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花未被打懵了,脑袋嗡嗡直响,跌坐在地,万分委屈:“爹您……”
“别叫我爹,我没有你这样不知羞耻的女儿!”
“爹您怎么这么说女儿?”陆花未楚楚可怜。
“可以啊,演戏的功夫见长啊,”陆轻舟讽刺,“那又如何?!被人一眼就看穿!”
“爹,女儿不懂你在说什么。”陆花未泪水涟涟。
“你……不见棺材不掉泪是吧?你的耳坠呢?”陆轻舟脸色铁青。
陆花未伸手一摸大惊,脸色顿变,良久,她伸手擦干了眼泪,恢复平静:“爹,女儿错了,但女儿也不想这样,女儿心里苦啊。”
“苦?苦是你败坏门风,辱没家门的理由吗?”陆轻舟质问,“谁的人生一帆风顺?谁不经历苦呢?!”
“爹爹教训的是,女儿任凭爹爹责罚。”陆花未慢慢爬起来跪到他面前。
“你是我女儿,为父怎么舍得惩罚你,但雍王呢,被他发觉会是什么局面你难道不清楚,你要陆家为你陪葬么?”
无情帝王家,贵门情如纱——一捅就破。
“女儿不敢,女儿愚钝没想那么多。”陆花未哽咽,痛悔不已。
“起来吧,地上寒凉。”陆轻舟拉她起身。
“谢谢爹。”
“那男人叫什么名字?下不了手,爹帮你。”陆轻舟眉头紧皱。
陆花未一怔,险些又跌倒,又跪地道:“请爹给女儿点时间,我一定会让爹满意。”
“期限?不是爹不相信你,这种事非同小可。”
陆花未目光呆滞,拳头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痛心决定:“七日。”
“好,”陆轻舟不想再为难她道,“那孩子我见到了,是陆家人,比朝阳机灵可爱。”
“是啊,爹莫不是有打算?”陆花未闻言放轻松了一点。
“再说吧,会生的女人多的是。”陆轻舟心里很是矛盾。
陆花未一震,爹可真是舍,得啊,既然承认那孩子又不相认,那可是他亲孙子啊。
“别瞎琢磨了,尽快对那男的下手以免后患,想办法弄到罔山地图。”
“我?乙墨澜都不正眼瞧我,我怕是没机会。”陆花未也听说过,这个罔山地图极有可能是藏宝图。
“别忘了,你可是雍王妃,好好利用这个身份。”
“女儿知道。”
既不爱,何苦惜?!
陆花未郁郁而回,跨过门槛,抬头吓了一跳,“你怎么还在这里?你就不怕我爹折返,要了你的命?”
看到无尘遗世独立,陆花未忽觉心痛得难以呼吸。
如果跟他远走高飞,是不是也可以呢?
无尘摇摇头,淡然道:“死又何惧啊,难为你了。”
“没事,那是我爹,能把我怎么样呢。”
“那就好,看到你就放心了,”无尘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那我走了。”
陆花未点头,目送他离去,悲伤难抑,这一别怕是再无相见之日。
无尘走出流芳殿,扶墙哀泣:雍王说得对,入戏太深伤的就是自己。
他刚才特意留意了,花未虽然动情,但是却不会跟她远走——戏落幕了。
不知不觉走到雍王的书房外,要不要进去,刚要转身听得声音,“无尘公子。”
“追魂。”无尘应一声缓解尴尬。
“无尘公子是来找王爷么?”
“不,是。”无尘胡乱应一声。
“王爷在里面呢。”追魂看他挺奇怪,但也不便多问。
无尘点头,上前叩门,听得应声,方推门进入。
“坐,”乙墨澜搁了书,看了看他,示意他坐,又道,“追魂,吩咐厨房准备几道小菜,本王想喝一杯。”
“王爷且慢,小的不胜酒力。”
“小酌怡情,男人哪有滴酒不沾的。”
无尘张了张嘴没说什么,不得不承认,他说得不无道理。
少顷,酒菜摆上,乙墨澜给他倒了一杯,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了道:“我干了,你随意。”
“王爷真是海量。”无尘举杯抿了一口。
乙墨澜笑了一下招呼他:“吃菜吃菜,不喝酒菜总要吃吧。”
“谢王爷。”
“今日过来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乙墨澜本想等他开口,奈何他三缄其口,只好开门见山。
“我,我不知如何开口。”他神情落寞。
“我送你走吧,不想你命丧于此,你已经帮了我大忙,我有心成全你,但陆轻舟又岂会放过你。”
“我舍不得她啊。”无尘哽咽,掩面抽泣。
“好了,男人哭哭啼啼的像个什么样子,”乙墨澜不忍责怪,“自古痴情女子负心汉,但痴心男儿也被无情伤啊。”
乙墨澜喝一口闷酒,有些自责,不想伤及无辜但还是殃及池鱼。
“王爷说得对,是我配不上她,所以她才不肯跟我远走高飞。”无尘泪眼朦胧,令人心碎。
“别傻了,是她配不上你,你除了身份哪点不如她,如果可以我倒想和你互换身份,这样就可以和篱儿浪迹天涯,逍遥度日,奈何生在帝王家,身不由己。”
乙墨澜长叹一声。
“王爷,您应该努力荣登九五之尊,到那时候就没有无奈了,想干什么干什么,谁能奈何你呢。”
乙墨澜闻言呵呵一笑:“高处不胜寒呐,哪有那么简单。”
“唉,各人有各人的不易。”无尘叹息。
“所以啊,我们要笑着面对。”
“对!王爷所言极是,奈何我尝遍人间冷暖,历经世事艰辛,却还是一个情字放不下,惭愧惭愧。”无尘说着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这就对了嘛,一醉解千愁。”乙墨澜给他满上。
无尘微微点头,脸上晕染了醉意,他扶额,乙墨澜见状:“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醒来太阳依旧高照。”
“但愿吧。”
无尘起身,身体又软了下去,乙墨澜一把扶住,吩咐道:“追魂,送无尘回去。”
“是。”
“不用不用。”
无尘脚步踉跄,乙墨澜示意追魂跟上,忍不住一声叹息。
“咦?澜是怎么了?动不动就仰天长叹。”痞痞的声音传过来
抬头,对面屋顶上的红衣格外扎眼,乙墨澜闻言露出一抹笑容,他算是恢复如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