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泽珩顿时很无语。
“我不管这件事,你要怎么做我也都不管,这辈子我没有为谁破过底线,你还想怎么样?”
裴昱州笑了:“所以,我给你送立功的机会来了,不把握住吗?”
靳泽珩目光如炬:“我是追求功利的人?”
裴昱州熄了烟:“你是需要解开心结的人。”
靳泽珩神色冷凛。
裴昱州继续道:“二十多年前一系列无从查起的失踪案,让当时的顶尖人才流失不少,我不知道你和失踪的这些人有什么关系,但我知道你在查。”
靳泽珩:“所以呢?”
“有兴趣,你就来。”
裴昱州启动了车。
“靳主任,他打算和你做交易?”
靳泽珩凛然地看向前方:“跟上。”
裴昱州去的地方是个其貌不扬的餐厅。
地段不是特别好,但门口停车场很大。
外面的装修也有些陈旧,不熟悉的会认为这里生意清淡,经营不了多久。
走进能容纳五十桌的大堂,只有几桌客人在吃饭。
经理迎了上来,把裴昱州身后的男人打量一遍,才问:“裴先生,套餐还是点餐?”
进门前,靳泽珩就脱了夹克搭在手臂上。
但经理眼尖,一下就认了出来。
所以尽管裴昱州是常客,但他还是刻意这么问上一句。
而裴昱州淡淡回了一声:“包餐。”
经理脸上划过一抹不自然。
裴昱州眼皮也没抬:“不欢迎新客户?”
“抱歉,请跟我来。”
说着,经理把他们领进库房重地。
起初,一间间库房并无异样。
直到经理打开其中一间,里面装修得富丽堂皇的走廊让人惊觉这是两个世界。
很快,经理站在一个包间门口,做了个请的手势。
里面的设施更加奢华。
裴昱州走进包间就坐到了一张古色古香的椅子里,茶壶正好冒起热气。
他摆上茶杯,先给靳泽珩倒了一杯。
“这个包间的使用费比京市高尔夫俱乐部的会员费还贵上一倍,所以私密性非常好。”
靳泽珩坐到他对面:“看样子你常来。”
裴昱州勾了勾唇角:“要不然怎么给你办事?”
靳泽珩目不斜视:“所以和这些人打交道多了,你也被染色了。”
裴昱州放下茶壶,把一只U盘推到他面前。
“这间餐厅的股东是方昧太太的亲戚,尽管他们也是傀儡,但方昧贪腐的账本和交易记录都在这里面,傀儡也是坏人,该抓的时候别手软。”
靳泽珩把U盘握在手里:“可我还是不会和你做交易。”
裴昱州不急:“你先听我说。二十多年前失踪的都是经过选拔的尖端人才,这些人有智商高,身体机能好,和不限领域的特点,所以你的判断是正确的,有人绑架他们进行非法基因研究。”
靳泽珩:“有证据吗?”
裴昱州摇头:“不算有。”
靳泽珩神色变得难以捉摸:“那你和我谈什么?”
裴昱州喝了一口茶,似乎在做最后的深思熟虑。
“他们的实验成功了,并且人好好地活到了现在,只是他们自己不知道。”
靳泽珩睁大眼睛:“谁?”
裴昱州:“姜妤。”
靳泽珩半眯起了眸子:“为了让我救她,你什么谎话都能编。”
裴昱州靠在椅背上:“林夫人表弟名下有一间基因公司,成立时间是七年前,正好是林源震养的小三一尸两命那年。林源震和容朝甫一样,都希望有儿子、孙子绵延家族血脉,而一间基因公司能用三年时间完成基因造人实验是不可能的,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沿用了二十多年前的研究结果。”
靳泽珩把他倒的茶推开了。
裴昱州假装没在意,继续道:“林源震的儿子我见过,发育不全,但智商远超同龄孩子,他的尸体还在太平间。你有戳破谎话的本事,这一切信不信随你。”
靳泽珩眸色渐渐变得严肃起来。
“知道你这话有多严重吗?林源震的父亲是你爷爷的心腹,索印医药也是靠你爷爷这个靠山才有了今天。如果林家在二十多年前就有问题,那你爷爷也脱不了干系。”
裴昱州笑了:“我要是在乎容家子孙的身份,当初你会找我吗?”
“那好,如你所说,当年实验既然成功,为什么林源震的儿子却发育不全?”
裴昱州眸色沉了一些:“当年的实验对象出了纰漏,所以我说他们不知道自己的实验已经成功了。”
“兹事体大,我要证据。”
“一个半成品,一个成品都在,但目前只能证明有人进行非法基因实验。”
靳泽珩默了片刻。
“我还是不会打破自己的底线。”
他起身离开。
……
姜妤被带回北区看守所。
这次,她接受的是正规的审讯流程。
审她的是方昧和另一个警察。
她坚持自己没有下毒。
整整三个小时,审讯毫无进展。
这时,方昧被亲信喊了出去。
“头儿,不好了。上面传来风声,要派您去邻市出差。”
方昧拧眉:“去邻市还怎么审姜妤?”
“听说是要把这个案子交给张头儿负责。”
方昧眯了眯眼睛:“这是有人在阻挠我们给姜妤定罪。”
“上面说可以给你争取一个晚上的时间,出差的命令明天上午才会送达。可是这点时间够吗?”
方昧心下一横:“够!”
那人不放心:“别做得太过火,不然引起注意就麻烦了。”
方昧不屑道:“有容老爷子在,你我出不了事。”
他回到审讯室,就对同事说道:“上面要求最快时间出结果。她嘴硬,常规手段不行的。”
对方听出他话里的含义:“赶进度也不能不查清事实,你别乱来。”
方昧笑道:“行,咱们和她打持久战,今天我问,明天你接班,看她能坚持多久。”
同事想了想,室内有监控,只要做法不出格,也是可行的,于是点头。
走前还不忘提醒:“程序一定要合规啊。”
姜妤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
果然,到了深夜,她被再次带到了上回关押她的地方。
这次,方昧彻底不装了,亲自上手。
被镭射灯闪得脑袋剧痛,睁不开眼睛的姜妤,仍然攥紧手指,拒绝签字。
眼已经到半夜,还是不能完成容老爷子的交代,方昧几近疯狂。
他拨开她的眼皮,凶狠道:“你嘴硬,有人比你更硬,不签字,是想死吗?”
姜妤说不出话来,一口血全喷在方昧的裤子上。
“处理意外死亡很容易,看来你是选择后者了。”
说完,方昧便对准她后背的心脏位置要用力击下。
可这时,亲信脸色煞白地跑了进来。
“头儿,这个女人是……是……”
亲信一急,说话也不利索了。
方昧的拳头停在半空中,对下属的打扰很不满。
“有屁快放!”
亲信双目紧闭:“现在全世界都在找她,你被容老爷子给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