簇成团,远处的蓝天映衬粉红色的浪漫,如云似海,纯净而鲜明,谱写着一曲最美的春天华章!
一天,伯赞和江塞羡席地而坐,靠在一棵桃树上,伯赞主动将头转过来,“谢谢你!”
江塞羡被这句谢惊讶到,你倒是有所表示啊,俏皮地指了指自己的脸颊。
伯赞抚摸着江塞羡的脸颊,并不打算亲下去,顺势滑下,指尖触碰到了江的嘴唇。
江塞羡竟然有些羞赧,“你不好意思?”伯赞逗弄着江的五官,凑近,两只鼻子微微相抵,伯赞主动吻了江塞羡,两人往树下一倒,伯赞压在了江塞羡的身上,深情接吻,两舌绕动。动作配合,毫不逊色。
这时候风起,桃花瓣从树上洒落在两人的头顶,周身布满了花朵儿。以地为床,以天为被,在桃花的簇拥下,两人再次完成了生命的结合。
事毕,两人裸着上身,只用桃花片遮挡了下体,伯赞靠在江塞羡的怀里,枕在江塞羡的胳膊上,酣畅淋漓,鬓角的头发都湿透了,接着两人心满意足地睡去。
紫灵宫内,成衡毅接下去的目标非常明确,他要皇位!前车之鉴,只要身为南燕泰的太子就有人暗中使坏,这次,他必须一举拿下皇位。
当然姝贵妃继续发力,如今皇后之位已经被废黜,自己必须好好表现,争取早日入围!于是又是百鱼宴又是天上少有,地上难寻的八宝鱼,还有生鱼片、烤鱼、蒸鱼,成列吃着肥美有嚼头的鱼肉、喝着鲜味馥郁的鱼汤、佐以醇美咸香的火腿肉、细脆爽口的豆芽菜,颤巍巍地入口,全是细腻而纯粹的鱼肉芬芳。肉质细嫩鲜美,鱼汤顺口鲜香,能喝出奶白的醇甜,真正的“一滴入魂”。
成列看着这一桌的鱼食,连连夸赞姝贵妃手艺绝伦:“此馔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尝!”
成衡毅也频频受到了成列召见,因此走在路上都是逆行,根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看到成显和自己打招呼,轻轻哼了一声就走了。劳资有今天都是自己奋斗努力!
成显看着显贵发达的成衡毅,俏皇贵妃走过来劝慰:“你且看他几年后。甄儿不必钦羡!” 小人得志罢了。但无权无势,母族起不到丝毫作用的俏皇贵妃似乎小看了姝贵妃和成衡毅此时的运道,他们在积极地运作自己的口碑,陈誉先和杨将军在军界继续为成衡毅树立良好的形象,朝中大臣也有表示公开支持成衡毅的。
紫灵宫内,成列正在改作业,听说今天姝贵妃一大早就去集市买了莲蓬和鳜鱼,说是打算今天做新创的莲蓬包鱼。
这时候平高阳长公主过来了,一个劲地说自己这个亲家姝贵妃的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