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恭同还是沿着北边小道,迤逦回到西院西门,用新的暗号,一重一轻,再一轻一重,敲打寨门,原来的暗号不能用了,知道的人多了,就像苏连财就知道。李笊篱知道他回来了,连忙开门。
“大少爷,你回来的正是时候,那苏连财刚走了一顿饭功夫。”
“他又来想干嘛?”
李笊篱把门拴上,轻轻的跟在恭同后面。
“还不是想回来嘛,大少奶奶把他打发走了,让他死了这条心吧!”
说话之间,已经来到侧院,吕秀姑满面春风迎了上来,用崭新的手巾给恭同抽打着衣服上的灰尘。
李笊篱识趣的出去了,他心里有底,怎么应付对待万恭同,以后的发展规划打算,他和绿秀姑已经达成一致。
“那人来又想干嘛?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敲诈,吃了豹子胆了。”
“嗨 还不是想回来干他的差事吗?我跟他说了,回来可以,把官府里的事抹平,别殃及咱们。”
“他怎么说?”
“他说咱们家大业大,他豁得出去,就怕咱们豁不出去。我说了,大家小家一个样,都有老人妻子孩子,仔细想想,一旦被官府拿了去,老婆孩子就成人家的了,孩子也不姓你的姓了。我们万家,大不了我去顶罪,你们苏家呢?”
秀姑顿了顿。
“他最后怂了,家有老人妻子孩子,讲定的规矩,一年十两银子,现在已经预付一年了,还要怎么样?”
“最后说什么了?”
恭同问。
“后来说的不孬,为保全两家,他就继续藏着呗。”
“最好的办法就是灭口,死人最安全。夜长梦多。”
恭同面露凶光。
“走一步看一步吧,尽量不惹事。”
秀姑道。
万恭同把婚宴上龙凤盏的事和秀姑说了。
“我觉得,咱也得调整一下目标了,一直和东院斗,咱是一点光也没沾到,没打了狐狸,惹了一身骚。做好咱自己的事,就很好了。咱不和东院比,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恭同有点惊奇于她的改变。
“官人,咱家家业也不小,土地山场,作坊店铺,也得满足啊。咱俩只要能保住当家的权利,这家业还不是咱说了算。”
恭同似乎有点懂了,她说的有道理。
“现在说内忧外患,老爷子对咱不放心,咱爹也是恨铁不成钢,二院三院想夺权,吹着尘土找裂纹。这种情况下,咱们就得发展自己,减少和东院的争斗,先把西院搞明白,牢牢控制在咱手里,以后还不是咱俩说了算?慢慢的把二院三院排挤在外,再和东院计较也不迟。”
一席话说的万恭同如醍醐灌顶,这几年来,一直追逐着李家吴家,的确没有得到一点好处。
“还是媳妇有心机,你说的很对,身边的事还没搞定,就和外面争来争去,即使争来了,也不全是咱们的,”
“明白了就好!”
“再说苏连财吧,先把他稳住再说吧,人命关天,不能惹出大乱子,一旦出了事,咱当家的地位就保不住了,放长线,钓大鱼,都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他也不敢作大了,你放心就行。有李笊篱挡着,他成不了气候。”
吕秀姑媚眼放光,勾引恭同。她心里自有大算,今天和李笊篱一旦怀上了,总得留后路才行。虽然她极不情愿和恭同苟合,但到时候算时间的话,他行房了。
万恭同虽然精神不振,这么久没有那事了,还能勉强做的起来。
两人滚身上炕,秀姑蹙眉忍住,很快就结束了没有硝烟的战争。即使这样,她还是装出云雾翻滚的叫声,她这招以桃代李很厉害,能瞒天过海。
“半年了,你也得和爹说说,外地的作坊店铺也得巡查一下了。”
吕秀姑还沉浸在李笊篱的强大攻势下,要想夜夜笙歌,就得把这人支出去。
“嗯,也得去看看了。”
恭同说了一声,就发出鼾声睡去了。吕秀姑翻江倒海,在身边的要是换成李笊篱该多好啊。
李老二的师兄到了,晚上一番招待,红焖野兔,干炒山鸡,红烧肉,应有尽有。二人频频把盏。这人道号蒙下散人,是胜半仙的弟子,这次受师傅派遣,北游布道,看山看水,搜集奇珍异宝。他知道李二就在鲁中地方,反正是云游,就来拜访一下师弟。
“师兄,师傅还好吧?”
“好的很,身体轻捷,精气焕发,闭关修炼,辟谷吐浊,师傅的养生秘诀,天下无双。”
蒙下散人看着李家一桌人,有偏瘫的,有哑的,有瘸的,心里有很多疑问。
“那就好,师傅安康,徒弟之福啊!”
李二附和道。
“师弟,最近几年是不是事事不顺啊?常有横祸缠身。”
“不满师兄,这几年来,家里时遭祸端,先是老父受惊吓偏瘫,再有我被歹人暗算,最近四弟也中毒失声,唉,也找不到问题出在哪?师兄道业高深莫测,请不吝赐教!”
“那得明天了,看看宅子看看祖林,看看有没有犯冲的地方。”
“那就有劳师兄了!”
第二天一早,二坏带着师兄,院里院外查看,八卦方位,周围建筑,院墙胡同,一一查看,用罗盘测查方位走向,与山与路与河的内外关联。然后李二又带他去了祖林,先远远测查山势走向,祖林占的方位,又进到林强之内,把李三之上三辈的坟墓看了。
“师弟,问题出在你祖父墓上,这墓的走向,收单不收双,林墓一脉,三代始荫,祖父主孙辈。”
“师兄所谓收单不收双何解?”
“意思就是,单数兄弟安康,双数兄弟躲殃。”
李二坏恍然大悟,他还有小四,经常遭遇不测,老大老三,安然无恙,虽说心眼不多,但是无论做什么,都顺风顺水,怎么早没有想到这一层呢?他暗暗恨自己无能。
“师兄所言极是,可有破解之法?”
“有倒是有啊,但是时机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