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也太心善了,他的亲娘都不待见呢。”
“我是那孩子的嫡母,他虽然不是我生的,可也算是我的孩子,就照我的话去办吧,床上多放一床被子,等他的孝期一满,也该再续一门亲了。”缪氏的话里满是对刘明州的不落忍。
管家领命跑开了。
缪氏冷笑了笑,“合府上下都眼瞎了吗?那个刘明承的眉眼跟余氏明明一模一样的,愣是没人看得出来?”
“只怕是有人也瞧出端倪了,但却暗戳戳的在瞧夫人的笑话呢。”她的陪嫁丫鬟春嬷嬷撇嘴道。
“哼,是我缪竹心的笑话?应该是他刘鑫仁的笑话吧?我比任何人都期待揭开真相的那一天呢。”缪氏冷笑道。
“可奴婢怕那安南王妃到时候会迁怒于您啊。”春嬷嬷犯着愁。
“怕什么?大不了一死而已,有何惧的?春儿,你说,他们的谋划能成功吗?”
春嬷嬷撇着嘴摇了摇头,“难讲。”
“连你个老货都瞧出来了,偏偏刘鑫仁情愿舍了亲生子,也要博那没影的荣华富贵。呵,呵呵呵~,只可怜我那还没来得及睁眼的孩儿呀~”缪氏满脸嘲讽的红了眼睛。
春嬷嬷也跟着抹起了眼泪,“夫人,可这不也恰恰说明奴婢的小主子是个有福的吗?万一败了,咱们谁能逃得过朝廷刀啊?”
“也是,无需受这世间之苦,他确实是个有福的。”
再说那刘鑫仁再次来到那个巷口的小酒馆时,正好被冯魁瞧见了。
刘明承被抓后,他曾奉贾赦之命去调查过刘家,自是认识这位刘老爷的。
“奇怪,他现在还有闲情逸致来喝小酒?不是,咋是进了后门呢?”
交代了一起的方二他们,他来到背光的巷子拐角,跃上了房顶。
小心翼翼的扒开几片瓦,但还隔了层木板,掏出匕首,抠挑开一处木疙瘩,一束光亮透了出来。
这个位置不算太好,但却瞧见刘鑫仁上了楼,按照他的走向,冯魁跃起,来到屋角,隐到了气窗的旁边。
“你怎么又来了?是世子爷那边的情况有变吗?”有人问道。
“王掌柜,我也是被逼无奈啊。四十万两啊,我一时之间哪里能凑得齐啊?还请你代为转达我的难处。”另一个人回道。
“刘老爷,主子的意思你应该清楚的,这么多年,若不是有主家在暗中保驾护航,你不会真的认为都是那田家的手段吧?”被称为王掌柜的态度有些不耐烦。
“这个刘某自然是分明的。你也别恼,别嫌麻烦,若没有了世子爷,所有的谋划都不过是替他人作嫁衣裳罢了。”
刘某人应该就是刘鑫仁了。
“你在威胁我吗?”
“不不,王掌柜别误会,我此番又来找你,是想请主子出面去跟那两个侯府讨价还价的。”
“你觉得这样合适吗?”姓王的声音都冷了。
“合适啊,怎么不合适?外人又不知道咱们之间的关系,还不能是因为刘家送钱送到位了,安南王妃这才不得不帮着跑一趟的吗?”
“刘鑫仁,主子做什么也是你能够指使的?是不是觉得养大了世子爷,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姓王的虽然压着嗓子,可还是听得出他的恼怒。
“不是,你这人怎么说不通呢?我刘家一介商贾,除了认识的田家外,也就只有主家的门第能跟那两位侯爷说得上话了。我确实在第一时间已经从外面往京都调银子了,可这需要时间啊,咱们能等,可从小娇生惯养的世子爷等不了啊。主子还说什么要在明天中午前把人给救出来,你说,我拿什么救?我怎么救?你也说了,那是我养大的呀,我有多着急,多么的担心,你能明白吗?”
“可是~”
“可什么可是啊?她去帮着说和还价,别人就更加不会怀疑这些意想不到的事情了,对世子爷反而是最好的掩护,还能让孩子少受些苦,早点儿回家呀。”
屋里沉默了一会儿,姓王的说道:“好,那我再跑一趟,至于有什么样的后果,可不关我的事。”
“拜托拜托了。”
冯魁听的入神,屋沿上的一块瓦片差点儿滑下去,他一把抓住了,迅速恢复了原状,跃上了对面的房顶,隐于了黑暗中。
好巧不巧的,屋里头的王掌柜路过冯魁最先趴着往下窥视的位置时,从那抠掉的木疙瘩的眼里,掉落了一些细灰,他暗道了一声不好,就从一侧窗户飞跃上了屋顶,还好,一只肥硕的老鼠正好爬过那儿,才打消了他的疑虑。
不懂武功的刘鑫仁吓了一身的冷汗,“是,是有人偷听吗?”
姓王的摇了摇头,“一只老鼠罢了。”
“真被偷听了?那人还跑了?糟了,糟了呀,怎么办?”刘鑫仁焦急的直拍大腿。
姓王的也不解释,“你回去等消息吧。”
等心神不宁的刘鑫仁回到刘府时,冯魁也已经进了贾赦的东院。
他刚踏在厢房的瓦片上,贾赦就知道了,拽开身上的邢氏,跳下床披上了外袄就拉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意犹未尽的邢氏,满脸潮红,气恼的捶了捶枕头。
正院的廊下,冯魁被贾赦的佩剑抵在了喉咙处。
“爷,是我。”
“跟我去书房。”
冯魁关上书房的门,“老爷,方才路过杨树胡同时,属下瞧见了那刘鑫仁。”
“哦?有意外的收获?”
“是。”
冯魁说完,贾赦呲呲牙,“娘的,这泼天的富贵,爷不想接也要接啊。牵马去,跟我跑一趟安国侯府。”
他俩出府时,带着根子在安国侯府前面的巷子里转悠踌躇了半天的刘明州,终于鼓足了勇气过去敲开了门。
小厮打量着他,“公子眼生的很,这个时辰来咱们府上干什么呀?”
刘明州拱手道:“小哥有礼了,在下姓刘,是刘鑫仁的次子,冒然登门,实属失礼,可明州确有不得不见安国侯的理由。”
“刘?京都中也没姓刘的官员啊?刘鑫仁是做什么的?”小厮皱着眉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