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如丝,韩光耀与巫行云共乘一骑缓缓踏破了雨幕,出现在了氤氲之中。
此时两人的外观有点独特,身上都披着一件用柳条编制的斗篷,看起来翠绿翠绿的挺亮眼,可是斗篷编的并不紧密,到处都是拳大的窟窿,既不遮风也不挡雨。
韩光耀倒还好,身上的战袍结实厚实,虽然被浸湿了,但并不走光,可是巫行云一身纱衣浸了水,肌肤若隐若现不说,还紧紧贴在身上,惹火身材展露无余。
巫行云缩在韩光耀怀里,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嗔道:“你不是说你这柳条蓑衣是家传手艺吗?费半天劲做这玩意有用吗?”
韩光耀拿袖子擦了擦脸尬笑道:“祖传手艺那也是二百年前了,自打我家先祖和太祖他老人家打天下封了爵,这手艺就生疏了。”
巫行云扭了韩光耀胳膊一下娇哼道:“你少忽悠我,我就没听说过谁家蓑衣用柳条的,你就是没安好心想叫我淋雨占我便宜。”
韩光耀笑道:“你知道我想占你便宜还不是也同意了,证明你心里也愿意呀。”
“不要脸!”
巫行云白了韩光耀一眼,懒得再和他分说,小巧的下巴朝远方若隐若现的城池努了努道:“那个就是西夏都城兴庆府吗?怎么看起来这么不点,看起来还没东京十分之一大,穷酸巴赖的还动不动爱打个仗!”
兴庆府当方圆只有不到二十里,与纵横近六十里的东京汴梁城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韩光耀啼笑皆非,拍了拍巫行云的脑袋说道:“咱能不能有点常识,李元昊虽然称了帝,可也改变不了西夏是个藩属国的事实,大宋那可是帝国,帝国懂不懂,差一个档次呢能比吗?”
巫行云撇了撇嘴:“那现在怎么办,直接冲进去吗?”
韩光耀满头黑线,感觉自打功力大进,巫行云有点膨胀,没好气道:“咱们这次是来探查西夏是不是慕容龙城在搞鬼,要悄悄地进村,打枪的不要,明不明白?”
…………
兴庆城门,车队被守城的西夏军士拦住,一个商贾打扮的中年人不断哀求:“军爷,大宋与西夏虽然时有摩擦,可是从来不禁商贩,您要抓我没有道理呀,我和御史台的梁大人有旧,能不能通融一下?”
说着中年人从怀里摸出一锭大银,可怜巴巴的给军士塞了过去。
看见银子,军士的表情缓和了许多,接过银子掂了掂收入怀中,但语气依然生硬:“现在与以前能比吗?以前是摩擦现在是开战,陛下有令,凡非我西夏之人一律抓起来,这事通融不了。”
正在这时一个西夏一品堂的人走了出来,呵斥道:“还磨蹭什么,速速把这人拿下,别挡着城门!”
几个士兵不由分说,上到跟前把中年人两手一别就押了下去。
整整一个上午,被抓的人就有数十个之多。
此时雨已经停了,韩光耀和巫行云隐在远处一个土坡后面,一边啃着干粮一边商量对策。
大宋和西夏虽然经常起冲突,可是经济互补性很强,大宋的丝绸茶叶瓷器粮食,西夏的青白盐,牲畜,毛皮都是对方必须的商品,所以对于这些走私商人从来都不禁止。
“真是奇了怪了,商贾都抓,西夏这是真的不想过了吗?城门守的如此之严,咱们想要混进去怕是不容易。”
“那咋办,要不咱们还和上次一样,等到晚上翻墙进去?”
“姑奶奶,你是上回当了一次马神上瘾了咋的,你当回回都有那么好运气吗?城墙上可是有守城器械,那攻城弩射过来我也抗不了几下,你真当我金刚不坏呢。”
“我轻功好,要不等到晚上我先翻墙进去,然后再开门放你进去。”
韩光耀翻着白眼:“你能不能动动脑子,白天都查这么严,你以为关了城门就没人守着了吗?想开城门势必得动手,一旦惊动了慕容龙城,那孙子万一躲起来咱们到哪找去?”
巫行云见没有提出什么有用的建议,沮丧的哦了一声道:“那算了,咱们还是去其他城门看看,看有没有机会混进去,没准就这一边查得严呢。”
之后两个人绕着兴庆府远远转了一圈,可直到天黑也没有找到任何机会,其他方向的城门也是守卫森严,所有外来人一律抓捕。
无奈两人只好在通往兴庆府的官道旁找了一处树林搭帐篷露营,再想其他对策。
…………
入夜,树林里也没有什么娱乐项目可言,逼仄的空间孤男寡女,韩光耀穷极无聊自然手脚开始不老实。
没一会巫行云就气喘吁吁起来,空气逐渐暧昧,两人本就是食髓知味,一个有意撩拔,一个半推半就,眼瞅就要发生一场大战。
可就在这时,外面忽然隐隐传来了嚣杂的脚步声和若有若无的说话声。
“卧槽,难道西夏人这半晚上的也要出来搜索一番不成?”
两人的感官都远超常人,一听到声音同一时间都从帐篷窜了出来,向发出声音的方向掠去。
…………
月光下,林中一片空地上一大群人正在收拢几十辆大车,一个打扮怪异之人指手画脚,看样子是在指挥手下安营扎寨。
只不过他说的话虽然声音不小,巫行云却一句也没有听懂,叽里呱啦的倒是和天南的少数民族语言有点像。
隐在大树上的巫行云一脸蒙圈,拉了拉韩光耀的衣袖小声说道:“天南的土人我也见过不少,咋没听过这种语言,你知道他们是哪里人吗?”
韩光耀表情诧异,语气古怪沉声说道:“他们可不是天南的土人,他们来自海外,是日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