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拉着眸子看了一眼喜鹊,低头领旨,招呼人带下去。
苏南初瘪瘪嘴角,看来沈璟之对这个仪妃还挺看好的,看似下狠话,又何曾不是给对方个机会。
她往前走几步,给男人奉上茶:“皇上,您用茶。”
沈璟之睨过去一眼,没动。
苏南初站在边上等候着,沈璟之不知道犯了什么病,始终不吭不响。
苏南初有点按耐不住,气氛安静的她浑身不舒服,便又试探开口问道:“皇上是要在永和宫用膳吗?”
正好他在,膳房按他的份例,她也能蹭两口。
苏南初等了半天,沈璟才之动了动神色,态度平缓:“去传吧。”
苏南初抬头看嬷嬷,嬷嬷立马明白,行了礼下去。
随后看着对方那呆闷模样,又没话找话疑惑的问道:“皇上今天心情不好吗?”
白天不还好好的,现在怎么跟谁欠他半吊钱一样。
沈璟之端起来茶抿了一口,不知道别别扭扭在想什么,半天不吭一声。
最后晚膳也没吃,站起身就走了。
嬷嬷刚传完膳回来,就看见这状况,懵然问向自己主子:“娘娘,这皇上…”
她就出去这一小会,她这主子又把皇上给得罪了?
苏南初摊摊手,缩了缩脖子:“不知道啊。”
他来了就坐了一会,屁都没放一个就走了。
谁知道过来干啥的:“膳传了吗?有没有说皇上也在?”
嬷嬷脸色僵了僵,这娘娘又惦记上那点饭了,难看的挤出一张笑脸道:“娘娘放心,已经提了。”
好歹皇上来了,就算半路走了,膳房那边也不敢怠慢。
苏南初这才放心,差点以为那一百零八个菜又要飞了。
吃饱喝足,心情舒畅的睡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就听说送烧饼的宁贵人昨夜侍寝了,沈璟之送过去不少赏赐。
宫里传的沸沸扬扬,说是沈璟之体贴,还把对方的请安免了。
苏南初真是不得不给沈璟之点个赞,真他妈的天生海王圣体,昨晚上来她这个“旧爱”这边坐坐,转头跟新欢滚上床单。
做皇帝就是好哈,换女人比衣服还快,排着队都睡不过来。
苏南初感叹两句,坐在摇篮旁边逗弄着孩子。
仪妃那边查案,不知怎么得查到她身上了,派人过来请了两回。
苏南初惦记着沈璟之说的话,不让她出永和宫,便用二皇子吐奶的事打发了。
但是好像她还是个关键人物,仪妃直接把沈璟之请了过去,最后不得已,苏南初只能过去一趟。
启祥宫位置不算偏僻,但是跟她正好掉着角,一来一回起来也不少时间。
路过不知道哪个宫门之时,苏南初眼神诧异的凝着某处,眨巴两下眼睛问道:“嬷嬷,后宫可允许外男进入?”
嬷嬷不解:“娘娘为何这么问?”
“皇宫内院,宫廷禁地,外男怎可擅入?”
苏南初指着远处:“那这是什么?”
嬷嬷沿着手指看过去,果然看见一个穿着外臣服饰的青年正待在不远处,守着湖面不知道看些什么。
“这…”嬷嬷把苏南初手放下:“娘娘,虽规定如此,但是若是哪宫娘娘得了皇上允许,被允许亲人入宫探望,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规矩这些说白了也就是皇上一句话。”
规矩哪能越得过皇上,看那外臣身后还跟着太监,就知晓定是被皇上允许了的。
也是,苏南初收回视线,只是自从进了后宫,还没在后宫见过除了太监以外的男人,怎么能不稀奇。
尤其看着那小哥还挺白净,虽然不如沈璟之那身气势威严,但是自有一股儒雅气质,身上的绸缎面料服饰尊贵非凡,若是在现代,定然也是海王级别的。
放这样的人进来,沈璟之可真心大。
不怕他后宫的女人撞见了爱上吗,毕竟这小哥看着可比他可好哄的多。
路上逢一个插曲,过去之后谁也没在意,苏南初也慢慢赶到了启祥宫。
里边人挺多,熟面孔,生面孔挤成一片,晃得人眼花缭乱。
苏南初过去给沈璟之行了礼,又顺带把仪妃,许妃两个带上。
沈璟之唤了起,苏南初自觉往边上站了站。
人都到齐了,那个仪妃才朝着沈璟之行个礼,开始娓娓道来:“皇上,昨夜您派人送来了明贵妃身边贴身侍女喜鹊,臣妾今日一早便派人去各宫查探,最后搜查得知,这段时间以来,只有佟贵人身边的花房宫女,曾经因为宫服破损去教坊司重新购置过。”
仪妃让人把托盘端上来:“这是臣妾从佟贵人的殿内花池底下挖出来的证据,上边的缺口跟喜鹊提供的完全吻合。”
太监有眼力劲的上前撑开,拿着那块布条往上比划了一下,好让沈璟之看得清楚。
苏南初瞪着眼啧啧两声,有人在后边拿着马鞭催干活就是麻利,这才多久,仪妃就已经查出来眉目了。
不过佟贵人是谁?听着有点耳熟啊。
仪妃招手让人把那重新购置宫服的宫女带上前,声音端淑而有力:“臣妾也让人比对了这宫女的服饰尺寸,跟这件宫服完全吻合,并且翻出来宫服的位置,正是这个宫女负责打理的花房区域,只是此事可能涉及佟贵人,还望皇上定夺。”
现在就相当于案板上钉钉,直接把这宫女拉下去审讯就完事了。
之所以把沈璟之叫过来,还有一个原因,便是这事很可能涉及宫妃佟贵人,一个宫女哪里有这么大的胆子,怕是背后指使跟佟贵人脱不了关系。
沈璟之手指动了动,敲了两下桌子,目光看向了地上跪着的人。
苏南初也跟着瞧,这才发现,她见过这个佟贵人,这不就是那天在凉亭搭讪她那个吗?
后来碰见襄嫔把她打发了,对方还是阴森森的模样,沉闷的跪在地上不作声。
那宫女似乎意识到自己快要完犊子了,也顾不得规矩,忙叩头慌乱解释:“皇上,娘娘,奴婢冤枉,奴婢去购置宫服,只是因为奴婢前几日浇花弄湿了衣服,便放在住所门口晾干,结果奴婢干完活回来,衣服就不见了,奴婢还以为是被别人偷了去,为此还跟同寝的采乐吵了一架,这些宫女住所的所有人都可以作证,奴婢是第二日没了换洗衣物,无奈才去教坊司购置的,还望皇上娘娘明察啊。”
宫女一口气说下来,情况紧急来不及多想,急出来满头大汗。
仪妃此时又站出来,拿出来另一项证据:“皇上,这是从佟贵人房间搜出来的香囊,上边用极重的气味掩盖,已经找太医确认过,里边装的便是大皇子所中的蓖麻子毒。”
“佟贵人深居简出,平日里不怎么跟人走动,以前是跟孟氏住在昭华宫,后来宫中主位换了熙贵人…而恰逢那段时间熙贵人曾经让太医开过的药里有蓖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