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白莲听见长留的话,面上瞬间恼怒。
她狠狠的瞪了长留一眼,这个人居然把自己当窑姐儿!!!
下一秒,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靠在长留肩膀上昏迷不醒的男子,双眼瞬间瞪直。
男人一身锦衣华服,矜贵如君王,俊美如谪仙。
这样的男子,配自己倒还说得过去。
乔白莲从小就觉得自己和村里的凡夫俗女不一样, 她生的洋气漂亮,将来是要做贵妇人的。
她从小就给父母洗脑,说自己是天降神女,会给家族带来好运,兴旺整个家族。
加上她七岁的时候,有个瞎眼的算命先生给她算过命,说她命格金贵,全家将来都要倚靠她过上好日子。
从那以后,乔白莲的父母便把她捧到了天上。
在重男轻女的乡下,乔白莲的父母节衣缩食,甚至不惜让家中唯一的男丁——乔白莲的哥哥辍学,也要送乔白莲去镇上的学堂读书。
原因无他,因为乔白莲给自己的父母洗脑,只有读万卷书才能行万里路。
如果自己大字不识一个,胸无点墨,将来就是遇见贵人也会因此落了下乘,入不了贵人的眼。
再加上能去镇上上学的都是家中小有资产的人家,到时候自己结交的人脉岂是这个穷苦的小山村所能比拟的?
总之一句话,家族若是想逆天改命,扶摇直上,就要在她乔白莲身上倾尽一切资源,托举她。
等她成功嫁到一个金龟婿,到那时她自然会回报全家。
乔家父母当真被她洗脑,倾尽全家资源让她去镇上读书。
乔白莲去了镇上一家女子学堂,才发现自己对学习毫无兴趣,夫子一讲课,自己就控制不住的想打瞌睡。
倒是对描眉化妆,别人家的八卦非常感兴趣。
和同窗的相处中,她经常有意无意的打听别人家的资产情况和人家的兄长或幼弟是否婚配。
她原想着在这里遇见一个身家万贯的她也能屈身下嫁。
她也曾求着学院里一个家产最多的同窗沈星带她去家里见对方的兄长,到了之后她发现沈星家富丽堂皇,豪气极了。
沈星的兄长沈放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她当下就看中了。
她借故身子不爽,想在沈星家休息几日。
沈星天真烂漫,没猜到她的龌龊心思,爽快答应了。
没想到夜里她就浓妆艳抹了一番,穿着透明的薄纱衣,敲响了沈星哥哥沈放的房门。
等对方开门的间隙,她摆了一个自认为风情万种的姿势。
沈放开门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唇角勾起一丝坏笑,然后熄灭蜡烛,把她带进了房间。
几番风流过后,她躺在男子的臂弯里,浑身青紫,满是爱痕。
她抬头看着这硕大的房间,虽然此刻烛火已经熄灭,什么都看拿不到了,但是她也能想象得到这里有多奢华。
一想到自己以后就会成为这里的女主人,同窗家硕大的家业都是自己的囊中之物,她忍不住在黑夜里笑出声。
一旁的男子闷声笑了一下,又一次翻身上马,带她进入下一场沉.沦...
早晨,当她还在做着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准备带领全家登堂入室的春秋大梦时,却被人用一瓢凉水泼醒。
她打了一个激灵,瞬间跳起来。
锦被从身上滑落,不着寸缕的身子就这么暴露于人前。
浑身青紫,满是爱痕,丫鬟和小厮都羞耻的别过眼睛。
她却一点不知羞,反而故意露着那些星星点点,大摇大摆,一脸傲娇的从几人面前经过。
好不容易等她穿好衣服,众人才堪堪把眼睛看向她。
她坐在正堂的主位上,自己给自己沏了一杯茶。
端起来浅浅尝了一口,放下之后一脸威严的看向众人:“大胆,你们居然敢用冷水泼我,你们可知道我是谁?”
这番阵势,倒真有几分当家主母的样子。
丫鬟和小厮面面相觑,眼底满是不屑。
一个小厮轻扯嘴角,鄙夷一笑,正准备讥讽两句,却被她厉声打断。
乔白莲是真的把自己当成这家的当家主母了。
她双目猩红,纤长的手指指着那个小厮,眼里是滔天的怒火。
“大胆,居然敢对这个家的未来女主人做出这种表情,来人,拖下去发卖了。”
乔白莲话音落了半天,丫鬟小厮一个也没动弹,反倒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她。
“长这么大,如此阴荡房浪的女人我还是第一次见。”
“对呀,她还不如醉春楼的窑姐儿呢,窑姐儿尚且坦诚直率。
像她这样心思深沉,矫揉造作的女人就该被浸猪笼。”
丫鬟和小厮唯恐她耳朵不好使,故意大声议论她,当着乔白莲的面把话说的十分难听。
乔白莲怒极拍桌,把桌子上的茶杯都震倒了。
茶杯在桌子上翻滚了几圈,然后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破裂声。
“你们几个卑贱的下人,居然妄议主子。
我一会儿就要告诉沈放,让他把你们都发卖了。”
乔白莲恶狠狠地瞪着几人,气的差点晕厥。
“谁找我?”
伴随着一声水滴石越的声音,一袭月白色锦衣的沈放大步走了进来。
他身姿挺拔,修长,面目俊朗清秀,十足的风流倜傥。
乔白莲的心脏漏跳了一拍,想起两人昨晚上的各种疯狂,她瞬间羞红了脸。
她迈着小碎步,腰扭得跟水蛇一样,羞答答走到沈放身边:“郎君,他们欺负我,你要为我做主啊。”
乔白莲捏着嗓子,声音活像叫春的母猫。
一旁的丫鬟小厮瞬间打了一个激灵,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乔白莲见状,更生气了。
她小嘴一撅,委屈道:“郎君,他们都欺负我...”
说着,就要往沈放怀里钻。
男子微微一侧身,她扑了个空。
重心不稳的乔白莲,瞬间和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脸朝下,重重磕倒在地上。
她顶着两桶鼻血,眼底满是不可思议,又透着几分委屈:“郎君,你怎么能...昨晚你很疼人家的...”
“姑娘,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
沈放退后几步,有意和乔白莲拉开距离。
“昨晚我和张兄跟赵兄三人秉烛夜游,在湖上欣赏了一夜的月色,对吧?”
沈放严肃说完,看向门外。
两个身着华服,手持折扇的英俊书生样的男子走了进来:“我们可以作证,昨晚沈兄确实整晚和我们在一起。”
乔白莲瞬间面无血色,她惊得连连后退:“不可能,不可能的。”
她不断地呢喃,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不对,昨晚明明就是他。
是他把自己拉到房间里的,虽然一进屋他就熄灭了烛火,但是自己确认那个男人就是他。
难道他想赖账?
吃完自己就想跑,没门!
想到这层,乔白莲的眸子瞬间变得凌厉:“你们都是朋友,自然一个鼻孔出气,若我有证据证明是你呢?”
沈放看了看自己的两位朋友,不屑道:“不知你的证据是什么?”
“昨晚那个男人...”
乔白莲停顿了下,用帕子遮住自己的唇角,娇笑道:“他屁股上...有一个大痣,上面还有三根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