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微微摇头:“舅母,以贺家如今的作为看,说不定过两日城中就会流言四起,比如表姐私会他人,再比如刚才贺家说得表姐让刘婷去勾引贺之源,更有甚者会污蔑表姐失了清白等等,而后他贺家便成了那可怜之人。”
敏儿咬牙切齿:“以他贺家今日的所作所为来看,表姐的这些假设肯定会成真。”
墨儿捏着帕子的手指泛白,要说她不在乎名声,那是不可能的。
想到之前与贺之源相处的日子,他总是有意无意的想与自己亲近,还说着那些个甜言蜜语,不知不觉红了眼眶。
宋雅倩抱住她嚎啕大哭:“我们家究竟造了什么孽,竟摊上这家人,简直倒了八辈子血霉!”
刘文涛悔恨不已,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苏黎出声安抚:“也不是没有办法!”
“你这丫头,快别打哑谜了,究竟该怎么办?”
“舅舅不是刚才派人去他贺府监视了吗?最近几天他们肯定会将人送走,咱们直接将人抢过来。然后以这孩子要挟他们退婚,不退就将这件事闹到公堂,只是那时刘府恐怕也会被人诟病,以后表姐与表妹的婚事恐怕不好说。”
要是再不行,就将贺府一洗而空,将跟帖抢过来就是,再将他们的头发全部剃光,看他一个秃子还怎样成亲!
宋雅倩摇了摇头:“此事全因刘婷自作自受,若有人混淆黑白,对她姐妹二人妄加评断,那此等人品之家,不堪与之结亲。若众人误以为我刘家门风不正,那便为她们姐妹招赘婿入门便是!”
墨儿与敏儿不约而同的转过身去掉眼泪。
苏黎微微惊讶,没想到大舅母竟是这般的通透大气,做事也果断沉稳。
“舅母,您说得没错,都说了有福之女不进无福之门,表姐与表妹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宋雅倩终于露出笑容:“你这丫头,嘴就是甜!”
看向刘文涛有些嫌弃:“你看你一回来,我们饭都忘记吃了,现在都凉了。”
老嬷嬷见状赶紧让人前来收拾:“老爷,夫人,稍等片刻,老奴已经通知厨房重新准备了饭菜。”
这边商议好了办法,大家都松了口气,心情没那么失落了。
另一边贺府已经鸡飞狗跳。
大夫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水:“唉!贺公子得了这马上风,如今虽救了下来,可是日后这子嗣艰难咯!”
古美娟目眦欲裂:“你说什么?”
大夫没有理会,背着药箱走了。
古美娟瘫坐在椅子上,瞳孔里翻涌着痛苦与悲楚。
一把抓住旁边的贺迈家:“夫君,这可如何是好?呜呜呜……源儿他还那样年轻。”
贺迈家都烦透了:“唉!这个逆子!竟做出这等事,简直咎由自取!”
这句话刺痛了古美娟。
“他是你唯一的嫡子,你怎么这般说他?你还配当父亲吗?”
贺迈家反手给了她一耳光:“都是你这个蠢妇,慈母多败儿,你却无端过分宠溺他,惯的他为非作歹。先是奸污了他表妹,现在又当众做出这等丑事,我贺家的脸面全让你二人给丢尽了!”
而后不想听她反驳,一甩袖子离去了。
古美娟瘫坐在地上,捂着脸喃喃自语:“不就是瞧着我娘家哥哥如今不搭理我了吗?不就是仗着我们母子没有依仗了吗?你个负心汉!”
儿子以后不能人道,这子嗣上就只有宇儿这个孩子了,不对,或许那两个贱人肚子里也会有。
又想到贺老太亲手将怀有身孕的丫鬟打杀了,牙齿咬的吱吱作响。
爬起来恶狠狠的说道:“呵!死老太婆,这一切都得怪你!”而后冲出院子来到松鹤院。
几个婆子拦住门口:“夫人,老夫人有令,任何人不能打扰她休息。”
古美娟毫不犹豫给了那婆子一耳光:“没眼色的东西,我就是来看看婆母是否安好。”
丫鬟春儿呵斥:“老妇人刚睡下,谁在这吵闹?”
走过来才发现,古美娟正愤恨的盯着她。
“呦,是大夫人呀,老夫人已经睡下了,不过让我传话,说以后你们大房的事情,她不会再管,你们好自为之!”
“你个仗势欺人的玩意!你就是婆母身边的一条狗!”
春儿眼神闪了闪,微微一笑:“大夫人与其在这里骂我,不如还是想好怎样应对刘家吧!”
看向几个婆子:“老夫人今日受了大刺激,半个月不见客,你们可将这院子守好了,若是放了人进来,小心吃板子!”
“是!”
古美娟眼中全是愤恨之色,一甩帕子走了。
走在路上不禁腹诽:呵!想将这烂摊子扔给自己?那好呀,这刘家想退婚也得扒层皮,死老婆子,你不是喜欢那刘墨儿吗?合婚庚帖可以给她,不过必须拿十万两银子来换。
换完之后,自己就找人将她玷污了,看你还怎样嚣张?
哼!小贱蹄子,今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下自己的脸,这苦头你吃定了,想活就学自己那不要脸的侄女做姑子去吧!
想起自己的侄女,又是咬牙切齿,不自觉就骂了出来:“小贱人跟你娘一样,就会勾引人,自己爬了我儿的床,还装贞洁烈女,让你嫁过来你偏不,宁愿做姑子,害得宇儿孤苦伶仃。”
回到院子,守在贺之源床边,为他擦着汗水。
“水,水……”虚弱的声音传来。
古美娟握住他的手:“儿啊,你醒了,醒了就好!”
匆忙的倒了一杯水递到他跟前,拿着勺子喂他。
贺之源感觉到了不对劲,自己下身有些疼痛,他害怕极了:“母亲……我……我”
“儿啊,大夫说你无事,需要好好休息。”
喝了些水后只觉自己活了过来。
“儿啊,你告诉娘,你为何会去那里?”
贺之源眼神有些闪躲:“娘,我喝醉了,误入了。”
古美娟自然是相信他的,叹了口气:“刚出事,你祖母就派人将看门的丫鬟给打杀了!”
“母亲,墨儿是不是知道了这事?”
“好好的提她作甚?”
“母亲,如今我怕是已然成为整个城的笑柄,这叫我之后还怎样抬头?”
古美娟一听这话,气不打一处来:“谁让你光天化日干下这等事?”
贺之源更慌了,为何母亲突然对自己这般严厉?
“儿子错了,让母亲蒙羞了!”
果然瞧着她的脸色温和了一些。
“知道就好,关于你与刘墨儿的婚事,不必过分忧虑。她们家不会将事情闹大。今日刘婷可爬了你的床。若刘府敢掀风浪,咱们便同归于尽。今后,她刘墨儿,刘敏怕是只能绞了头发做姑子!”
贺之源突然想到刚生了宇儿,就毅然决然入了尼姑庵的表妹,不由得脸色微沉。
“儿啊,你放心,母亲知道你并不喜刘墨儿,古板毫无半点趣味。他们家想退亲,咱们就咬住不放,让她们着急!”
两母子还在这边商议以后的事情,却不知第二日,他家就沦为大家茶余饭后的笑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