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虽不大,但太极剑本身就不需要多大的地方,尤其是徐博现在所施展的剑术所需的地方就更少了。
只见徐博右手提剑,反手贴在背面,并不像程宇在公园所见的那些老人所玩的什么慢腾腾的起手式。
徐博呼吸调整了一下,他的眼睛忽然变得格外有神且锐利,似有杀气蕴含在其中一般,只见他微一吐气,右手一翻,手中长剑已“嗖”的直刺向前方,刺剑式快若雷霆,却稳如泰山,剑身没有丝毫的晃动,剑势未尽,他的身子就向前一步,身随剑走,但剑身却忽然变横为扫剑式,向左扫去,紧接着左脚踏前,手腕一翻,剑已向身后反手斩去。
徐博并没有表演平常所练的养生太极剑,他施展的是真正的杀人剑术,他将劈、刺、撩、扫、挑、斩、截、挂、崩、点、削、抹、搅等十三种剑法完美地连贯使出,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的停滞,可以用静如处子,动若脱兔来形容他的剑法,看似身形动作轻灵而优美,实则凌厉迅捷,一时之间,庭院之中变得剑光闪闪,剑声嚯嚯,林欣吓得躲到了程宇身后。
程宇感觉到似有剑气渗体,那是剑在高速运转中对空气的猛烈挤压所致,当然伤不了人,但能达到这种程度,说明徐博的运剑非常稳、快,且有力。
他能看得出来,徐博所展示的并非是表演的剑术,而是一种运剑的正确方式,是真正的剑技。
表演所用的剑招是为了舒张筋骨,强身健体,并不是真正的技击术,但也是含有了十三剑式在里面的,只是多余的手势与动作多了些而已,徐博现在所施展的相当于是太极剑的精髓,每一招一式都蕴含攻防之意,攻防之间转换如行云流水,流畅异常。
十三种剑法的肢体配合方式、握剑姿势及方向都是有讲究的,否则攻时无力,防时无效,速度还提不上来。
徐博所表演的这些招式也仅是外在表现而已,这十三种剑法在使用之时是有一整套的肢体用力方式以及呼吸配合之法的,并非看上去这么简单。
内家剑法注重内在气息的运行与调理,讲究以静制动,后发制人,以柔克刚,通常用于应对复杂多变的战斗环境,适合在对手强大或战斗环境复杂的情况下使用。
外家剑法注重体能训练和招式练习,以身体的力量和速度取胜,适用于直接、快速的战斗环境。
也就是说内家剑法该柔则柔,该硬则硬,该快则快,该慢则慢,追求剑随心动的境界,外家剑法就简单粗暴直接,以力量及速度取胜,招式反在其次,正所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一力降十会。
严格来说,程宇此时选择练外家剑法更合适些,因为他目前已具备外家剑法所需的身体基础,并不需要什么内家剑法的剑诀,只需掌握运剑方法即可,可快速上手,但学了内家剑法会让他内外兼修,剑法更加凌厉。
内家剑法与外家剑法并无固定的界限,剑招上并无太大的出入,用外家剑术用出内家剑招并无不可,运剑不可拘泥于形式,否则会走入歧途,对于用剑高手来说,永远追求的都是无招胜有招,剑随心动,身随剑走,人剑合一的境界。
徐博缓缓收剑,吐了一口浊气,笑着对程宇说道:“怎么样,我这剑法可还使得?”
程宇连忙鼓掌赞道:“不错不错,老人家真是老当益壮,剑法竟然如此犀利,当真了得,值得学习一下。”
徐博脸一黑,啥?才值得学习一下?敢情我这是对牛弹琴了么?
他走到自己的轮椅处,从挂袋中取出几枚铜钱,对程宇说道:“你拿这铜钱向我洒来。“
程宇不明所以地接过铜钱,徐博走回院子中间,反手提剑,对程宇说道:“丢过来。”
程宇闻言将手中的这八枚铜钱以天女散花的手法向徐博掷了过去。
只见徐博手中长剑忽然动了,几道剑光闪过,“叮叮当当”的连串声音响过之后,那八枚铜钱有两枚穿在了徐博的剑尖上,另外6枚铜钱居然全都被劈为两半,落到了地上,而且看情况,似乎都是对半劈开的。
这得需要多快的眼力、判断力、出剑速度以及用剑之巧才能做到?
平常人能劈到一枚铜钱就了不起了,虽然程宇抛钱的速度并不算快,但铜钱分散,又滞空时间不超过2秒,能做到徐博这样滴水不漏程度的人简直可以说微乎其微,这等于说徐博在不到2秒的时间内递出了8剑,如此剑术确实罕见。
程宇几乎看呆了,因为徐博的每一招他都看清了,这几下如果往深了说,等于是徐博一秒之间就用剑击杀了4人,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堪称恐怖。
林欣在旁拍掌赞道:“哇,老爷爷好厉害。”
徐博得意地笑道:“怎么样?小宇,我这剑术可还行?”
程宇举起了大拇指道:“厉害,这个我必须学一下。”
徐博见程宇终于动心,老怀大慰,说道:“我这剑术可是内家剑术,不能轻易外传的,你学了之后可不得未经我同意就向外传授。”
林欣在旁跳着说道:“我也要学,这个好玩。”
徐博差点一个趔趄,这可是杀人剑术,这小姑娘也真能说,好玩?
徐灿连忙上前扶着父亲,关心道:“父亲,你的腿脚感觉怎么样?”
“没事。”徐博推开徐灿,拿过剑鞘,将剑插回了鞘中,说道:“小姑娘,这种剑术不适合你玩的,你可别乱学。”
程宇想到以后也会教林欣炼体的,如果这剑术学会了,他将来必然也会教林欣的,于是说道:“老爷子,我妹妹如今尚年幼,等长大了,我可以教她吧?”
徐博瞅了一眼林欣,见林欣天真活泼,眼神纯净,显然也是一个心地善良之人,心想如果不同意程宇的请求,说不定这小子还不学了,于是点头道:“行吧,但是仅限于你们兄妹二人,如果还想教他人,就得经过我的同意了。”
程宇心中欢喜,连声道谢。
徐灿将程宇所得的报酬合计11万4千元扣掉了一万元作为学费后,转给了程宇。
程宇问道:“老爷子,我要怎么学呢?”
徐博又是一瞪眼,道:“你得叫我师父,虽然你不用行拜师之礼,但我教你武艺,你就得改口了,知道吗?”
这年代的健身馆、武术馆的教练其实就是“师父”,只不过叫法没这么严肃。
程宇没有在道门真正待过,对于师父一词并没有过多严谨的看法,此师父又非彼师父,徐博与林辰的性质并不一样,只是一个称呼而已。
至于林欣就更没有概念了。
程宇爽快地喊了一声“师父”,徐博心中一定,这徒弟终于是收到了,只要有了师徒名分,日后程宇有所出息,自然都是算在他头上的,如果程宇没出息,或闯了祸,也牵扯不到他身上,他可以只当程宇是个记名弟子,等同于其他跟他学太极养生剑的学员。
不过他很看好程宇,无他,因为程宇还会按穴针灸,如果程宇功法学到家了,用点剑术威力更大。
徐博以前对点穴之术还将信将疑的,经过程宇治疗之后,才确信点穴之术是真实存在,那些医院所设的穴位针灸科根本就只是唬人的,真本事只藏在民间,尤其在道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