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紧闭的侯府大门,还有散落一地的二房财物,他能怎么办,总不能丢下这对母女不管!
最终,秦氏和江黎被带到了瑞王别院,直到国子监念书的江枫得到消息,才去接了两人重新置了宅子!
从侯府到城门,一路上,百姓自发的站在道路两侧,恭送着江晚一行人。
皇帝没有给到的尊重,官员和百姓给了。在千万双带着期盼和崇敬的目光中,江晚似乎理解了祖父的遗志。
他们江家,护的从来不是天子,朝廷,而是护的江山百姓!
城外十里亭边,许肆一身红衣如那傲立雪间的寒梅,热烈又清冷!
飞驰的骏马载着他心爱的姑娘停在他身边。
“不是让你别送吗?”
许肆淡淡一笑,抖开捂了半日的披风,披在单薄的少女身上。
四目相对,两两无言,只有浓烈的情谊在两人之间流转。
江晚踮起脚尖,红唇轻轻落在许肆的下巴上。
没有热烈的吻,却留下了深深的不舍。
少女终究是什么也没说,骑上骏马,红色的披风扬在背后,那般肆意鲜活,又那般遥不可及!
那抹红从京城飞到了西北,从披风变成了旗帜!
辽军大营里,耶律蒙可随手丢了手里的骨头,抹了把嘴角。
“最多还有三日,江晚就要回到边城了,今晚是汉人的新年,他们肯定会放松警惕,正是我们进攻的时机!”
“可是王庭传来消息,要我们撤兵……”
“你要当逃兵,草原没有孬种!大王子,我们听你的,这一次一定能将他们杀得片甲不留!”
“托亚,你前两次也这么自信,可结果呢,被杀得片甲不留的只有我们!”
“够了,你这是长他人志气!汉人还有句老话,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咱们第一次进攻时,不也灭了他们一个先锋营吗?”
那是他们内部有人拖后腿!阿史那心中嘀咕,但见大王子那般凶狠的眼神不敢再开口。
“就这么说定了,子时发动总攻,这一次务必要攻破城门,杀进大盛!”
辽军做着最后的战前准备,而另一边的西北军营中,江晚已经秘密回了军营。
一身戎装的江晚坐在主帅帐中,面前都是她的心腹。
“今日过年,别苦了将士们。”
“少将军放心,早吩咐火夫了,加两个肉菜!”
“田二娃,你个憨货,还叫少将军呢,大小姐如今已是朝廷认可的镇北大将军了!”
庄严一脚踢在田二娃屁股上,笑骂道。
“是是是,末将糊涂了,大将军别介意!”
“嗯,大将军确实比少将军听着要威风!”江晚挺了挺胸膛,一脸傲娇。
众人奇怪的盯着他,“但是呢?”
“什么但是,哪里有但是!”江晚说完,见大家一脸好笑的看着她,仿佛在说你就别演了。
她只能泄气的一一瞪过众人,“但是呢,狗皇帝封的本小姐不稀罕,还是咱们西北众将士认可的才有含金量!”
“嘿嘿,那是,兄弟们的认可可不是那什么能比的!”
看着众人笑得一脸没心没肺,江晚只觉温馨,这才是她熟悉的同僚,这里才是她习惯的家乡!
“少将军,今晚……”
庄严话说一半,江晚突然变了脸色,食指竖在唇边,眼神示意他继续说话。
众人虽不明所以,心中提着一口气,但面上都照常尽量不露异样。
江晚脚尖一点,直冲帐外,可外面的黑影似乎也早有准备,并不与她交手,而是错身而过,冲进了大帐中。
帐中都是武将,反应都不慢,各自取下兵器就要朝黑影杀过去。
“都别动!再动我杀了他!”
江晨脸上没有恐惧,但却很是羞愧,不敢去看走进来的大姐。
“这就是我离开半年,你成长的效果?”
江晚了冷冷出声,看得江晨越发脸红。
“大姐,我错了,之后每日的练武再……再加倍!”
“大小姐,卑职……也错了。”庄严不仅是副将,也是江晨的武师傅,这一刻也不敢去看江晚的脸。
黑衣人内心狂翻白眼,是不是也太不尊重他了!
“江晚,丢下你的武器,自废一条手臂,我就放了他!”
“闹够了没有!”
正要开骂的众人惊讶的看向江晚,而后又同情的看向黑衣人,眼里都在说着你完了!
虽然他们也不知道这大胆的家伙是谁,但少将军这么说,自然有她的道理。
“还玩,谁让你跟来的?墨三!”
黑衣人扯了面巾,松开了搁在江晨脖子上的匕首。
“大小姐,我虽被你认出来了,但我孤身入军营,一刀斩少主也是事实吧?”
“什么就一刀斩少主了,小爷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脱离了危险的江晨立刻化身为一头小野狼,长枪直指墨三。
感受到身后冷厉的目光,江晨不得不改口,“小爷的意思是……我大姐才是少主,你杀我没用,你不能专挑软柿子捏啊!”
“你说得不错,孤身入军营,一刀斩少主,的确有些本事,之前是我小看了你!”
大姐怎么老拆台!江晨收了长枪,默默退到了一旁。
“所以,我有资格留在大小姐身边了吧?”
“有!”
墨三有些不敢相信,这么容易就同意了?直到几日后,他才醒悟过来,他好像……被耍了!
什么孤身入军营,什么一刀斩少主,都是人家挖好的坑,他不仅主动跳了还管埋!
后话暂且不提,先说新年夜。
子时一到,西北军这边还在喝酒吃肉,庆贺新年,辽军已经骑上战马,朝着城墙杀来了!
最后一里,看着黑漆漆,寂静无人的城墙,辽军似乎已经看到了胜利的希望,看到了血流成河,骨子里的嗜血好战在这一刻沸腾。
“冲啊,杀进去,肥沃的土地,富饶的物资,美丽的女人都是我们的啦!”
嘭!烟花升起,迎接新的一年!
嘭嘭!爆竹声就响在耳边,一声又接着一声!
战马嘶鸣,是哀嚎,也是求饶!
四周全是爆竹烟花,战马受惊,别说冲刺了,没有被烧到皮毛尾巴已是幸运。
不仅如此,爆竹燃烧的烟雾竟带着隐隐的香甜味,很快辽军便发现,马匹变得异常躁动不安,纷纷甩下身上的士兵,而后与附近的马进行着不太雅观的激烈动作!
很快,不仅马,辽军也变面红耳赤,蠢蠢欲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