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浩龙的别墅。
阿发、阿哼、连浩东几个全都回到了这里。
“龙哥,阿污的老婆翠丝把三大货柜的货都交出来了。”
“她还说阿污告诉她,只要我们忠字堆稳定给振新供货,他们每个月都会送三大货柜的A货给阿污。”。
阿发用了点手段,让翠丝吐了口,一五一十地汇报了下情况。 连浩龙点点头,这几乎在他的意料之中。
振新花这么大代价,要做的是长久生意,没必要玩黑吃黑。 而且,万一出事,第一时间,傻子都明白,振新的嫌疑最大。 连浩龙又将目光看向连浩东:“你那边呢?”
“我的线人给了详细的资料,在现场有一个幸存者,叫黄毛,是王宝的人。” 轰!
这个消息如同一记惊雷,在客厅之中炸响。
连浩龙阴着脸打开档案袋查看了一下递给了素素姐:“素素,你怎么看?” “啪!”
素素姐脸色一沉,将档案袋扔在了桌上。
“这个黄毛我知道,是王宝身边的其中一大马仔,很有名。” “他重伤在现场,这事八成是王宝干的!”
连浩东、阿发等人也是面露不悦。
阿哼没心没肺地摆弄着胸前的金链子。 骆天虹抱着那把八面汉剑,一言不发。
两人都是打手,只听从于连浩东的指令,想得很简单。 老大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老大不让做什么,绝不做什么。
“龙哥,王宝从前就行事乖张,屡次挑战你的权威。”
“我们忠信义同根同源,他黑吃黑,自己人搞自己人。”
“照我说,就狠狠地干信字堆,拿下信字堆,铲了王宝算了!” 阿发面露“四九三”狠色道。
稳重谨慎的连浩龙听完,眉头皱起,抽了一口雪茄:
“我总感觉这件事有妖,王宝跟着我一手一脚斩进尖沙咀的,我了解他。” “没理由为了一千万的货,搞我。”
“可能有人希望我们忠信义乱起来,但是还不知道是谁。”
素素姐一手搭在连浩龙的肩膀上:“哎呀,龙哥哥,你忘了?” “王宝早就不是当初那个王宝了。”
“上次在忠义总舵,当着四叔的面,他怎么说的?” 素素姐换了个姿势,凑近了一些继续道:
“他说你不是当年的大哥,他也不是当年的小弟。” “大家都是字堆话事人,平起平坐。”
“如今王宝势大,早就没把你这个大哥放在眼里了。” 连浩龙虽然不动如山,但是越听,心里就越不是滋味。 眸光闪烁。
素素姐见他没有说话,就继续道:“抛开王宝不敬另说。” “今天这事,他是有绝对的动机的。”
“最近条子盯得他很紧,完全无法脱身。”
“四叔不是答应,只要他解决条子的事情,就将国际生意的份额分他一半。”
“—千万的货确实不足以他动手,但是祸水东引,让条子调转枪头,对准我们忠字堆呢?” 素素姐一副看穿一切都表情:
“那王宝就有可能分走一半的国际生意,或者全部!” 素素姐很清醒。
她明白,王宝功高震主,不能留了。
连浩龙现在老了,斗志不大,顾念旧人。 但是江湖不是讲人情的地方。
这件事无论是不是王宝做的,都不重要。
最主要,可以名正言顺的借这个机会,把他干掉。 干掉王宝,忠信义就是他们忠字堆一家独大。
这是个好机会。
看连浩龙还在犹豫,素素姐给了阿发一个眼神。 阿发接到指令,继续道:
“龙哥,今天王宝敢同室操戈,不把你放在眼里。” “他狼子野心。”
“明日等他势大,说不准就换他吞我们忠字堆,搞忠信义清一色了!” 连浩东听完,沉吟了片刻也劝道:
“大哥,王宝黑吃黑,有铁打的证据,他赖不掉。”
“我们师出有名,清理门户而已,四叔不会怪罪的。”
“而且,我刚得到消息,王宝已经被中区反黑组抓了,协助调查天星码头的事情。” “24小时内,他是出不来的。”
“这个时间段,信字堆群龙无首,大马仔黄毛又在医院生死不知。”
“这就是我们的机会,拿下信字堆,忠信义我们一家做主。” 虽然王宝挺难啃的。
但是这事要是办成了,他们忠字堆的威望将会无人能敌。 连浩东也期许,拿下信字堆后,坐馆的位置,他来坐。
众人各怀鬼胎,但都达成了一致意见,要灭了信字堆王宝。
全都目光灼灼地看向连浩龙,等他作出决策。 “好,那就动手吧!”
“吹哨摇旗,今晚干掉信字堆,清理门户!”
连浩龙喷出一口浓雾,目光狠厉地做出了决定。 “大哥,我们去摇人。”
连浩东默默地吸完最后一口烟,在烟灰缸里面碾灭。 站起身就和阿发等人出了别墅。
等他们离开的时候,连浩龙叫住骆天虹: “天虹,做掉王宝,斩草除根!”
连浩龙面如黑漆,浑身散发着煞气。
江湖做事,不做则已,要做就要做干净。
他连浩龙最近只是小老婆快生了,无心江湖争斗,暂时歇灶,但未熄炉。 真要做事,绝对的狠绝。
动手之后,就没有退路了,不死不休,两边总要躺倒一个。 才能平息一切。
晚上,尖沙咀忠字堆的地盘全部关张。
几百名小弟被召集,坐在车上,一车一车地往王宝的地盘送去。
连浩东、阿哼、阿发等主力干将,一起出征,准备荡平尖沙咀信字堆堂口。
王宝的陀地百色夜总会,此时正灯火通明,霓虹璀璨,歌舞升平。 完全不知道,忠字堆要来砸场子。
其他的洗浴中心,酒吧,马栏粉档等也是一样,正常营业。 街头街尾,十几辆面包车堵住得死死的。
“哗啦!”
一下,车门拉开。
连浩东穿着西装皮鞋,嘴里叼着烟,看着百色夜总会闪烁的灯牌,一脸煞气。
“动手!” 话音落地。
他身后的一大群小弟,呼啦一下往百色也总会冲去。 一边冲,还一边从腰间拔出被报纸包裹好的砍刀。
一个个抽出红布条,在刀柄上缠绕好几圈,然后牢牢地固定在自己的手掌上。 缠完已经到了门口。
“有人砸场子!”
门口看场泊车的小弟,看到乌泱泱的一大票人,大叫一声。
“唰!
带头的阿哼凶戾地一刀从中劈下,看门的小弟脸正中皮肉分离,鲜血飞溅。
旁边的马仔连滚带爬地冲进夜总会,抽出西瓜刀,准备还击。 轰!
大门踢开。
“忠信义处理内务,无关人员,通通滚开!” 阿哼一刀砍断音响线,大声吼道。
灯光亮起,在群魔乱舞的客人,像是按下了暂停键。 接着看到寒光闪烁的砍刀。
一个个尖叫连连,夺门而逃。
信字堆的小弟,也纷纷从吧台,凳子底下,柜子里面,抽出刀,冲到了大厅: “忠字堆手足相残,干他们!”
随后,两边都马仔正式开战。
丁零当啷,刀棍碰撞,砍杀声此起彼伏。
虽然忠信义走粉有火器,但是在港岛,不能明着用。 明着用火器会被搞到死,这是公然挑衅,作死的表现。 所以,大家都是用刀、用棍。
阿哼抡着砍刀,如同砍瓜切菜一般,穿梭在人群之中。 砍得信字堆的伙计,一个个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与此同时,其他忠字堆的马仔也从四面八方,冲入信字堆的各个场子,插旗。 如同百鬼出街,见人就打。
快速占领着信字堆的场子。 整个尖沙咀都乱成一锅粥。 到处都是矮骡子火拼。
中区廖志宗接到报警电话,脸阴沉得吓人。 他现在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搞不清楚怎么回事,好好的,忠字堆和信字堆就内讧起来了。
大哥和二弟,怎么闹翻了? 他是错过了什么关键环节吗? 廖志宗立马找到曾世新。
“让兄弟们做好准备,通知军装警,ptu,交通警全部紧急集合。” “尖沙咀忠字堆和信字堆内讧,恐怕要天下大乱。”
曾世新抱着一杯珍珠奶茶,咕噜咕噜的吸着。 慢悠悠地咀嚼着黑糖珍珠。
不急不忙地道:“廖sir, 参加火拼的矮骡子上千个人。” “就算把o 记所有警力都调出去,也止不住这场火拼。” “随便派点军装、交通警出去门外维持秩序就行咯。”
“等忠字堆和信字堆分出胜负再收拾残局好了。”
廖志宗看曾世新不慌不忙的样子,好像一切尽在掌握中。
胡疑地看着他:“今晚你拉王宝回来配合调查,外边就出乱子。” “该不会,忠字堆和信字堆内讧,是你搞得鬼吧?”
曾世新嘴里含着珍珠,含糊不清地反问:“廖sir,你觉得呢?” “凸!”
廖志宗默默在心里比了个手势,都这么说了,还用猜? 肯定是曾世新从中搞了什么鬼。
这祖宗,刚搞完一个大场面又来一个更大的场面。 搅和得尖沙咀一团糟。
简直是混世魔王。
再这么搞下去,他屁股底下的位置还能不能坐得住,都不知道.. 曾世新咽下珍珠,语气平淡地道:“不用惊啦,廖si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