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阳光透过薄雾，洒在市第一中学门口。
还没到学生来上早自习的时间，可各种早餐摊位已经开始了一天忙碌的准备工作。
华梨初祖孙三人提着小炉子和煮锅来时，摊贩们各自占据一方天地。
旁边卖包子的大娘将三轮车往旁边挪了下，招呼道：“你们打算卖点什么啊？来我这挤挤？”
眼瞅着公交车就快来了，华梨初没跟大娘客气，提着炉子就走了过去。
麻溜的摆开摊子，从煮锅里捞了个茶叶蛋，递给大娘：“大娘，谢谢你嘞！”
“这……我不能要！”大娘摇头又摆手。
华安桃嫣然一笑：“大娘，我们是第一次来摆摊，还真有点摸不着谱，劳烦您帮着尝尝味道，给点意见？”
大娘见三人是真心实意要给，这才不再推诿。
可没等她剥开鸡蛋尝味道，随着轮子在马路上发出的“咯吱咯吱”声，公交车来了。
霎时间，三五成群脸上洋溢着青春朝气的学生如潮水般涌来。
大娘连声吆喝道：“卖馒头喽～卖菜包……”
卖鸡蛋灌饼的大叔手上在铁板上飞快的操作，鸡蛋在饼上摊开，撒上葱花和芝麻，再卷上生菜和火腿，最后裹上酱料，香气扑鼻。
这时，一种既有茶叶的清雅，又混合着香料的浓郁独特混合味道像带着灵性一般，轻轻钻进了所有人的鼻腔。
“卖茶叶蛋喽～三毛钱一个的茶叶蛋～”
吆喝的同时，华梨初很不厚道的掀开煮锅的盖子。
华安桃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了把蒲扇，拼命的在旁边扇风。
清新中带着点苦涩，像是山间晨露的气息。
被香味吸引的学生纷纷围了过来：“卖茶叶蛋？入味吗？”
“当然入味！鸡蛋是煮熟之后敲破放里面的，已经泡了一晚上了。不入味不要钱！”华梨初朗声回复。
“行，给我拿一个！”
华梨初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荷叶，将茶叶蛋装里面，递了过去。
那人迫不及待的咬上一口，蛋白的嫩滑在舌尖瞬间舒展开来，蛋黄已经不再是单纯的黄，而是一种如同琥珀般的光泽，入口即化。
简单一颗茶叶蛋，成了舌尖上的诗篇。
“好吃！够味！再给我来一颗！”
说完就从口袋里掏出6毛钱递了过去。
华安桃连忙接过钱，小心翼翼的放在随身挎着的斜挎包里。
第一个茶叶蛋的成功出售，给了三人莫大的信心。
后面又陆陆续续的卖出了三四个。
“梨子，桃子，你们快去上课吧，时间要来不及了。”
华远盛说着，拿出两片荷叶，各装了3个茶叶蛋进去。
“你们不是有了新同桌吗？一个分给同桌，和她打好关系。剩下两个留着自己饿了吃。”
华梨初好笑：“爷爷，你怎么装这么多？咱一早上总共也才卖出去了6个茶叶蛋。”
华远盛轻推华梨初的背：“便是一个都没卖出去，也不影响咱自个儿吃！别贫了，赶紧去上学！”
华安桃将随身挎着的包拿下来，交给华远盛，便拉着妹妹一块进校门了。
目送着两个孙女远去的背影，华远盛浑黄的眼底满是笑意。
卖馒头的大娘一惊：“呦，你家两闺女都是市高中的学生啊？老爷子，你命真好！”
“哈哈哈，孩子自个人争气！”
一旁的摊贩见了，纷纷夸奖道：“那是真争气，您老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老爷子，改天孩子考上大学，记得喊我们去喝酒啊！”
等学生们都进去后，确认不会再有人来了。
华远盛收好东西，捞起炉子里剩下的两个茶叶蛋，小心的包在荷叶里，朝门卫室走去。
邱建英的本家叔，也就是那天带着华梨初三人去找房子的门卫一看，大步走过来：“老爷子，是有什么事吗？”
华远盛憨厚一笑，趁其他人不注意，快速将手里的茶叶蛋塞了过去。
“没事没事！”
凑近门卫小声道：“不是什么金贵玩意，收下吧，推推搡搡的让人看见了不好。”
门卫早就注意到了祖孙三，自然知道手里的是什么。
抿了抿唇：“谢谢老爷子，但仅此一次，以后可再不能这样了。”
“不会不会！你忙吧，我回了。”
看着空空如也的煮锅，华远盛摸了摸怀里的挎包，美滋滋的拎着炉子，嘴里哼着小曲儿往租屋里走。
到了家，关好门，华远盛将挎包里的钱倒出来数了数。
因为是第一天，没敢多准备，一共就煮了20个茶叶蛋。
鸡蛋买来是8分钱一个，加上香料和其他开销，一个茶叶蛋的成本大概在两毛钱左右。
给了卖馒头的大娘1个。
送了门卫2个。
梨子和桃子那边6个。
总共卖出去了11个茶叶蛋，一个卖三毛，收入3块3毛钱。
华远盛耐心的将三块三毛钱平整好，淡淡的双眉拧在了一起。
花了4块钱成本准备了20个茶叶蛋，卖了一早上，结果还亏了7毛钱？
这边，朝教室狂奔而来的华梨初不知道爷爷的郁闷。
倒是年级主任看着跟阵风似的踩着点来的华梨初姐妹，挑了挑眉。
华梨初的屁股刚坐到椅子上，耳边就响起了熟悉的上课铃声。
她将东西一股脑的塞进书桌里，拿起语文课本，准备背书。
张欣然耸了耸鼻子，顺着香味，闻到了华梨初的书桌。
怕被老师看到，她将书竖起来，挡着脸。
戳了戳华梨初：“你早饭还没吃？买的什么？怎么这么香？”
华梨初挑了挑眉，鼻子倒是挺灵！
“茶叶蛋，自家做的。”
张欣然舔了舔嘴唇，有点馋。
“某些同学，不要以为自己拿书挡着脸我就看不到你们在做什么。
我站在讲台上，你们下面做的什么小动作我一清二楚.
赶紧背书，背不完的待会下课去办公室继续背！”
邱建英的话吓得张欣然一激灵，不敢再说小话，连忙放下书，闭着眼睛开始背书。
可一整个早自习期间，茶叶蛋若有若无的香味总能精准的钻进她的鼻子，勾引她。
下课铃声刚响，邱建英前脚刚走出教室。
张欣然就立马缠上了华梨初：“梨子～”
说着，她眨巴眨巴眼：“好梨子～我们来换早餐吃，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