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李小娟到京大找叶卫东
蝉鸣尖锐得仿佛能穿透玻璃，赵天宇紧攥着手中的成绩单，纸张在他掌心被揉得皱巴巴。
“爸！” 他走进父亲的书房，檀木钟摆精准地指向下午三点，发出沉闷的滴答声。
赵刚指间的香烟在阴影里忽明忽暗，烟灰缸中静静躺着三支燃尽的烟蒂，散发出一股呛人的焦味。
见到儿子这么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赵刚脸上露出一丝不快，抬起头来，用询问的眼神看向了赵天宇。
却听赵天宇带着一些情绪地说道：
“爸，你之前总说再等等，再等等，可现在这一学期都结束了，叶卫东和陈红舞还整天黏在一起。我每次看到他们，心里就特别难受。
爸，你到底能不能让叶卫东离开陈红舞？”
赵天宇声音里满是焦急与不甘。
“啪！” 赵刚猛地一巴掌拍在书桌上，桌面的文件都跟着震了一下。
“赵天宇，你给老子安分点！上次为了阻止叶卫东进四机所，差点就没法收场了。”
赵天宇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吓得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差点撞到身后的椅子，他脸上闪过一丝惊恐：“爸，你怎么了？”
赵刚深吸一口气，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过激，努力定了定神，放缓语气：
“天宇，我们对付叶卫东，往后得万分小心，明白吗？”
赵天宇满脸不服气：“爸，我仔细琢磨过了，你身为副市长，亲自对付一个学生确实不太合适。我看，不如我自己来解决。”
“你打算怎么做？” 赵刚警觉地盯着儿子，眼神里透着担忧。
“我打算假期找些人，隔三岔五揍他一顿，打到他服软，逼他离开陈红舞。”
赵天宇说得咬牙切齿。
赵刚被儿子的愚蠢想法气得笑出声：
“赵天宇，你好歹也是京大的大二学生，做事能不能动动脑子？现在的叶卫东是国家重点保护的科研人才，是你想打就能打的吗？
算了，跟你说实话吧，这段时间我派人专门调查了叶卫东。你知道他和陈红舞是怎么认识的吗？”
赵天宇一脸茫然，缓缓摇了摇头：“他们怎么认识的？”
赵刚伸手指着赵天宇，恨铁不成钢地说：
“你呀，啥都不清楚就想胡来，我真怕哪天被你连累死。你还记得 76 年陈红舞差点被敌特分子绑架那事吗？
救她的人就是叶卫东。而且，叶卫东的父亲叶长征是京城军区的副部级干部，论级别，和我不相上下。你还真以为叶卫东只是个普通农村来的？”
赵天宇当然记得那件事，当时他也热衷于和同学们讨论到底是谁救了陈红舞，只是后来没了消息，他还以为没找到救人者。
没想到竟然是叶卫东。怪不得叶卫东能和陈红舞在一起，原来是救命之恩啊。
“那，那现在怎么办？” 赵天宇语气里有了一丝慌乱。
“急什么？虽然叶卫东是叶长征的儿子，但他去湖南插队时，牵涉到一个通敌案子，虽说后来证明是被陷害的，可叶长征为了自保，登报和他断绝了关系。
现在叶卫东这么优秀，叶长征又想和他恢复关系……”
赵天宇眼睛一亮：“爸，你的意思是叶长征不管叶卫东了？”
赵刚摇摇头：“天宇，跟你说实话，我早就有办法了，要是进展顺利，让叶卫东离开陈红舞不是难事。
但我得评估风险，尤其怕弄巧成拙。要是把叶卫东逼急了，他去找叶长征，还怀疑到我们父子头上，叶长征要是跟我对着干，可能主反面是个麻烦。”
赵刚从抽屉深处摸出一个牛皮纸档案袋，指尖轻轻摩挲着封口的火漆印。
窗外的蝉鸣陡然尖锐起来，震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还记得前不久那个女工下班遇害的新闻吗？” 赵刚突然开口问道。
赵天宇瞪大了眼睛，声音不自觉拔高：
“爸，你是说，那个案子是叶卫东干的？” 他盯着父亲青筋暴起的手背，后颈一阵发凉。
他记得那是个雨夜，电视新闻里闪过白布覆盖的尸体，被担架抬出来时，垂落的手腕上还挂着半截电子表。
“你出去吧！” 赵刚语气平淡，从档案袋里抽出一沓文件，泛黄的图纸上密密麻麻标注着红色记号。
赵天宇瞬间明白了父亲在等什么。
这手段，也太狠了。
盛夏的热浪裹挟着樟脑味钻进鼻腔，他看着父亲眼角的皱纹，里面仿佛蛰伏着某种冷血动物般的幽光。
…………
期末考试结束后的一天，李小娟突然来找叶卫东。
她原本打算去叶卫东宿舍找人，没想到在宿舍楼底下就看到了他。
“小娟，你啥时候来的？” 叶卫东一见到李小娟，眼中闪过惊喜。
他本答应找时间去人大看望李小娟，可实在太忙，一学期都没去成。
没想到李小娟反倒找来了。
“卫东，假期你有啥打算？我前几天给我爸打电话，他让我问问你愿不愿意去我家。要是你愿意，我爸妈说你可以整个假期都住我家，他们把你当自家人看待……”
因为叶卫东在京大也算小有名气，两人的对话很快吸引了旁人的注意。
平时叶卫东走到哪儿，都有人找他搭话，不乏知道他有女朋友，还想和他交朋友的女孩子。
今天李小娟来找他，他打心底高兴，也就没在意旁边驻足围观的人。
“小娟，替我谢谢你爸你妈，不过这个假期我没法跟你回湖南。
一方面我可能还要去四机所，另一方面我自己还有些事要处理。”
叶卫东婉言谢绝。
就在叶卫东和李小娟交谈时，人群里有个好事者恰好认识赵天宇。
这人见叶卫东和李小娟聊得热络，眼神里满是亲昵，瞬间来了八卦的兴致，赶忙跑去给赵天宇通风报信：
“天宇，你快过去看看，那叶卫东在宿舍楼下和一个漂亮姑娘有说有笑，关系看着可不一般！那女孩不是经常与叶卫东在一起的陈红舞！”
赵天宇一听，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正愁没机会对付叶卫东，这消息简直是天赐良机。
“他们聊了一些什么，你听到了吗？”
赵天宇一边走一边问道。
“我听到那个女孩子好像是在邀请叶卫东假期去她家，而且，好像是女孩子的爸爸妈妈向叶卫东发出的邀请。”
“什么？”
赵天宇赶忙跟着那人来到宿舍楼附近，远远就瞧见叶卫东和李小娟站在一起，李小娟笑意盈盈，叶卫东也一脸温和。
赵天宇心中暗喜，觉得这是个绝佳机会。