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低劣的通讯和检测设备,恐怕连研究院一百多年前的水准都没有达到,真是一群蝼蚁。”
没有任何人察觉到他的到来,包括看似天衣无缝的基地防卫系统在断层级的电子碾压中也起不到丝毫作用。
男子就这么闲庭信步饶有兴趣的走在走廊中,皎白的灯光照射在他的身上,居然能完全穿透过去,无数监控器热感应仪的雷达画面中唯有空无一物而已。
天空城科学院首席,天空城城主,程生!
这个男人代表着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暴力组织,他拥有一言决定数以亿计生灵命运的权利,哪怕是毁灭整个人类文明在他的眼中也掀不起一丝波澜。
唯有真理,才是永恒。
——天空城
“按照‘蛰’的效率,五分钟后,这个基地就将彻底被侵蚀殆尽,谁又能想到看似一切如常的墙壁之下潜藏着的却是无尽的纳米机器呢?”
他指尖上佩戴着一枚银白色的戒指,中心湛蓝色水晶处散发着阵阵荧光,时刻向宿主实时汇报攻击进度,冰冷无情的电子字符浮现于眼前。
“同化进度74%……81%……96……”
“同化进度100%,已确认掌控所有武器,代号‘蛰’申请执行清洗计划,是否授权。”
当这个数字到达百分之百的那一刹那,程生微笑着接触了光学隐形和生物隐形的效果,瞬间暴露在超过十几台监控之下,此时此刻整个基地都骤然响起激烈的警报声。
面对无数蜂拥而至的各级领域使、守卫,以及正准备向附近发出求援信号的总部驻守成员们,程生只是缓缓抬起双手,背光而生,只留下一片永恒的黑暗阴影。
“授权执行。”
简单的四个字悄然落下,这一刻,整个基地消失了,银白色的金属风暴从墙体中倾斜而出,它们的速度甚至超过了每小时六百公里。
没有人能够逃脱,也没有任何反抗的手段,所有接触到蛰的物体瞬间就会被吞没殆尽,不会余留任何残骸。
有用的物质会被过滤筛选吞噬再转化为新的个体蛰,融入无数的纳米机器虫家族中,而他们都由作为最高权限者的程生统一管理编组。
“啊啊啊……”
“这是什么东西,信号!信号被屏蔽了……”
“快打开逃生通道!”
最后时刻,还是有人拼命向中心控制室发出了危险信号,由于是利用比较原始的技术制造的,反倒能稍微抵抗电子通讯技术上的代差。
与此同时,远在另一边核心区的陈闲依然没察觉到危机到来,仍然沉浸在工作之中,不知疲倦,直到桌上某个从未点亮过的血色红灯开始闪烁。
他愣了片刻,猛然起身。
“是故障吗?如果是敌袭的话外面会这么安静……”
此刻陈闲心中不知为何忽然极其不安,为了以防万一,他拿起电话准备询问下外面的情况,然而通话路线中只有一片死寂,时不时会有嘈杂的沙沙声。
不对劲。
“切换最近的二号基地频道,给我接冷清风!”
“接前线!”
连续两条路线依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到这里事情已经不是巧合能解释的了,就算再怎么说也不可能会出现这么多线路都故障的情况,那么解释只有一个。
敌人,已经来了。
撕拉一声,背后传来某种极其诡异的撕裂声,还夹杂着类似某种物质流动的声音,陈闲来不及回头,一条银白色的流动金属刺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瞄准他的心脏袭来。
如此迅猛的杀招,此时此刻哪怕是一位专精防御的特级领域使都不可能从这种袭击下活命,而作为脆皮辅助的陈闲就更不用说了。
他瞳孔剧烈缩动,心中想的却是远在千里之外的那个孩子,那个自己所珍视的孩子。
危急关头,此前一直待在墙角不曾发出任何动静的渊主骤然暴起,遮天蔽日的骨翼展开裹住陈闲,就像包粽子一样给他包走,随即反手就是一爪撕向银刺。
锋芒相对,极致的冲击之下整个房间直接就解体了,陈闲惊魂未定探出头时才发现原来整个基地此刻都已经消失了,眼前赫然是一幅无法理解的骇人光景。
深藏地下六百米处,人造工程消失后所余留地下空间中仿佛化作一片银色的海洋,放眼望去全是缓缓蠕动的银色物质,发射出微弱的白光。
在那之上,这些液态物质组成一座王之平台,上面坐着一位看着十分年轻的男人,正饶有兴趣地盯着自己,手中戒指化作缕缕银线飘散在空中,好似浮光般。
“初次见面,你好啊,尊敬的陈闲先生,安理会目前实际的掌控者,哀牢山神秘强者供奉之人。”
仅仅只是这么一眼,陈闲就已经认出了对方的身份,拥有此等难以理解的武器,以及久居高位的气质,除了那位天空城主之外,还能是谁呢?
他心中非常清楚,与嬴钦曜或者姚无羡之流相比较,天空城的每一个人都是自己最大的敌人,永远不可化解的敌人,他们是真理的追寻者,是毁灭的释放者。
深吸一口气,陈闲眼中怒火翻腾,但他深知自己绝对不能被愤怒所冲昏头脑,此时此刻对方出现在这唯一的可能性只能是消除自己这个祸端。
在此之前,哪怕能多拖一分钟,都是给其他同僚争取到赶来支援的时间。
“就为了杀我这么一个辅助,需要劳烦天空城之主亲自动身,呵呵,陈某人还真是有些受宠若惊啊。”
“那是自然,事到如今谁不知晓上至整个莱茵高层,下到南盟安全理事会,谁不是按照陈先生的命令行事,在我们天空城中,你的地位已经被摆到了对标天灾级的位置。”
“所以你来了,为了除掉我替3号报仇?”
程生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他忽然畅快笑出声,声音回荡在地下空间内,幽远而弥长,令人心生不祥之意。
良久,他一改面容,森然盯着陈闲的方向,用无比漠然的语气说道:
“3号?他算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