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菲菲也不知道陈泽为什么不辞而别,但她认定陈泽不是个胆小懦弱的人,更不相信陈泽会因为贪生怕死而抛下她们母女两个,连夜逃窜。
她下意识的就想反驳徐长远对陈泽的污蔑,可纤纤却抢先大声说道:“你怎么老是说陈叔叔陈叔叔,这房子里住的人明明是我舅舅,不是陈叔叔!你这大坏神,为什么我舅舅不见了?一定是你把他弄没的!你还我舅舅!”
温菲菲猛地醒悟,对啊,这里没有陈泽,只有自己的远房表弟,差点说漏嘴了。
她鄙夷的看向徐长远,好下作啊,堂堂城隍,却用这种语言陷阱来骗一个凡人。
徐长远一计不成,再施一计还是不成,看着温菲菲眼中对自己的不屑,他的耐心也渐渐没了。
“小姑娘,你舅舅其实就是陈泽!”
“你胡说!舅舅是光头,陈叔叔有很长很多的头发,舅舅是圆脸,陈叔叔是瓜子脸,长得都不一样!”
“本座明白了,陈泽在没了躯壳之后,只能寄宿别人的身体,他杀了你舅舅,夺了他的身体!小姑娘,陈泽是你的杀舅仇人啊。”
徐长远虽然猜错了,可是已经越来越接近事实的真相。
纤纤一时愣住,她怎么可能听得懂这些。
“娘,他在说什么呀?”
“不用理他,他胡说八道。”
温菲菲冷冷看向徐长远:“城隍,该问的你都问了,该说的民妇也都说了,你虽然是神只,但是也不能无端骚扰老百姓吧。民妇现在请你们离开!”
“城隍,走吧。”阴阳司公跟着催促道。
徐长远感觉自己的脸像被人用鞭子狠狠抽了一下似的,火辣辣的疼!
都降尊纡贵显灵了,结果却被这样对待?
就这么离开,岂不是证明自己从头到尾都是错的?
分析错了,推理错了,与阴阳司公的争执错了,来错了,猜错了,对宅神施以私刑更是大错特错!
众目睽睽之下,这叫他的颜面如何挂得住?
尤其是温菲菲、纤纤母女俩对陈泽的白百般维护,对他的各种不屑和鄙夷,让他的心态彻底失衡!
一刹那间,徐长远对温菲菲母女俩祛魅了。
祛魅之后,他的头脑反而变得异常清醒。
他忽然想到了更多的细节。
“温菲菲,你去过城隍庙。”徐长远冷笑道。
“民妇确实去过,烧香拜神,很平常的举动,有什么问题吗?”温菲菲不慌不忙的答道,她现在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以保证不再说错任何话。
“当然有问题!就在你进庙烧香的那一天,陈泽抢走了他的躯壳!”
徐长远把所有的细节都串联起来了,他感觉自己被陈泽耍的好惨啊!
“陈泽胁迫日游神给本座传递假消息,调虎离山,骗本座去了东湖,他却趁虚而入,前往城隍庙里夺走躯壳……他把本座骗得团团转!”
徐长远要气死了,咆哮道:“不可饶恕!”
温菲菲心吓得一颗心怦怦乱跳:“民妇不知道城隍在说什么。”
“你当然知道本座在说什么!”
徐长远嘶声说道:“你们狼狈为奸,不是么?你假装给本座烧香,其实是在帮陈泽打掩护!”
“没有——”
“别再狡辩了!本座刚才还奇怪呢,在城隍庙冷冷清清的时候,你巴巴的赶去给我烧香,可现在我当着你的面显灵,你非但不惊喜,还百般嫌弃憎恶,要把本座拒之门外,原来,都是虚情假意,你对本座毫无虔诚之心!”
阴阳司公意识到不对,催促道:“城隍,该走了!”
“闭嘴!”
徐长远扭过头,怨毒的盯着阴阳司公,幽幽说道:“阴阳人,本座现在严重怀疑,你是不是也在帮陈泽做事?不然,他为什么不杀你?你又为什么反复维护这寡妇?”
阴阳司公摇头道:“城隍,你魔怔了。”
“魔你妈呀!”
徐长远把手一翻,“镇城神圭”立刻显现,朝着阴阳司公便砸了过去!
阴阳司公惊怒交加,想要闪避,却哪里躲得开来?
流与品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根本毫无抵抗之力!
“镇城神圭”迎风变大,当头盖落,“砰”的一声,直接把阴阳司公砸入地下!
徐长远戟指骂道:“别着急!所有的账都能算清楚,咱们一笔一笔来!先料理了这小寡妇,然后就轮到你!”
他现在极端愤怒,得不到的就毁掉!
纠察、速报两司公又吃惊又害怕,面面相觑,想劝,却都不敢劝。
夜游、武判二神,更是不想多事。
“不好了,这狗官发癫了……”
远处,小门神低声对中溜神说道:“快传香发讯给陈先生,我给你掩护。”
中溜神颤巍巍道:“我,我不行,还是你来吧,我给你掩护。”
小门神不再迟疑,躲到中溜神背后,撮起一缕香,轻轻吹动,飘了出去。
这个时候,几乎所有的神只和阴差都被如疯似狂的徐长远吸引着目光,没有谁顾及到他们这边。
唯有纠察司公,有所警觉的扭头看了过来,小门神和中溜神都吓了一跳,但纠察司公什么也没有说,又收回了目光。
“温菲菲,本座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把实情说出来!”徐长远下了最后的通牒:“不然,本座就让你尝尝阴司大狱酷刑的滋味!”
温菲菲俏脸煞白:“你一个城神,想要整治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还不是跟碾死蚂蚁一样简单?随便你吧,反正该说的我都说了。”
“好好好,你不怕死,那你女儿呢?”徐长远阴恻恻的说道:“你就不为她考虑考虑?”
“你,你是神明,不能这样下作!”温菲菲急了:“她还是个孩子!”
“别说是孩子了,在本座盛怒之下,你这一家,鸡犬不留!”
徐长远“唰”的移形换位,瞬间便掠到了温菲菲面前,右掌按在了她的天灵盖上。
温菲菲顿时僵住,不能动弹。
“想试试三魂七魄被强行剥离的痛苦吗?”徐长远狞笑道。
“你干什么,坏老头!放开我娘!”
纤纤挥舞小拳拳,去捶打徐长远。
徐长远怒骂一声,左手疾探,一把扼住了纤纤的咽喉。
纤纤也不能动弹了。
“夫人?”
就在这个时候,老仆找了过来,望着满院的神只阴差,错愕难当。
“你,你们——”
徐长远不等他把话说完,“呼”的一口阴风吹出,老仆仰面摔倒,晕死了过去。
“疯了,真是疯了……”
小门神哆嗦着,着急忙慌的又发了一缕香讯。
“陈先生,快点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