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菜不用费心思,蔬菜园里有什么就吃什么,凑十盘菜不在话下。
荤菜能做的也不少。
炒鸡、炖鹅,做盐水鸭。
炒鸡炖鹅已经做过许多次,李素问可以做。
盐水鸭还得沈清棠来。
其实她更喜欢吃脆皮烤鸭,但是做脆皮烤鸭比较费时间,晚饭来不及,只能做简单些的盐水鸭。
鸭子宰杀脱毛清理干净内脏后,在鸭皮上均匀的抹一层盐,给它来一个全身按摩,等到盐渗透,再给鸭子冲个澡,放在一边备用。
接着拿个大碗,放入适量的盐,糖以及葱姜蒜等大料,加入水搅拌至盐糖融化,把鸭子泡到水里腌制着。
最起码得腌够三个时辰。
怕时间不够,沈清棠稍微多放了点儿盐,这样少腌一会儿也能入味。
反正大家也没吃过正宗的盐水鸭。
处理好鸭子之后,还有羊肉。
沈清棠买回来的是羊排带着羊腿。
晚上吃烤羊排烤羊腿。
把五香粉和孜然粉以及葱姜蒜水等调味料均匀的涂抹在羊排羊腿上,最后再厚厚凃一层孜然,找个大木盆腌制着,等着晚上边烤边吃。
今日运气好,恰好看见有卖牛肉的,沈清棠称了两块,一块是牛腱子肉,打算做卤牛肉。另外一块是季宴时专供,给他做牛排吃。
不是沈清棠偏心,而是除了季宴时,谷里的人更喜欢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只有他心智有损还忘不了那些矜贵的礼仪。
沈清棠每次看他吃饭,感觉还应该配个布菜丫鬟给他。
就那德行,最配牛排,可惜没红酒。
买最多的是猪肉。
猪肉做法可就多了。
能炖排骨、卤猪头、猪蹄,酱肘子,能做红烧肉、肉丸子,狮子头、锅包肉、京酱肉丝等等。
就是炒青菜也可以放几片肉。
虽然不知道季十七他们到谷里的真实意图,但是老百姓常说上车饺子下车面。
一般是说送家里的游子、打工的亲人等有需要出远门的人,出行前,要煮一碗热腾腾的饺子相送。
下车就是回家,等这些出行的人远出归来时,要煮一碗面接风。
还有种说法是嫁女儿时,在娘家上轿前要吃一碗饺子,到婆家下轿要吃面。
沈清棠想对郑老伯来说,他们只知郑凌川不知季十七。
郑凌川只是归家的游子。
吃面更合适。
所以沈清棠让季宴时帮着剁了一部分肉馅,想做炸酱面。
炸酱面不难,只是对穷人来说算奢侈。
葱姜肉丁都过油炸熟,再放入黄豆酿制的黄豆酱、或者甜面酱里炒制后就是炸酱。
古代的黄豆酱是货真价实的黄豆制作,天然但是不如现代添加剂的黄豆酱味美。
沈清棠选的是甜面酱,也是古法酿制。
这次是买的现成的,等有空,她打算自制。
向春雨抱着孩子在一旁看着沈清棠忙前忙后,心道:季十七要知道自己吃的炸酱面是王爷剁的馅他还敢吃吗?
三个女人一台戏,适用于任何场景。
即使做饭也不耽误她们聊天。
沈清棠听着李素问和崔晓云闲聊,突然开口:“云姐,你想不想和离?和离了你就能正大光明的出谷。”
崔晓云愣了下,目露纠结,好一会儿摇头,“谷里挺好的。”
“再好也比不上自由好。被迫不能出谷和自己不想出谷是两码事。”沈清棠强调。
她穿越前经历过一次居家隔离。
时间不长,只有一周。
平日里的沈清棠是宅女,一周不下楼都没问题。
但是门上封条一贴,整个人就感觉不对了。
时时刻刻就想着出门,算着分秒揭封条。
心里一直会惦记封门这个事,总想出去,也说不上出门有什么要紧的事。
由己渡人,沈清棠觉得崔晓云也是想出谷的,只是不好意思说。
或者说,怕花钱。
五两银子不是小数,而且,就怕她男人贪心,给五两银子也不肯放人。
崔晓云洗碗的动作顿了顿,坚定道:“谷里真挺好。有吃有喝,公婆健康,青松在我身边,我没什么憾事。”
“行吧!”沈清棠点头,“那我换个问法。云姐,你看糖糖和果果越来越大,也不像之前一天里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
他们俩现在更喜欢户外。我想多花点儿时间陪他们。”
孩子的成长只有一次,错过陪伴会是终身遗憾。沈清棠不想留这种没办法弥补的遗憾。
“可是开门做生意,不能想关门就关门,不管有没有生意,都得开门等人。所以,我想问问你,愿不愿意到城里帮我看店?
最近这段日子,店里很多甜点、饮品都是你帮着我做的,方子你都会。
糖水铺子的受众本就是北川仕女,加上有王三小姐罩着,鲜少会有人闹事。
楼下还有我父母可以帮衬你,安全应当不是问题。”
崔晓云点点头又摇摇头,“我知道很安全,也知道你想帮我。可是,我的事你也清楚,我若是出去,被我男人看见,他定会把我抓走,我……”
“别怕!”沈清棠开口,“他不就是要钱?我去跟他谈,让他写放妻书。”
必须是和离的放妻书不能是休书。
崔晓云连连摇头,“使不得!他那人如今变得贪得无厌,十两银子都不一定够。这世道赚点钱不容易,说什么不能浪费在他身上。”
“云姐,你不能这么想。第一,钱赚来就是花的。只要对自己有利钱就不是白扔,跟收钱的是谁没关系。
第二,如今你小叔回来,我叫他一起去。”
要是花钱搞不定那就武力摆平。
***
太阳落山,一群人才陆陆续续扛着锄头、铁锹,拿着绳子镰刀从田地里回来。
晚饭是在郑老伯家院子里吃的。
他家院子大,能摆五六张桌子。
和之前一样,喝酒的一桌,不喝酒的一桌。
不喝酒的一桌能摆开,喝酒的坐了四桌。
季宴时照例坐在沈清棠身边,怀里还抱着糖糖,旁若无人的单手拿筷子吃牛排。
他刚落座,另外四桌上,传来此起彼伏的声响。
有咳嗽的,有呛着的,有掉了筷子的,有摔下凳子的。
沈清棠目光扫了一圈,挑了下眉。
真巧!
这些弄出动静的都是季十七一伙的人。
哪怕像季十七这样没失态的,也时不时往季宴时的方向偷瞄。
瞄一眼脸色变一下。
整的像季宴时是控制他们的变色器似的。
季十七注意到沈清棠探究的目光,拳头抵在唇边轻轻咳了声。
和他一起到谷里来的人,齐刷刷坐得板板正正,背脊挺直。
沈清棠顿时乐了!
这坐姿,可太眼熟了。
从古到今,她只知道有一种人可以随时坐得如此端正。
军人。
啧!
难不成真是逃兵?!
不对,看季宴时平日做派,定然不会是逃兵。
而季十七他们看季宴时的眼神明显是下属看上司。
难道,季宴时真是个将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